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的修行讓西禦逐漸察覺到了異常。
每當他運轉《赤焰掌》時，掌心的火焰確實愈發熾烈耀眼，赤金色的火舌吞吐間，威勢驚人。
然而，當這火焰真正擊出時，卻如同虛幻的泡影，觸之即散，連最脆弱的試劍石都無法留下痕跡。
（不對勁……）
西禦盤坐在丹房密室中，閉目內視。體內構建的赤焰靈力沿著經脈奔騰，看似洶湧澎湃，可每當流經氣海時，卻與深處蟄伏的寒訣靈力產生微妙的排斥。
兩種靈力並未激烈衝突，而是如同油與水般涇渭分明，看似共存，實則互不相融。
他嚐試將一縷赤焰靈力引入丹田深處，試圖與寒訣交匯。然而，那赤焰靈力剛一靠近，便被一股無形的寒意逼退，在經脈中形成詭異的迴流。
（表麵威勢驚人，實則徒有其表……）
西禦睜開眼，掌心騰起一團赤金火焰。火光熾盛，映得整個密室亮如白晝，可當他將火焰按向地麵時，石板卻連一絲焦痕都未留下。火焰如同幻影，毫無實質威力。
\"果然如此。\"
他低聲自語，眉頭緊鎖。這幾日的修行，看似將火靈根模擬得惟妙惟肖，實則隻是徒具其形。聚陽塔的金輝淬煉出的赤焰靈力，與體內本源的寒訣根本無法真正融合，導致施展出的火係功法空有氣勢，卻無實質威力。
（這樣下去，一旦與人交手，必會露餡……）
修行成了正統的日耀院功法反而與自身功法排斥了，那還不如當時不去領會聚陽塔的真意呢。
密室內的燭火忽明忽暗，西禦盤坐於地，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緩緩抬起雙手，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團赤金色的火焰，右手則繚繞著森白色的寒氣。
兩種截然相反的靈力在空氣中交織，發出細微的\"嗤嗤\"聲，卻始終無法真正相融。
（果然還是不行……）
西禦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既然尋常方法無法解決，那就隻能用那個風險極大的法子了——
\"吞天功！\"
他低喝一聲，體內沉寂已久的吞天功驟然運轉。丹田深處，一道漆黑的漩渦緩緩成形，如同無底深淵般貪婪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靈力。
左手赤焰、右手寒霜，在這一刻同時被漩渦吸入體內。狂暴的靈力衝撞讓西禦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但他咬緊牙關，強行控製著吞天功的運轉，將兩種靈力在漩渦中瘋狂攪拌、碾碎、重組……
（還不夠！）
西禦猛地睜開雙眼，一把抓起腰間的星河葬。劍身星紋大亮，磅礴的星辰之力湧入體內，成為平衡兩種靈力的\"潤滑劑\"。
吞天功形成的黑色漩渦中，赤金與森白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
火焰不再熾熱逼人，寒氣也不再刺骨凜冽，二者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揉捏在一起，逐漸形成一種全新的靈力——
焰心處透著霜芒，寒流中藏著火種。
\"就是現在！\"
西禦雙手合十，吞天功逆轉運行。經過淬煉的全新靈力從漩渦中噴湧而出，如江河奔流般湧向四肢百骸。
奇妙的是，這種靈力表麵看來與日耀院的赤焰靈力毫無二致，甚至能完美模擬出火靈根的特性。
但隻有西禦知道，其內核仍是凝靈宗的寒訣本質，隻是被吞天功改頭換麵，披上了一層\"火焰外衣\"。
為了驗證效果，他並指如劍，輕輕點向麵前的玄鐵試劍石。
\"嗤——\"
指尖觸及石麵的瞬間，既沒有出現火焰灼燒的焦痕，也沒有寒冰凍結的裂紋。而是石質如同被某種無形之力侵蝕般，悄無聲息地化為齏粉。
（成功了！）
西禦長舒一口氣，擦去額頭的汗水。這種經由吞天功改造的靈力，既保留了寒訣的威力，又完美偽裝成火係功法。
更重要的是，它不再與聚陽塔的金輝產生排斥，甚至能借助塔光進一步強化偽裝。
不過他也清楚，這種方法存在極大風險。吞天功每次運轉都會對經脈造成負擔，短時間內頻繁使用很可能留下暗傷。而且……
西禦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隱約浮現出一道黑色的紋路——那是兩種功法互搏導致的侵蝕。
晨露未幹，西禦已在外門藏書閣翻檢了三個時辰。
\"《火靈根養煉要訣》……不是。\"
\"《陰陽丹道初解》……沒用。\"
泛黃的書頁在指尖飛速掠過，揚起的灰塵在晨光中形成一道道浮動的金線。西禦的袖口沾滿墨漬，連發梢都掛著蛛網，卻仍找不到解決靈力衝突的方法。看守藏書閣的老執事第四次踱過來，拐杖重重敲打地麵：\"莫閣主，你再這麼翻下去，老朽這些架子都要散了！\"
\"最後一排。\"西禦賠笑著塞過一瓶養神丹，\"弟子保證輕拿輕放。\"
老執事捏著藥瓶哼了一聲，轉身時卻故意踢翻腳凳——哐當巨響中，西禦敏銳地聽到頂層某處傳來書冊滑動的細微聲響。
（暗格？）
借整理書架的由頭攀上頂層，果然在《日耀院草木誌》後麵發現個隱蔽的夾層。指尖剛觸及那冊《水火同修劄記》，書脊突然騰起赤焰！西禦急忙撒手，還是被燒焦了半片指甲。
\"咳咳...那是金丹長老才能看的。\"老執事在樓下幽幽道，\"真正的書本在內門藏書閣，這隻是個幻影...\"
\"胡鬧！\"紅臉長老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你當內門藏書閣是什麼地方？就憑你築基期的修為...\"
\"弟子願以三爐赤陽丹作抵押。\"西禦取出早已備好的玉盒，\"這是用新法煉製的樣品，藥效比尋常高出兩成。\"
長老掀開盒蓋時，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丹藥表麵竟有淡淡的金紋，正是《大日琉璃經》小成的標誌。他深深看了西禦一眼：\"你從何處學得這等煉製手法？\"
\"聚陽塔下參悟所得。\"西禦麵不改色，\"若能參閱內門典籍，或可完善此法。\"
（半真半假的謊言才最難拆穿）
炎灼思考許久，還是將此事通知了丹堂堂主。
“你讓他迴去等消息吧。”灰袍老者也很無奈，再怎麼說也是他們丹堂的重要任務啊，居然連內門都進不去，有煉丹本事卻沒有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