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普聽聞老子所言,心中也有了疑問,便恭敬問道:
“老君,您剛剛所講‘治人事天,莫若嗇’之理,令人受益匪淺。
那若將此理推及於群體乃至天下,又該如何行之?
且如《道德經》第六十章所雲:‘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此中深意,還望老君詳解。”
老子微微抬起頭,目光深遠,仿若穿越了時空的長河,緩聲而言:
“小普啊,且聽我細細道來。
‘治大國,若烹小鮮。’
此句恰似那精妙絕倫的治國之喻,你且想象那烹飪小魚之時,需得何等的耐心與細致,輕翻慢攪,稍有不慎則魚身破碎,失了原本的鮮美與完整。
治大國亦複如是,為政者當深諳此中微妙。
秉持清靜無為之道,猶如那靜謐深邃的幽潭,波瀾不起。
切不可政令繁苛,今兒頒布一道旨意,明日又全然推翻更改,令百姓仿若置身於迷霧之中,暈頭轉向,不知所措。應如‘嗇’之道所指引,於國之治理,大力精簡政務流程,仿若修剪那冗餘的枝蔓,摒棄一切繁瑣無用之物,將民力視作珍貴無比的瑰寶,悉心節約。
莫要肆意興師動眾,大興土木,使百姓在無盡的勞役中疲於奔命,當收斂自身的欲念,莫為虛榮的表象與所謂的功績而妄為,此乃治國之根基。
吾再言‘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此乃說若以正道治理天下,仿若那朗朗乾坤之下,正義之光如烈日高懸,正氣充盈於天地之間的每一寸縫隙。
那些邪祟鬼魅,即便隱匿於暗處,心存惡念,亦無法興風作浪。
遙想往昔歲月,人心質樸純粹,如那未經雕琢的璞玉,順應自然的節律,雖有未知之神秘莫測,仿若暗夜中的幽影,然敬畏天地之道深植於心,邪念如同被春風吹散的殘雲,不生絲毫,鬼怪亦難有作祟之機。
就如同那光明照耀之處,陰暗角落自會消散於無形,仿若冰雪遇驕陽,化為烏有。
繼而‘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此並非是說鬼魅全然無有靈驗,實則是即便其有靈,亦無法傷害眾人。
因天下若有道,正氣凜然,仿若那巍峨聳立的高山,不可撼動。
即便是超自然之神秘力量,亦被道德規範所編織的細密羅網所約束,恰似那籠中之鳥,不能肆意妄為而危害生靈。
昔時,若遇災荒怪異,眾人齊心祈願,修德自省,仿若那涓涓細流匯聚成海,天地亦會有所感應,災禍自減,此乃人心歸正,邪不勝正之象也。
如古之賢君在位,遇大旱之年,率百官齋戒沐浴,於天壇祈雨,百姓亦誠心悔過,自查己身,而後甘霖普降,解萬民於倒懸,此便是明證。
再論‘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聖人者,以道治國,順應自然,不施苛政,不擾民生。
其心懷慈愛,如春風輕柔化雨,潤澤萬物而不殘傷。
聖人之治,仿若星辰高懸天際,為百姓指引方向,使百姓各安其位,各盡其能,絕無掠奪剝削、勞民傷財之舉,故而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
昔日舜帝在位,以仁德感化萬民,不興征伐,百姓自願追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此即為聖人之治的典範。
終至‘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鬼魅之神不傷人,聖人之政亦不傷人,兩者皆以道為根基,不相侵害。
如此一來,世間之德澤如甘霖遍灑,百姓盡享太平盛世,德之光輝交相輝映,歸於天下萬民。
此乃理想之治世,上合天道,下順民心,國家繁榮昌盛,百姓福壽康寧。
猶如那桃花源中,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怡寶眉頭輕皺,眼神中透著思索的光芒,嘴唇微微抿起,稍作停頓後問道:
“老君,那在這世間,國與國之間交往頻繁,利益紛爭不斷,又如何以‘嗇’之理應對呢?”
老子輕拂衣袖,緩緩而言:
“國與國間,亦應以和為貴,節製武力與紛爭之欲。
勿因一時之利而大動幹戈,當以禮相待,以信相交。
猶如鄰裏相處,互諒互讓。
若皆懷‘嗇’心,收斂擴張稱霸之念,則天下可少幹戈之亂,多太平之象。
且於外交之中,亦不可奢靡鋪張,徒耗國力,此皆為‘嗇’於國際關係之體現。
往昔戰國之時,諸侯紛爭,若有國家能以‘嗇’理為念,不輕易發動戰爭,而致力於國內發展,與他國互通有無,必能在亂世之中保得一方安寧,且國力漸盛。
如此,方能保天下之長治久安,使百姓安居樂業,此亦合於道之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