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有些讓人眼花繚亂。
些許嘈雜的車內(nèi),薇兒正趴在車窗上一臉興奮地看著外邊。而陵正用手支著頭,閉目養(yǎng)神。
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大約過了兩個小時,應(yīng)該快到了。這趟車裏有55人,絕大部分是去風(fēng)景區(qū)的,陵也是想先去風(fēng)景區(qū)逛逛再到目的地。
說來,陵能發(fā)現(xiàn)那處地純屬“意外”。當(dāng)時他和母親、風(fēng)一一起出來玩,結(jié)果中途陵走丟了。他是不知為什麼深入走進(jìn)了山裏(原本是因為尿急),但他是覺得有股神奇力量在指引他,於是他就去了。
他的目標(biāo)到是很明確,直直向著山頂那邊,結(jié)果是他爬到了半夜,到了那地兒,因為那風(fēng)景很美這讓他印象很深刻。後來他又爬了下去,被母親找到,還被訓(xùn)斥了一通。
“唉,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雖然被說了!绷瓴唤α诵,轉(zhuǎn)頭看向薇兒,她現(xiàn)在很興奮,第一次坐車,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薇兒自然很開心。
巴士又跑了大約一個點後才終於到了景區(qū)門口,下了車陵伸了伸腰。坐了那麼長時間車確實腰疼。之後,陵帶著薇兒買票、排隊進(jìn)入景區(qū)。
穿過一扇古風(fēng)的城門後展現(xiàn)在眼前的是各種古樸的建築與很多的人。
“公子,這是穿越了嗎?”薇兒說,一臉驚訝地立在原地。
“穿越?不是,你想啥呢,這些建築是仿照古代建築修的。古風(fēng)是這個景區(qū)最大的看點——好了先去換身衣服吧!”
“為什麼要換衣服呀!”薇兒看向周圍,恍然大悟!昂冒,那公子我們?nèi)ツ膬簱Q衣服?”陵指了指身後,那邊有一塊大牌匾上刻著“衣閣”二字。
陵牽著薇兒過去了。一進(jìn)衣閣,一股奇妙的氣味湧現(xiàn)出來,它不似普通衣店中的那種令人些許不適的氣味而是一種讓人平心靜氣的芬香。
“好多衣服呀!”薇兒雙眼中的光閃得他睜不開眼!耙I嗎!要買嗎!”
“不買,這裏不賣隻租”
“啊——好吧”
十五分鍾後,薇兒終於挑了一件順心的衣裳!班,很好看!绷旰茏撏眱旱难酃。
藍(lán)白的裙為主,淡粉的外飾為輔再加上薇兒好看的麵容,絕配。陵見她喜歡去櫃臺交了金,他的一身行頭加上薇兒的一共也就三百。
押金大多是薇兒的衣服,陵就隻租了個褲子和護手,整體一身黑。出了衣閣,兩人就開始到處逛。去看表演,去吃小吃,去拍照,去玩各種項目。
這趟下來,倒讓陵吃力了而薇兒還是充滿了活力。
“公子,接下來我們?nèi)ツ模俊?br />
“去哪?不去了,我累了!绷晁屯暌路,就倒在路邊長椅上閉著眼感受著身體的疲憊。“可天都快黑了,就算不去逛,也要趕快迴家了吧。”
“不急,還有一個地兒沒去呢?”
夜幕慢慢來了,星星也從黑幕中出來閃耀自己的光。微風(fēng)吹過有些冷,陵起身後晃了晃腦袋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
“正事要來了”他說,薇兒聽得一愣“什麼正事?這不是正事嗎?”
“走吧,爬山去嘍。”二人一路小跑到山腳,然後開始走崎嶇的“路”爬到一半休息了會,陵還不忘拍個照。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快要到了,隻要過了前邊那個奇怪的石頭就到了。
“呦,還在這兒呀!”陵微笑,看著那個怪石頭。石頭之所以怪是因為形狀,明明是自然形成的卻極似一個有著大屁股的小石碑。
“公子,還沒到嗎?”薇兒想著些什麼,但卻嗅到了一股清香。“有花!還很多!”她心裏想著,率先跑到前方。等陵也到了後,恰好這時月亮露出了真容。二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柔和的月光如絲綢般將二人包裹,兩人眼前的大片的花在月下如此妖豔。
“公子好美。 薄班,確實美,但我不記得之前有這片花卉啊,什麼時候長的,而且這片花卉應(yīng)該是有人打理過才能生長成這般樣子吧!”
“管它呢!”陵準(zhǔn)備叫薇兒去拍個照扭過頭卻發(fā)現(xiàn)她早沒了身影,左看右看終於是在花卉中央見到了薇兒的身影。
他想叫她別動準(zhǔn)備拍攝但又看她的神情好像不太對。
“薇兒,你———”令人吃驚的一幕打斷了他的話。薇兒竟然對著月亮做出了祈福似的動作。
“她又是從哪兒學(xué)的這個。”陵吐槽,上前去找薇兒,不成想她卻跳起舞來,這種舞陵從未見過。
薇兒的舞姿很美,跳得也很熟練,仿佛她早就練過。
“我可不記得她會跳舞,什麼時候?qū)W的,我怎麼不知道!绷暝谝慌钥粗牧藥讖堈,不過他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在他思索之際,一陣清風(fēng)吹過。他突然想到了,於是他喚出“無殤”伴著薇兒的舞,舞起劍來。
“唉——,桔梗,羅蘭,這次是勿忘我嗎?真是搞不懂呀,那家夥為什麼每次都要特意安排這場“戲”。”約莫20米外,一位少年正臥躺在奇怪石頭旁的巖石上。
少年的臉讓人看不清也許是月光的緣故。陵好似察覺到什麼,向少年那邊看去。又是一陣清風(fēng)卷起勿忘我的幾朵花瓣,紫色的花瓣似乎在隨著二人舞蹈。
石頭上的少年消失了,隻在原處留下了一朵枯萎的花,巖石的裂縫好像也變多了,也許是風(fēng)吹的緣故吧。
陵沒在意繼續(xù)和薇兒一起共舞。說來很神奇,陵從未學(xué)過舞,也不懂該怎樣配合薇兒,他現(xiàn)在跳的是“劍舞十三重奏”但卻能和薇兒跳得有來有迴。
大概跳了有半個小時吧,陵躺在花地上,汗水打濕了衣裳,夜風(fēng)吹過有些許冷。但對他來說還好,勿忘我的花香漫在四周讓人心神很安寧。
陵側(cè)頭看著身邊的薇兒,她也如此,二人相視一笑,緊握著彼此的是手。“薇兒,你什麼時候?qū)W過跳舞?偷偷瞞著我準(zhǔn)備給我的驚喜嗎?”
“啊———不是!鞭眱毫硪浑b手向著空中月亮的方向張開,她不打算對陵說謊!捌鋵嵨乙膊恢朗颤N時候有學(xué)過,或許是很久之前吧。”
“那你竟然能記得這麼清楚,過了那麼久沒忘也算厲害呀!
薇兒輕輕搖了搖頭,收迴張開的手,又說道:“我不記得,說實話我的腦海裏沒有這段記憶。隻是一看見那月亮,身體就仿佛被某種奇妙的力量圍住自然而然地跳起來了!鞭眱耗樕线^一絲憂愁,不知從何而來。
“嗯,好吧,不管這個了。薇兒,喜歡這個‘驚喜’嗎?”陵問,很期待薇兒的迴答!
“嗯————不喜歡”
“啊”
“騙你的,隻要是公子送給我的。薇兒都很喜歡!鞭眱盒ξ卣f,緊接著又看看月亮“唰”一下立了起來,這讓陵吃了一驚。
“公子,你不是說要下山嗎?天這麼黑了,我們還下得去嗎?”
“呃,現(xiàn)在是幾點了,等我看看。”陵說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機屏保是他和三女的合照———夏梔提出要拍的。
“啊,已經(jīng)淩晨三點了,確實該下去了,不然趕不上迴去的大巴下!绷晟炝松煅,長舒一口氣後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著月亮笑了笑後便跟薇兒下了山。
經(jīng)過怪石頭,一陣風(fēng)吹過,石頭上飛散出石屑在石麵上竟現(xiàn)出了幾行字。不過由於天黑二人沒有看清。
山道本就崎嶇,加上天黑即便陵已備上手電也還比上山花了不少時間。當(dāng)二人快到山下時,太陽剛剛升起。
曉日的晨輝一點點將黑夜驅(qū)散,人的惡夢或是美夢都已化作浮雲(yún)消散,等待他們的也許是美好的、糟糕的、平淡的一天,亦或是別的什麼。
光線在緩緩地前進(jìn),將大地、山河和那怪石照亮。怪石處那個少年再次顯現(xiàn),他看了看花卉———早已無蹤隻剩一片幹草地,和他麵前的石碑。碑上文字已顯現(xiàn),內(nèi)容如下似是首詩吧。
“白裳黑羽意相映,銀絲撩撥動人心。
幽幽清香常滿溢,霞彩瞳光澈沉迷。
珍舞永隨金鈴響,少年相襯暴劍鳴。
一生一世久相伴,劍消鈴落黃泉恩!
而後少年輕歎一聲,對著怪石上的詩句微微一笑,似在說些什麼。“唉,‘他’的“劇本”可真難懂呀。為什麼都要有這場‘戲’不可。不過我也不用再耗費力量維持這片花卉了,輕鬆了,輕鬆了———”
少年的聲音漸漸消失,他的身影也隨著一陣清風(fēng)清散,無影無蹤。
而陵二人已經(jīng)到了車站,巴士緩緩而來,兩人登上車在靠後的位置上坐下。
隨著幾人陸續(xù)到來後,巴士咆哮著發(fā)出“嗚”的聲響,二人便踏上了迴家的路。陵所搭乘的並非來時那輛車,他特意選了輛路線不同的方便看風(fēng)景。
今天的太陽比昨天還大,可能連續(xù)幾天的陰雨天讓太陽也憋壞了。
路途過了約四分之一時,巴士停下車。下了一部分乘客,又上了一部分。而這其中有兩人很奇怪——一個怯懦懦的男人低著頭跟在一個眼中毫無生機,麵色十分憔悴的女人。
女人手裏緊緊地抱著一個黑色匣子,看起來很重。
兩人異常的舉動讓陵很在意,其他乘客也如此,所有人都在用眼緊盯著那兩個人。男人的頭更低了,而女人還是那副“活死人”的樣子。
“欣兒,打個地方坐吧”男人怯怯開口,安欣沒說話就近找了個座坐下,項山愣了愣才在她旁邊坐下。
“欣兒!表椛絼傁腴_口說些什麼,但安欣的神情跟本不容許他說任何話,於是他沉默不語。
安欣低頭看著手中的匣子——裏麵是項東陽,她的兒子的遺物——母子二人的合照。照片是東陽參軍時與安欣一起拍的,他一直留在身上,連最後戰(zhàn)死時,手中緊握的也是這浸了血的染塵的合照。
安欣想著想著,竟不自主流下淚來。她的淚水沿著散亂發(fā)絲的方向流下,流淌在無神無主又無力的臉頰上。隨後不知怎的無聲的哭泣變成了抽泣而後又是大哭。
車廂內(nèi)原本已很吵鬧的氛圍被這突兀的哭聲打碎。所有人又向著項山和安欣方向看去。大多數(shù)人是驚訝的,不明白她為什麼哭得這樣厲害。
但陵很清楚,從安欣上車開始,從第一眼見到那個刻有東海部隊印文的匣子開始,他便知道了。
“唉,也真是可憐那個人呀”陵下意識說了句!笆窃诤_吘硲(zhàn)死的吧——也不知那邊境況到底怎樣了——老弟也不給我迴信,真是的。”陵如此想著卻被薇兒拽了拽。
她用手指著安欣方向,此時的安欣有些癡狂,不知是哭還是笑,亦或是又哭又笑。車廂內(nèi)隻剩下她的哭聲迴蕩,
過程隻有幾分鍾而已,因為下一站項山便帶她下了車。陵也跟了上去,一方麵是薇兒覺得安欣需要關(guān)心,另一方麵陵作為軍人家庭的子嗣,他也需要去尊敬前線的勇士。一———第二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