卻說溫梨兒這邊。
一下收到慈寧宮和鳳翔宮送來的這麼多賞賜,有些詫異。
整整齊齊的檀木錦盒,一字排開掀了蓋子,裏頭的東西一一展現(xiàn)在了她眼前。
東海夜明珠、金累絲點翠釵、金鑲玉步搖、金累絲嵌寶梳篦、點翠嵌明珠耳墜、白玉禁步、金鑲玉蹀躞帶、赤金累絲頭麵……等等……
自她懷孕後,便一步步成了小富婆。
現(xiàn)在,更是有種一夜暴富的既視感。
她雙眼冒著銀星星,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的孩子生下來,也是一個富婆了呢。
不對,她想到昨夜做的那個夢。
溫梨兒歪頭思考。
她會生下一個男娃兒,那叫富翁?
溫梨兒在那裏自個樂嗬嗬的,兩宮的人拿了賞銀離開。
瑤花殿東殿的人一個個也是喜笑顏開,朝溫梨兒道喜。
他們主子不止得太子看中,也得皇後和太後看重呢。
這是要飛黃騰達了吧?
他們作為伺候溫梨兒的宮人,有種與有榮焉之感。
就連秦嬤嬤,臉上都浮現(xiàn)出了濃濃的喜色。
她朝溫梨兒低聲道:“小主子還未出生,就對殿下有了救命之情。往後啊,定會貴不可言。”
溫梨兒心道,誰說不是呢。
以前就聽民間有個說法,即將出生的孩子有通神之力。
原來,說的是真的啊。
她的孩子還未出生,便知道自己父王有危險。
這定然就是受了天上神明的指引,幫他父王化險為夷呢。
溫梨兒臉上滿是柔色,指揮著幾個宮女將這些東西都收進庫房,好生存放著。
自她懷孕到現(xiàn)在,收到的賞賜太多,那隻金龜?shù)纳碜佣家呀?jīng)容不下了。
這不,隻能都抱去了庫房。
……
連著三日,整個皇宮都籠罩著一種黑雲(yún)壓城城欲摧的窒息感。
人人自危。
禁衛(wèi)軍受命查太子遇刺一案。
不少可疑的宮人都被帶走,嚴刑拷問。
而就在這麼一片緊張壓抑的氣氛中,在碧水行宮住了一個月的皇帝迴宮。
一是這馬上就要過年了,他自然是要迴宮的。
二是他的身體在太醫(yī)的治療下,恢複的不錯。
雖然癱掉的那半邊身體還是微微有些僵硬,但行動已經(jīng)完全沒了問題。
三是聽聞太子遇刺,他也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畢竟行宮的防禦哪裏比得上皇宮。
太子在宮裏都能遇刺,那他就更不敢待在行宮裏頭了。
禦輦一路低調(diào)的從碧水行宮迴了宮。
另一邊。
譽王也帶來家眷進了京。
這是太後和皇帝給他的特例,無召他也能迴京過年。
每年都是如此。
熙州距京城也就三日路程,這倒是同皇帝的禦輦撞到了一起。
如此,兄弟二人一路敘著舊進的宮。
而且,先去的東宮。
見到他們,被太後勒令一直躺在床榻上的晏時敘起身行禮。
皇帝難得關(guān)心了他兩句。
“身子如何了?太醫(yī)院那群老東西還是有些本事的。要是身子不適,便宣他們過來再瞧瞧。”
晏時敘躬身應(yīng)是。
皇帝的身子現(xiàn)在還不能站太久。
他在最上首的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蹙眉詢問:
“這都三日過去了,那些刺客是誰指使的還未查到?”
晏時敘搖頭:“幕後之人行事極其謹慎,現(xiàn)在才找到一個突破口。”
皇帝正要問是什麼突破口,太後和皇後便來了。
一進來便聽到了皇帝和太子的對話。
太後冷聲道:“這人就算藏得再深,哀家也會讓人揪出他的狐貍尾巴。”
敢傷害一國太子,便要做好誅連九族的準備。
“依哀家看,那幕後之人肯定是宮裏的人,不然哪裏能收買禁衛(wèi)軍。”
皇帝詫異,他都還不知道此事。
“收買了禁衛(wèi)軍?不知母後此話是何意?”
太後便同他說了。
刺客刺殺太子的那一夜,。
原本安排在東宮巡邏的那一隊禁衛(wèi)軍,被隊正孫尚故意帶離了東宮。
周景韜已經(jīng)將孫隊正和那一隊五十名禁衛(wèi)軍全部抓了起來。
嚴刑拷問過後,才知道孫隊正早已經(jīng)被人收買。
他那夜收到指令,故意帶離了巡邏的禁衛(wèi)軍,讓刺客有機可乘。
那幕後之人卻是沒想到。
太子突然吩咐張司成,增加在東宮巡邏的衛(wèi)率。
皇帝聞言,有些不可置信。
原該保護皇家人安危的禁衛(wèi)軍,竟然這麼輕易就被人給收買了?
再想到自身的安全,皇帝不由生怒。
“反了天了!務(wù)必要將那個孫尚的底細查個底朝天!”
吼完,他才想起譽王還在一旁。
皇宮出了這麼大一個岔子,還被自己皇弟聽了個正著,皇帝感覺有些丟臉。
他朝譽王道:“你們夫妻帶著孩子歡歡喜喜迴京過年,倒是讓你們撞見了這等事。”
譽王斯文有禮。
他搖了搖頭誠懇問道:“皇兄,不知臣弟可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皇帝想了想點頭。
“還真有,我這病還未好全,不能操勞國事。敘兒現(xiàn)在又受了傷,處理朝政怕是也有些吃不消。這段時間,便勞煩皇弟代理朝政了。”
他一語落下,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得知皇帝和譽王來了,帶著一眾奴仆匆匆趕來毓慶殿的謝甄容剛好聽到這句話。
她隻感覺腦袋嗡嗡的。
謝甄容握緊拳頭,心中大罵這個混賬皇帝。
讓藩王代理朝政,虧他想得出來!
他這是嫌藩王還沒有造反嗎???!
就連太後都覺得此事不妥。
雖然她最疼自己這個小兒子。
但讓小兒子代理朝政太不合規(guī)矩。
那些個文武大臣也絕對會出來跳腳,從而引發(fā)朝堂動蕩。
且太子就受了點點小傷,哪裏就不能處理朝政了?
這個糊塗的混賬東西!
她蹙起了眉頭,一言難盡的看著皇帝。
與心思各異的眾人相比。
皇後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態(tài)度,又讓太後一陣氣悶。
就在太後準備開口,將這一茬揭過去時。
譽王自己適時開了口。
“皇兄說笑了,臣弟代理朝政著實不妥,且敘兒的傷看著也好的差不多了,再有一群大臣幫著分擔些,不會有什麼岔子的。”
皇帝見他不願意,隻能作罷。
算了,坐的有些累了,便還是先迴自己的養(yǎng)心殿休息吧。
皇帝起身,又囑咐了晏時敘幾句。
“你好好養(yǎng)傷,朝中之事有大臣們撐著,不必過於操勞。”
晏時敘應(yīng)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