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劫來得好不迅疾!
在西方天界靈山,夜色還未完全褪去,清晨的露珠依然凝結(jié)在千年銀杏的葉尖上,晶瑩剔透,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珍珠。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打破了這片寧靜。小普所在的藏經(jīng)閣飛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撼動,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整個建築都在篩動一般。
懷中那本《伏羲氏易經(jīng)》的龜甲紋路突然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衝擊一般,猛地炸裂開來,瞬間迸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這光芒如此強烈,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照亮。
在這片金光之中,最古老的乾卦龍紋竟然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從書頁中一躍而出。它在空中盤旋飛舞,周身散發(fā)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仿佛是來自遠古時代的巨龍。
這條龍紋在空中迅速遊動,然後以驚人的速度纏繞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條青銅色的光鏈。這條光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與他的身體緊密相連,仿佛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是他成就天身後首次遭遇的「維度劫」,欲界天魔王座的無明劫雷已在三十三重天外聚成紫黑漩渦,每道雷蛇都纏繞著「肉身桎梏不可破」的妄念詛咒。
「須菩提,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金剛經(jīng)》的經(jīng)文突然在識海轟鳴,小普右眸的蓮花佛光急轉(zhuǎn),將乾卦初九「潛龍勿用」的爻辭化作護體金罡。
第一道劫雷「嗤啦」劈中飛簷,瓦片竟瞬間碳化,而他周身的龍紋光鏈猛地收縮,如活物般將雷火吞入乾卦卦眼。
「好個『潛龍在淵,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小普指尖掐出太極印,左眸陰陽魚與右眸蓮花突然交融,在掌心凝成半黑半金的光輪。
劫雷第二擊正中光輪,竟被碾成齏粉,爆發(fā)出「元亨利貞」四個古篆——
這是乾卦四德與《金剛經(jīng)》「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的首次共鳴,光輪每轉(zhuǎn)動一圈,就有一道雷蛇被煉化成《易經(jīng)》的卦辭符文,如雨點般落迴藏經(jīng)閣,將破損的飛簷修複成八卦蓮臺的形製。
魔王座的咆哮從雷雲(yún)中傳來,第三重劫雷化作萬千「我執(zhí)」魔兵,每個魔兵都舉著刻有「天人身已是盡頭」的黑旗。
小普長身而起,衣袂上的金線陰陽魚突然活了過來,纏上他手腕化作乾坤雙劍。
他揮劍斬向魔兵陣列,乾卦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的金光隨劍勢展開,與《心經(jīng)》「照見五蘊皆空」的經(jīng)文碰撞出琉璃色漣漪——
凡被漣漪掃中的魔兵,黑旗盡皆碎裂,露出旗麵下原本刻著的「亢龍有悔」爻辭,竟都是被魔性扭曲的易理。
「原來劫雷皆是心劫所化。」
小普頓悟之際,乾卦六爻突然逆走,龍紋光鏈竟反卷向劫雷漩渦。
他雙掌按在藏經(jīng)閣地磚的乾卦陣眼,《伏羲氏易經(jīng)》自動翻開至乾卦總綱,龜甲上的裂痕與靈山龍脈瞬間共鳴,整座山峰竟化作一條昂首的青玉巨龍,龍目正是小普左右眸中的陰陽魚與蓮花。
魔王座顯化出百丈高的漆黑身影,巨拳轟向靈山龍首:
「區(qū)區(qū)天人身,也敢逆抗維度天規(guī)!」
小普不閃不避,引乾卦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的剛健之氣,與《金剛經(jīng)》「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的空性之理。
拳掌相交的剎那,青玉巨龍突然張口一吸,將魔拳連同劫雷盡數(shù)吞入腹中,龍身纏繞的《易經(jīng)》符文與佛光交織成煉丹爐,竟將魔威煉化成滋養(yǎng)道基的「乾元真炁」。
當最後一道劫雷化作金雨落下時,小普周身的龍紋光鏈突然炸裂,十六條純金色的爻辭光帶衝天而起,每條光帶都刻著乾卦從初九到用九的全部奧秘,與《金剛經(jīng)》的三百餘行經(jīng)文一一對應(yīng)。
他右手指天,光帶竟在劫雷散盡的夜空中組成巨大的乾卦太極圖,圖中陰陽魚的黑魚眼是蓮花,白魚眼是八卦,正是佛易交融的終極顯化。
「潛龍勿用,是待時而動;」
小普的聲音隨光帶傳遍靈山,
「應(yīng)無所住,是破執(zhí)為空。二者合一,方知『龍戰(zhàn)於野』非蠻力,乃順勢而為!」
話音未落,乾卦用九「見群龍無首,吉」的金光貫入他眉心,識海中突然浮現(xiàn)伏羲氏觀天察地的幻象——
黃河之濱的河圖洛書與靈山的八寶蓮池重疊,化作他腳下的維度階梯。
藏經(jīng)閣的晨鍾恰在此時敲響,小普低頭看見自己的袈裟已被劫雷燒成道袍形製,前襟繡著乾卦六龍,後背織著九品蓮花。
更奇妙的是,《伏羲氏易經(jīng)》的龜甲上竟新刻了一道裂痕,正對應(yīng)他方才以「潛龍」之姿破劫的軌跡,而《金剛經(jīng)》的書頁間滲出金墨,在乾卦爻辭旁批注著「無我相,無人相,龍亦非龍」的佛理闡釋。
東方天際的魚肚白中,小普雙足踏在乾卦太極圖的陰陽眼上,左掌托著凝結(jié)的劫雷化作的「易元珠」,右掌拈著佛光煉成的「空性蓮」。
他能清晰感知到,隨著乾卦劫的度過,自己的天人身已產(chǎn)生質(zhì)變——
每寸肌膚都對應(yīng)著易經(jīng)的一個卦象,每縷氣息都暗合佛法的生滅之理,而那潛藏在維度夾縫中的「潛龍」,正隨著第一縷陽光的照耀,在他識海深處揚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