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你這糧食賣的有點貴了啊!”
“貴?你也不看看我這是趕了多少路帶過來的?真要是嫌貴的話,你們可以買這些粟子啊,別買小麥了!”
“老餘,來來來,看看俺這頭羊,能不能多換一點你車裏的小麥?”
“老餘,這是俺們搞好的羊皮,給俺閨女換點胭脂水粉什麼的?”
“老餘,這是上好的犛牛皮,給俺兒子換點糖果什麼的零食吃!”
“……”
這裏太過偏僻,也沒多少人員物資流動,錢財在這裏沒用。
村民們都是帶著東西過來,和老餘以物換物,阿山在一旁幫忙。
李長生看了片刻,在不遠處開始隨緣行醫。
村民們很少見到李長生這樣的江湖遊醫。
在問清楚隨緣行醫後,紛紛前來找他看病。
不過一個多時辰,有病沒病的村民都前來找他看病。
李長生該施針的施針,該開藥的開藥,很快將村民的病治了一遍。
臨到天黑,老餘多給了點東西,就找了間房子在這裏住了下來。
李長生原本還想嚐嚐當地的飯食,在精神感知後又很快放棄。
這裏的飯食有點像阿三家,都是各種糊糊狀,不知道裏麵到底都有什麼。
他又不是劉庸那樣的勇者,實在是有點不敢恭維。
最終,還是灰貍貓承擔了做飯的事情,讓眾人吃了頓好飯。
臨睡覺前,有少女悄悄走了過來,輕聲唿喚。
“阿山哥,阿山哥,你能出來下嗎?我想和你說說之前的事情。”
阿山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裝作聽不見的樣子。
老餘見兒子這般模樣,很是欣慰的點點頭。
他衝著門開喊道:“阿妮,阿山已經累得睡著了,你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明天,他們一早就會離開這裏,自然是說不著的。
阿妮同樣知道這種事情,卻還是不肯放棄,“老餘大叔,我能不能跟你說兩句話?”
老餘看似熱情實則疏離的聲音傳出,“大叔我已經脫光衣服準備睡覺了,咱們明天再說吧!”
阿妮聞言,看了眼房門,轉身離去。
她原本並沒有臉麵來見他們,奈何父母逼迫著過來。
來到這裏吃閉門羹,她並不意外。
被救了的人暴露出去,換成她沒打殺對方就很不錯了。
老餘還願意和聲和氣的說話,已經算是很好。
隻是,她心中還是很痛苦。
一邊是對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邊是將自己養大的父母。
片刻後,她渾渾噩噩的朝前走去。
行走的方向,並不是迴家的道路。
因為她不想迴家。
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河邊。
河麵明亮如鏡,格外誘人。
阿妮看了片刻,眼角流出兩行清淚。
而後,她縱身一躍,跳入河水中。
“撲通!”
河麵蕩起一陣陣漣漪,又很快恢複平靜。
良久之後,一聲歎息響起。
“真是麻煩啊!”
“想死也不找個好時候,真是耽誤本妖帝睡覺。”
……
阿妮再次清醒時,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爹?娘?”
阿妮父親看了他一眼,繃緊的神情稍稍舒緩。
阿妮母親臉上帶著淚痕,將她擁入懷中。
“傻孩子!他們不接受道歉就算了,你怎麼能想不開呢?這件事兒都是你爹做的,和你沒關係啊!”
阿妮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
自己不是投河自盡了嗎?現在怎麼又好好的在自己家中?
……
大河從山穀中緩緩流過。
河兩岸的建築如同梯田般層層疊疊。
這並不是梯田,而是當地村民賴以生存的鹽田。
鹽田緊密相連,錯落有致。
水分蒸發後的鹽田,像是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不少身影在鹽田間來迴忙碌,腰都直不起來。
仔細看去,這些身影全是女人,沒有一個男人。
阿山趕著馬車,老餘指著遠處的村落開始介紹。
“前麵就是鹽井村,這裏有不少天賜的鹽井。”
“這裏的人隻要將地下鹽井水打出來晾曬幹淨,就能得到不少粗鹽。”
“然後,他們就能用鹽兌換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這裏最好的鹽是桃花鹽,等下你們就能見到了。”
“不過,這也是個辛苦活,每天從鹽井中將鹽水背上來都能將男人累趴下,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麼堅持下來的。”
老餘感歎一聲,又說道:“對了,鹽井村的風俗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裏鹽井和鹽田不允許男人進去。”
“這裏鹽井向來是穿女不傳男,女人才家裏的主人。所以,這裏也不是男人娶女人,而是女人娶男人。”
說話間,馬車緩緩行駛進鹽井村。
村子裏有不少村民早就看到馬車。
小孩子們歡唿雀躍的跟著馬車跑。
許多男人則是衝著馬車上的老餘和阿山打招唿。
“阿達西,老餘你總算是來了!”
“老餘你再不來,老天都允許了啊!”
“阿達西,老餘你這次帶了什麼好東西?”
“……”
老餘笑嗬嗬的和他們打著招唿,很快將馬車趕到村子中央。
不多時,一眾村民紛紛帶著自家的鹽來到馬車旁換東西。
拎著鹽來換東西的大多數是女人,男人隻能在旁邊看著。
哪怕是用來交換東西,男人不能碰鹽,這是鹽井村的規矩。
女人們手裏的鹽帶著黏土特有的紅色,這便是老餘說的桃花鹽。
老餘和阿山熟練的收起桃花鹽,然後再將東西給村民。
當東西交換完成後,馬車上多出一袋又一袋的鹽。
其中,有上好的桃花鹽,也有比較次一些的粗鹽。
這些粗鹽,人不能吃,卻是牲畜必不可少的東西。
老餘帶著他們可以到下個村莊用來交換東西。
老餘做完交易時,李長生也替村民們診治完畢。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被數名老婦人攔住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