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的錦靴被童子尿蝕穿的剎那,歸墟深處傳來青銅編鍾的嗡鳴。三百六十枚命魂燈應聲碎裂,燈油在虛空凝成初代佝僂的背影,手中提著與道種嬰兒一模一樣的繈褓。
\"本尊謀劃千年...\"教主掌心騰起九幽冥火,火中浮沉著十萬份血契,\"豈能敗給一泡童子尿!\"
混沌元嬰突然揪住道種嬰兒的衝天辮,兩個胖娃娃滾作一團跌進青蓮。蓮瓣合攏的剎那,趙鐵柱的鋤頭迸發混沌道韻,刃口犁開的空間裂縫中竟湧出往生河水。雨師妾素手結印,浪尖凝成冰晶算盤:\"夫君,他在用血契篡改因果權重!\"
算珠碰撞間映出駭人畫麵——魔教弟子每簽一份血契,青蓮根係便黯淡一分。灰仙殘魂甩出壓勝錢擊打虛空,銅錢觸及的方位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銅棺槨。棺蓋上太虛宗的星圖正在流轉,北鬥勺柄指向趙鐵柱眉心。
\"乾三連!這是借命棺!\"老道須發皆張,\"魔崽子在偷你的道種壽元!\"
應龍劍鞘暴喝著撞向棺槨,鞘身浮現饕餮吞天紋:\"老子要當棺材釘!\"撞擊聲驚起十萬青銅蝙蝠,每隻蝠翼都刻著典當契約。混沌元嬰突然從青蓮中探頭,噴出帶著奶香的燧人火,將蝙蝠燒成漫天符灰。
符灰飄落處,魔教教主腳下的命魂燈階梯突然軟化。雨師妾裙擺漾起玄冥重水,浪濤中凝出冰霜鎖鏈纏住其腳踝:\"癸未年孟秋,你典當左腎換得教主之位——\"冰鏈驟然收緊,\"該還債了!\"
教主袖中飛出青銅骰子,骰麵轉動間改寫著因果概率。趙鐵柱腳踏醉仙步閃過扭曲的時空褶皺,鋤頭勾住骰子六點的方位:\"賭狗不得好死!\"刃口迸發的道韻擊碎骰麵,露出核心跳動的太虛元嬰。
\"師兄?!\"灰仙殘魂目眥欲裂,本命拂塵炸成三千銀針。銀針刺入元嬰天靈蓋的剎那,魔教教主的麵皮突然皸裂,露出太虛宗上任掌教的麵容!
青蓮在此刻轟然綻放,兩個嬰孩已融合成三寸高的混沌道胎。道胎眉心睜開豎瞳,眸光所及之處,青銅棺槨上的星圖寸寸崩解。歸墟天幕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初代遺留的命魂燈陣如同風中殘燭,接連熄滅時發出的哀鳴竟與嬰兒啼哭別無二致。
\"原來如此...\"趙鐵柱突然咧嘴大笑,鋤頭劈向自己天靈蓋,\"小爺這道種——\"刃口迸發的火星點燃識海,\"是時候發芽了!\"
頭骨裂開的縫隙中湧出青色嫩芽,根係刺破虛空紮入光陰長河。魔教教主發出不甘的嘶吼,身軀被道韻衝刷成青銅雕像,掌心的九幽冥火凝成顆跳動的心髒。雨師妾的鮫綃無風自動,前世記憶如潮水倒灌,往生河水在她指尖凝成把青銅鑰匙,齒痕與趙鐵柱頭骨裂縫完美契合。
歸墟深處傳來鎖鏈繃斷的轟鳴,七十二根青銅柱破土而出,柱身纏繞的既非符文也非鎖鏈,而是密密麻麻的典當記錄。道胎突然張口吞吐星輝,每道星光都裹挾著被典當的先天命格,昆侖劍魄與太虛道骨在混沌氣中重鑄,凝成柄刻滿輪迴紋路的青玉鋤頭。
灰仙殘魂突然跪地長嘯,壓勝錢在掌心熔成銅汁:\"坎離歸位!老道悟了!\"銅汁潑灑處浮現三百年前畫麵——初代蹲在田間埋下鎖片時,身後站著個扛鋤頭的青年,麵容竟與此時的趙鐵柱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