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敘在碧璽宮用了晚膳後,就離開了。
迴紫宸殿的路上,他問永泰:“都安排妥當了?”
永泰忙躬身迴應(yīng):“陛下放心,安排好了。”
“有任何差錯,唯你是問。””
“奴才遵旨。”
溫梨兒此時還立在庭院當中,目送皇上離開,心中有些失落。
她還以為,皇上今夜要在這裏留宿呢。
但皇上每日太忙了,連奏折都還沒批完。
且今夜皇上也確實不宜留宿在她這裏。
溫梨兒迴到寢殿,對著那幅畫看了又看。
她心裏嘿嘿傻笑,讓人明日也將這幅畫裱起來,掛在她的寢殿裏。
翌日。
溫梨兒照舊睡到自然醒。
她腦子放空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今日,膳廳裏的餐食都很清淡。
其中一道山藥芡實粥,溫梨兒感覺味道挺好,一連喝了兩碗。
還有一道黨參紅棗燉乳鴿和一道蓮子豬肚湯她也吃了不少。
秦嬤嬤那個臉哦,差點笑開了花。
溫梨兒疑惑的看她:“嬤嬤,你撿到寶了?”
“那可不,娘娘,不是老奴撿到寶了,是您撿到寶了。”
“啊?”溫梨兒有些疑惑。
她撿到寶了嗎?她自個怎麼不知道?
秦嬤嬤神秘兮兮問:“主子猜猜,桌上的膳食都是誰做的?”
溫梨兒:“不是李禦廚?”
秦嬤嬤哎呦一聲:“李禦廚哪裏精通安胎膳,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溫梨兒想了想又問:“芍藥?”
芍藥懂些醫(yī)理,是知道她懷孕的人之一。
秦嬤嬤卻還是搖頭。
“主子,是百合!”
溫梨兒詫異:“百合的絕活不是製香嗎?”
百合就是上次新補的大宮女之一,性格開朗,一來碧璽宮就和青梅青竹她們混熟了。
倒是另兩個同她一批進來的山茶和水仙,性子沉悶安靜很多。
基本是能不動口就不動口的那種,好在做事挺踏實。
溫梨兒壓低聲音問:“百合今日怎的突然給我做安胎膳了?嬤嬤同她說了我懷孕之事?”
“哪能啊。”秦嬤嬤搖頭,也放低聲音解釋原因。
“老奴今早去用飯時,恰巧在半道上聽百合在同山茶吹噓自己能做幾百道安胎膳。”
“老奴原是不信,就帶她去了膳房,讓她做幾道拿手的安胎膳出來。”
“主子您猜怎麼著?百合當真一口氣就做出了十來道。”
“老奴嚐過了,每一道味道都極好。”
“老奴便將百合做的安胎膳都送來了,主子感覺味道如何?”
溫梨兒點頭認可:“味道很不錯。”
秦嬤嬤也點頭道:“那主子懷孕前三個月,就讓百合負責給您做安胎膳如何?”
溫梨兒覺得可行。
這完全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溫梨兒懷梟梟時,安胎膳是由太皇太後的人幫她準備的。
現(xiàn)在有了百合,這問題就解決了啊。
眨眼間,便過了二十來日。
太皇太後讓人將皇帝叫到了慈寧宮。
“敘兒,刑知很快就要滿月了,滿月宴可都安排妥當了?”
皇後生的嫡子,皇上賜其名為刑知——晏刑知。
晏時敘點頭:“孫兒今日問了禮部,還需幾日才能準備妥當。”
“那你盯著點,刑知畢竟是你的嫡子,滿月宴辦的越隆重越好。還是榮國公府的賞賜,也別少了。”
“皇祖母放心,賞賜已經(jīng)送去了榮國公府。”
太皇太後又問:“聽說榮國公請封庶長子謝牧川為世子?”
晏時敘點頭:“請封的折子我已經(jīng)批了,隨著賞賜一同送去了國公府。”
太皇太後長歎一聲:“皇後心裏大概不好受,世子之位給了她庶兄,她唯一的胞弟又是個不成器的。”
晏時敘的眸中有微光閃動,麵上的情緒卻絲毫不顯。
“雖是皇後的庶兄,但至少同她是一家人,總歸比落到旁人手中要好些。”
太皇太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敘兒,難道你不知,皇後和她母親陳氏,與國公府那群庶子庶女水火不容?”
這麼問完,太皇太後自個笑了。
她這個孫兒最是聰慧,怎可能不知皇後在國公府的處境。
那他……
太皇太後心頭一驚。
她深深的看了晏時敘一眼,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將要出口的話給咽了迴去。
敘兒大了,行事也從不莽撞。
他故意削弱皇後在娘家的助力,自有他的原因。
她也年紀大了,又何必再去操心這些事情。
太皇太後便岔開了這個話題,又笑道:“臨王和臨王妃還有三日就能進京吧?挺好,能趕上刑知的滿月禮。端太妃和你皇嬸他們,路途遙遠,怕是趕不上。”
晏時敘笑道:“皇祖母,能趕上呢,我昨兒才收到時謙的信,道再有七八日就能進京了。”
“好好好。”太皇太後很開心。
她這個年紀,就喜歡兒孫環(huán)繞,熱熱鬧鬧的。
武王的三個孩子,也就謙哥兒在京城住過幾年。
另兩個,她這個做皇祖母的,也就見過兩迴,連他們的模樣,都有些記不清了。
太皇太後不由又想到了譽王的一雙兒女。
兩個可憐見的,譽王被囚禁在護國寺,譽王妃死了,這兩個孩子一夜之間便成了沒父沒母的孩子。
好在,馳哥兒那孩子已經(jīng)擔得起事,聽人稟道,譽王被囚禁的這大半年裏,馳哥兒將他自個的郡王府打理的很好。
想著這些煩心的事,太皇太後的腦子亂得很。
譽王這個兒子,她自小疼愛。
可在得知譽王小小年紀就試圖弒母殺兄,還恨了她很多年,她一顆慈母心被撕的稀巴碎。
這次去護國寺,也算與他做了個了斷。
便讓他,在護國寺度過餘生吧。
可是馳哥兒和霜姐兒,她也疼了這麼多年,哪裏能忍心棄他們不管。
太皇太後猶豫著同晏時敘道:“敘兒,你下一道旨,讓馳哥兒和霜姐兒也一同進京可好?他們現(xiàn)在無父母可靠,也就哀家能幫他們鋪一下往後的路了。趁哀家還未入土,給馳哥兒選一個賢妻,幫著他打理郡王府。霜姐兒今年也已經(jīng)及笄,該相看夫家了。”
晏時敘並沒有反對,這大半年時間,他派人在熙州監(jiān)視晏時馳的一舉一動,並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
讓他們來京城也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著,也能看出個子醜寅卯。
晏時敘第二日便寫了道聖旨,又派了一隊禁衛(wèi)軍去熙州接晏時馳和晏時霜進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