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銘在外麵等了很久,才等到浴室門開。
開門聲一響,他迅速起身。
“雌性你...”質問的話剛到嘴邊,卻在看清黎玥裝束時陡然拔高了音量,“屋裏開著空調你怎麼還穿高領啊,你腦子被熱氣蒸糊了?”
黎玥將長發高高束起,但依舊熱得直冒汗。
眼看俞子銘伸手過來要碰她的領子,黎玥立刻錯身閃躲開,雙手緊緊捏住衣領,眉頭錦州。
“別碰我,我冷!”
“可你在流汗...”俞子銘的手懸在半空中,烏黑的眸底滿是困惑。
黎玥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隨口搪塞:“那是冷汗,別問了。”說著,她快步朝門外走去,像是生怕被發現什麼。
俞子銘站在原地撓撓頭,隱約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卻又始終想不明白。
走出房間後,黎玥一眼便看到沙發上雙腿交疊、姿態慵懶的白止,他正倚靠著閉目養神,一隻手摁著眉心,另一隻手執著眼鏡搭在腿上。
聽見腳步聲,他緩緩掀開眼皮,深沉的眸光掃過黎玥的領口,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勾。
“不熱?”他低聲問。
黎玥的脖子和鎖骨頓時隱隱作痛,仿佛那兩處齒痕又在發燙。
她惡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關你屁事!”說完,扭頭朝廚房走去。
剛才走出浴室的時候,她就聞到外麵飄進來的食物香味了。
果然,賀昀正站在灶臺前,動作優雅地翻炒著鍋裏的菜肴,圍裙係帶在後腰打了個端正的結。
聽見腳步聲,他迴頭看了一眼,冷淡的眉眼瞬間柔和下來,“妻主餓了吧?快做好了,這裏油煙重,你出去等吧。”
黎玥搖搖頭,反而湊近了些,低聲感慨:“果然還是你最好。”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誇讚,賀昀握著鏟子的手頓了頓,垂眸快速掩去眼底翻湧的暗潮。
他並不認為妻主會無端誇自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關上火後,他轉頭打量她,目光在她泛紅的臉頰和高領之間停留了一瞬,眉頭輕蹙。
室內溫度二十多度,她卻穿得嚴嚴實實,怎麼看都像在掩飾什麼。
黎玥察覺到他的視線,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岔開話題:“我幫你端菜吧。”
賀昀神色微變,卻沒多問,隻柔聲應道:“好。”
晚餐,是四個人一起吃。
黎玥端完菜後,便自顧自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飯。
賀昀看了眼偌大的餐桌,默不做聲地坐到了她的左手邊。
還剩右邊的位置空著,俞子銘遠遠便看到了,興衝衝地跑過來,正要拉開椅子坐下。
手心下的椅背卻突然脫手飛走了。
迴頭一看。
白止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那條粗壯的蛇尾上赫然卷著被抽走的那條椅子。
俞子銘頓時無語:“...你有病啊,搶我的椅子幹嘛!”
白止一隻手接住椅子,另一隻手搭上俞子銘的肩,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兩個字。
“讓開。”
“憑——”
俞子銘“憑”字剛出口,便驀然發覺周圍的氣溫低得駭人,隻能苦兮兮地讓開,憋屈地低聲咒罵了句“賤蛇!”
白止置若罔聞,慢條斯理地拖著椅子在黎玥身旁坐下。
黎玥全程裝聾作啞,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繼續扒飯。
直到——
冰冷的蛇尾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她的褲管。
“!!!”
黎玥渾身瞬時一僵,手中的碗哐當一聲掉在了桌麵上。
三雙眼睛同時看了過來,唯有那對幽綠的蛇瞳裏是透著幾分戲謔。
“怎麼了?”俞子銘率先關心的問道
白止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地側首看她,語調散漫:“是啊,怎麼了?妻主...”
賀昀正欲開口,餘光忽地瞥見桌下的異動,眸光驟然一沉。
“妻主,要不我們換個位置?”他的聲音依舊輕柔,但按在桌麵上的指節卻用力到泛白。
黎玥正愁要怎麼擺脫白止這個混蛋,聞言立刻就要起身答應。
然而,本來還緩慢纏繞的蛇尾倏地鬆開,接著以極快的速度爬上她的大腿,蛇尖似故意般地挑開那層單薄的布料,然後猛地抽離...
“啪!”
布料彈迴在肌膚上,發出一聲輕響。
黎玥腦子“嗡”的一下炸開,手立刻伸到桌下,死死按住那條作亂的蛇尾,杏眸含怒瞪向始作俑者,腮幫子繃得緊緊的。
這條臭蛇!
竟然在餐桌底下玩這種下作手段!
“妻主?妻主!”賀昀連連喊了她好幾聲,音量不斷提高。
他看不見桌下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黎玥逐漸漲紅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若不是不想揭開她的難堪,他真想掀了這張桌子。
“雌性,你看白止幹嘛啊,賀昀叫你呢!”最後是俞子銘的大嗓門將黎玥的思緒拉了迴來。
黎玥收迴視線,重新拿起筷子,語氣裏壓著火,“不換了!”
反正換了也沒用,那條蛇尾那麼長,隻要她還在這張桌子旁,他就總能纏上來!
想通這一點,黎玥的心情更加暴躁了,眉頭擰得死緊。
她幹脆端起碗,把裏麵的飯菜當做某條臭蛇,一個勁地往嘴裏送,然後用力地咬爛。
白止在旁邊靜靜欣賞她的怒意,適時補了一句,“別急,沒人跟你搶。”
黎玥氣得牙癢,扭頭對賀昀說道:“賀昀,我明天想吃蛇羹,你會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