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嬰兒蹲在暗礁上滋尿畫符，海水退潮後露出的珊瑚叢裏嵌著半截青銅鼎腿。灰仙捧著羅盤轉圈，指針卻總是指向紫嬰心口的青銅燈：\"坎離顛倒，這歸墟入口在肚臍眼上？\"


    \"眼你大爺！\"趙鐵柱踹開擋路的硨磲殼，鐵褲衩上的饕餮紋突然咬住塊刻著\"亥\"字的龜甲。紫嬰肉蓮中青光忽閃，青銅燈在胸腔裏嗡嗡震顫，燈焰映出個倒懸的八卦陣。


    亥時三刻剛到，海麵突然裂開道深淵。九條水龍卷托著青銅巨門升起，門環是兩條交尾的蛟龍。灰仙剛要掐算吉位，混沌嬰兒已經尿出玄黃氣凝成滑梯，滋溜鑽進龍尾縫隙。


    \"迴來！\"趙鐵柱甩出鐵褲衩勾住嬰兒腳踝，褲腰卻在門環上卡死。紫嬰趁機放出藤蔓纏住蛟龍頭顱，肉蓮中鑽出桃木釘刺入龍睛。門內突然傳出悶吼：\"何人傷我守門靈？\"


    門縫中探出顆山巒般的蛇頭，獨目如血月懸空。灰仙的羅盤\"啪\"地裂成兩半：\"是燭龍之目！\"趙鐵柱柴刀劈出薪火，火光卻凝成個\"小\"字飄向蛇瞳——燧人火種竟被壓製。


    混沌嬰兒突然放屁，玄黃氣裹著響屁衝進燭龍鼻孔。巨蛇獨目泛起淚花，噴嚏掀起的颶風將眾人卷入門內。紫嬰懷中的青銅燈突然大亮，映出門後萬裏赤土。


    龜裂的大地上插滿青銅戟，每柄戟尖都挑著具巫族骸骨。灰仙撿起塊頭骨，眼眶裏蹦出隻三足蛤蟆：\"這是...巫族飼蠱的...\"話沒說完被蛤蟆吐出的毒霧噴了個倒仰。


    趙鐵柱柴刀劈開毒霧，刀光中浮現禹王征戰的虛影。紫嬰突然痛苦蜷縮，肉蓮根係紮進赤土，吸出團跳動的巫心：\"爹爹...疼...\"


    地麵突然隆起三百墳包，每座墳頭都飄著盞人皮燈籠。混沌嬰兒尿出玄黃真水滅火，尿到一半被墳中伸出的骨手拎起。灰仙甩出銅錢劍劈砍，劍刃卻被骨指夾住：\"是巫族戰將的屍傀！\"


    趙鐵柱鐵褲衩暴漲成幕，饕餮紋啃噬屍傀，啃出滿地鐵屑。紫嬰心口青銅燈突然離體，燈焰化作三百火鴉撲向墳塚。燃燒的屍油凝成雨師妾的麵容：\"乖兒，該迴家了。\"


    火鴉焚盡墳塚時，地底升起座白骨祭壇。九條火龍纏繞的骨架上，端坐著具通體焦黑的骸骨，頭骨天靈處有個鑽木取火的孔洞。灰仙山羊胡亂顫：\"這是燧人氏真骸！\"


    骸骨突然抬手，趙鐵柱懷中的柴刀脫鞘飛出。刀柄\"燧\"字亮如烈日，骸骨指節哢嗒作響，在祭壇上刻出\"薪盡火傳\"四字。紫嬰突然跪地叩首，肉蓮中飛出七十二顆桃核嵌入骸骨關節。


    天空降下混沌雷雲，雲中浮現天道之眼：\"逆天改命者，誅！\"雷光凝成巨斧劈向祭壇。混沌嬰兒甩出紅綾纏住斧柄，尿遁到雲層上滋了天道之眼一臉。


    趁天眼眨動的剎那，燧人骸骨化作流光沒入趙鐵柱眉心。灰仙突然長出三頭六臂：\"坎離歸...\"話沒說完被雷餘波劈迴原形，道袍燒得隻剩褲衩。


    雷雲散盡後，祭壇遺址升起塊無字碑。趙鐵柱踹碑三腳，碑麵浮現血紋：\"後來者，若見''傻''字...\"混沌嬰兒一泡尿衝出血紋真容——\"薪火永續，巫禍當誅\"。


    紫嬰心口的青銅燈突然炸裂，燈芯處飛出隻浴火青鸞。崆峒掌門的聲音從鳥鳴中傳來：\"速至赤水北岸...\"青鸞羽翼掃過處，歸墟景象扭曲，眾人跌出時已到赤水河畔。


    灰仙提著褲衩追打混沌嬰兒：\"把道袍還我！\"河麵漂來具纏著海藻的浮屍，手中緊握半塊鴛鴦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