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龍騰空的剎那,自在天殘碑上的打油詩突然活了。每個麥穗拚成的字都化作金甲蟲,叼著趙鐵柱的鼾聲振翅飛向龍角。道胎揪住龍須蕩秋千,乳牙在鱗片上硌出串火星,濺落到龍腹竟凝成三百青銅灶臺。
\"坎離歸位!這是饕餮吞天陣!\"灰仙殘魂突然從龍鱗縫隙鑽出,手中捏著半條青銅蚯蚓。蚯蚓斷口處滲出糖漿,將最近的灶臺黏成琥珀色。魔教聖女殘魂從琥珀中滲出,手中令旗竟是用油炸《盜天機》殘頁裹著太虛長老的胡須。
\"聖教秘傳...\"聖女令旗未揮,應龍劍鞘已暴喝著撞碎琥珀:\"老子要當拔絲地瓜!\"鞘身噴出混沌雷火,將糖漿烤成琉璃脆皮。道胎趁機掰下塊脆皮塞進嘴裏,乳牙嚼出昆侖劍宗的劍氣殘章。
雨師妾裙擺漾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冰鏟插入龍鱗縫隙。鏟麵突然映出駭人畫麵——龍腹深處盤踞著初代的青銅胃囊,正在消化十萬塊典當契約。契約殘渣凝成的胃結石上,赫然刻著趙鐵柱各世代的生辰八字。
\"兌卦!剖腹產!\"趙鐵柱腳踏醉仙步躍上龍脊,糞叉燃起燧人火捅向鱗片。火星點燃龍鱗表麵的銅鏽,火舌順著龍紋蔓延成燎原之勢。灰仙突然甩出青銅蚯蚓,斷蟲在火中扭曲成鑰匙形狀:\"乾三連!這是初代的...\"
鑰匙插入龍頸逆鱗的剎那,巨龍突然張口吐出團混沌氣。氣團中沉浮著三百座茅屋,每座屋頂的炊煙都凝成趙鐵柱的模樣——七歲偷桃的,十五歲掉糞坑的,最醒目的是前世跪在初代麵前典當膝蓋骨的。
道胎突然脹成圓球,張嘴將混沌氣團吞入腹中。肚皮上浮現青銅胃囊的虛影,十萬契約殘渣在皮下蠕動。魔教聖女殘魂趁機化作糖人,順著道胎的牙縫鑽入體內:\"聖教要直搗黃龍...\"
\"黃你個頭!\"趙鐵柱糞叉刺穿道胎肚皮,叉尖勾出團黏糊糊的契約漿糊。漿糊落地生根,眨眼間長成株青銅玉米,穗尖掛著魔教聖女的殘魂,正在用情蠱凝成的絲線編織典當條款。
雨師妾冰鏟突然融化,鮫淚凝成酸湯潑向玉米。穗須觸及酸湯的剎那,十萬金甲蟲突然聚成初代虛影。他手中的玉圭竟是用趙鐵柱前世腿骨雕成,圭麵刻著\"種劫圓滿\"四字,字縫裏滲出忘川河水。
\"種地人的劫數...\"初代玉圭指向青銅巨龍,\"該龍抬頭了!\"龍角突然暴長,將自在天殘碑挑成碎片。碑文碎屑凝成三百顆骰子,在空中擺出六道輪迴陣。灰仙的青銅鑰匙突然炸裂,碎片化作魚鉤甩向骰陣:\"坎離歸位!釣個大的!\"
道胎乳牙咬住魚線,胖手拽出團腥臭的因果線團。線團中纏著各派祖師的臍帶,末端拴著初代接生用的青銅剪刀。趙鐵柱糞叉劈開線團,迸出的不是血水而是糖醋汁:\"兌卦!糖醋裏脊!\"
汁液潑灑處,青銅巨龍突然蛻皮。龍鱗化作三百麵青銅鏡,每麵鏡子都映出趙鐵柱被初代修改命格的畫麵——產婆剪斷臍帶的瞬間,偷偷將道種塞入嬰兒囟門。雨師妾突然悶哼,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裙擺卷起玄冥重水凝成冰錐,刺向最近的鏡麵。
\"夫君,這是篡命鏡陣!\"冰錐觸及鏡麵的剎那,十萬因果線突然反纏。道胎揪住線頭乳牙撕咬,混沌氣順著絲線逆流,竟將初代虛影拽出鏡麵。灰仙殘魂突然燃燒,元神凝成把麥穗火把:\"乾三連!焚盡這篡命賊!\"
初代袖中突然抖出青銅秤盤,盤中墜著灰仙典當的羞恥心:\"種地人,你燒得起麼?\"火把觸及秤盤的瞬間,十萬因果線突然自燃,火焰凝成條麻辣巨龍,將青銅鏡陣吞入腹中。
道胎突然蹦上龍頭,乳牙啃穿天靈蓋。顱骨碎片墜地凝成塊新碑,碑文用辣椒油寫著:\"自在非空,青苗為種。\"每個字縫裏都蜷縮著酣睡的趙鐵柱,鼾聲震得碑文微微發顫。
魔教聖女殘魂突然從碑底滲出,手中令旗化作掏糞勺:\"聖教要...\"話未說完,趙鐵柱糞叉已劈碎石碑。迸出的不是碎石而是麥粒,每粒都刻著《盜天機》殘章。道胎張嘴猛吸,麥粒入口即化,噴出的飽嗝凝成初代臨終畫麵——垂死老者正將青銅鎖片埋入嬰孩天靈。
雨師妾的鮫綃突然無風自動,往生河水在她腳下凝成冰階。階頂擺放著初代的接生箱,箱中沉浮著三百顆道胎乳牙,每顆都拴著因果線。灰仙殘魂突然癲狂,燃燒的麥穗凝成掃帚:\"坎離歸位!掃清這醃臢!\"
掃帚揮過處,青銅巨龍突然解體。鱗片化作金甲蟲迴歸稻田,龍筋凝成捆仙索纏住初代虛影。道胎蹦跳著揪住虛影胡須,乳牙間迸發的混沌氣凝成全新卦象——竟是\"自在\"二字拚成的太極魚。
九幽深處傳來瓷器碎裂聲,自在天殘碑突然重組。碑麵裂紋化作溝渠,渠中流淌的不是忘川河水,而是粘稠的蜂蜜。十萬酣睡者突然睜眼,齊聲高唱插秧歌,歌聲震得魔教聖女殘魂化作糖渣。
\"種地人的自在...\"趙鐵柱糞叉挑起糖渣,\"是齁死人的甜!\"叉尖燃起的燧人火將糖渣煉成三百顆辟穀丹,丹藥墜地即化形——竟是初代年輕時在田間埋鎖片的虛影,手中握著的卻是趙鐵柱今世的煙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