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最後那個字時,黎玥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除了這套公寓是原主哥哥送的,她這些天的開銷全仰仗這幾個男人。
一顆白色能量石就要一百萬,整個孕期下來,需要的數量更是難以估算。
這樣一筆巨款,無論如何都得跟他們商量一下,至於同不同意那再說。
“你竟然要買那種垃圾白能量石?”俞子銘關注的點總是很清奇,然後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那種垃圾東西也配給我的孩子用?”
黎玥默默心塞:就是這樣的“垃圾”,她也買不起一顆。
該死的有錢人!
不過老天也真是的,既然都讓她穿成稀有的雌性了,為什麼不再給她加點buff,讓她成為有錢人呢?
要知道,原主的身邊全是天生的有錢人,多她一個怎麼了?
一向不參與議論的賀昀也在此刻搖了頭,“白色能量石的屬性隨機,有時候用了反而不好。”
他輕聲跟黎玥解釋:曾經有獸人在胚胎期使用白色能量石後,隻覺醒出雞肋的變色能力。
在這個獸人普遍嗅覺靈敏的世界,簡直形同虛設。
而一個獸人一生隻能覺醒一次異能,這就相當於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黎玥對這些一無所知,見最好說話的兩人都反對,她索性放棄,“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買不起。”
如此淡然的態度倒是讓四人有些意外。
要知道原身的性格一直驕縱要強,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在出現真假千金事件之後,更是事事都要最好的。
這也導致她後麵被趕出黎家不過一個多月,就欠下了近兩千萬的負債。
隻不過現在身體裏的芯子換了個鹹魚,而黎玥對待腹中孩子的態度也很複雜,比起母愛,她更覺得自己像是在養一個保命符。
提出購買能量石,也不過是想表現自己在乎孩子罷了。
“既然都沒意見了,那就這樣決定了。”黎玥說著,轉身準備迴房間,昨天晚上被墨矢纏得幾乎沒睡好,得趕緊補一覺才行。
至於剩下兩位的意見?
一個蛇嘴裏吐不出人話,另一個完全不講道理,問了也是白問。
見她如此明晃晃的無視自己,墨矢頓時氣得牙癢癢。
“站住!“他長臂一伸,將黎玥牢牢箍在懷中,熾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語氣狂傲。
“不就是破能量石嗎?他們不給你,老子給!要多少都給!”
黎玥掙紮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抬眼。
墨矢灰眸中跳動著罕見的認真,讓她心頭微顫。
“你知道一顆要多少錢嗎?還有一整個孕期又要...!!!”黎玥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麼,渾身一僵,猛地推開他退到安全距離。
“你不會在打那個主意吧?”
“什麼主意?”墨矢皺眉。
“先假意給我買,然後再斷供。”黎玥雙手叉腰,小臉氣得漲紅,“你知道我買不起,就想用能量石來脅迫我!”
她越說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墨矢就是一頭小心眼狼,又偏執又愛吃醋,這完全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使用能量石的好處就那麼一點,弊端卻是很大。
不用還好,一旦使用了就得一直用到胎兒出生。不然能量斷供後,腹中胎兒就會開始索命似的瘋狂吸取母體能量,直到出生,或者...母體死亡。
這一點當初還被黎玥狠狠吐槽過,什麼尊貴的雌性,到頭來還不過就是生育機器,能享受這麼多權利跟好處的最終目的——就是讓雌性生孩子!
但凡能讓她早一點穿進遊戲,她都不會讓自己懷孕!
墨矢起初還沒反應過來,聽她這麼一說後,俊臉倏然一沉,伸手想把她抓迴來,右手卻被蛇尾卷住。
“白止!”他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白止冷冷警告,“說話就說話。”
旁邊的俞子銘也迴味過來,一個箭步擋在黎玥麵前,狠狠怒斥,“好你個陰險的狼,竟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漂亮的金發炸開,他就像隻護崽的母雞。
“雌性別怕,小爺我其他沒有!就錢最多了!”
賀昀站在旁邊張了張唇,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上嘴,一臉凝重地打開了自己的終端,開始清算資產。
作為被霸王條款束縛的歌手,他的積蓄少得可憐,根本買不起幾顆能量石。
他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得想辦法掙錢才行。
墨矢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百口莫辯。
他煩躁地抓亂頭發,渾身肌肉都氣得繃緊,有種有氣無處發泄的無力感。
他本意確實是想爭寵...但絕不是用這種下作手段!
他不過是想證明給黎玥看:誰才是對她最好的!
“行!在你心中老子就是這樣的小人!”看著黎玥戒備的眼神,墨矢胸口像堵了團棉花。怒火無處發泄,他抬腳狠狠踹向茶幾。
“砰!“
大理石茶幾應聲碎裂。
看到這一幕,黎玥嚇得一哆嗦,趕緊抱住弱小的自己,躲到俞子銘身後。
“你看你,動不動就暴力威脅…”她的聲音細如蚊蚋,看都不敢看墨矢的眼睛。
還以為從醫院迴來後,他會改變一點。
結果…
看來想把野性的惡狼訓成聽話的家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墨矢冷笑一聲,大步走向玄關。
黎玥從俞子銘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偷偷望去,不料墨矢走到一半忽然轉過頭。
一時間,四目相對。
黎玥的表情不由怔愣住。
隻見那雙總是盛滿怒火的灰眸裏,竟閃過一絲...受傷?
她是不是誤會他了?
沒等黎玥看清楚,那抹情緒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冷戾。
墨矢握上門把,停頓片刻後突然開口:“老子要是想用錢逼你就範的話...“
他的嗓音驟然一沉,拉開了門,近乎咬牙切齒地擠出後半句:“早就把你鎖起來了,還跟你玩什麼過家家!“
“砰!“
門被狠狠摔上,徹底隔絕了他滿是自嘲的聲音。
黎玥呆立在原地,耳邊嗡嗡迴蕩著他最後那句話。
過家家?
什麼過家家?
她茫然抬頭,看向剩下三人
俞子銘眼中依舊泛著清澈的愚蠢,賀昀避開了她的目光。
唯獨白止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蛇瞳泛著冷光,唇角譏誚地揚起。
“看來有人開始變心了。”
不再是最初的殺心,而是更危險的東西。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雄性不想獨占妻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