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道種的霞光刺破秘境穹頂時,三千新生秘境同時震顫。趙鐵柱草鞋踏過的虛空泛起漣漪,每道漣漪都凝成塊青石碑,碑麵\"到此一遊\"的潦草字跡竟自行衍化成《盜天機》全篇,驚得灰仙殘魂在星火中直打擺子。
\"坎離歸位!這是要遭天譴的!\"老道話音未落,最近的石碑突然暴長,碑頂睜開混沌豎瞳,瞳光掃過處,魔教聖女殘魂凝成的冰雕寸寸龜裂。雨師妾裙擺漾起玄冥重水,浪尖卻凍結成冰錐陣列:\"夫君,石碑在拓印天機!\"
趙鐵柱糞叉捅向碑麵,刃尖觸及\"遊\"字尾鉤的剎那,十萬道混沌氣順著筆鋒逆流,竟在虛空凝成三百六十把青銅刻刀。道胎揪住刻刀當磨牙棒,乳牙硌出的火星墜入新生秘境,眨眼間燎原成火海。
\"桀桀,聖教要改碑...\"魔教殘魂從火海滲出,手中令旗化作朱筆。筆鋒未落,最近的火苗突然活化成條五爪金龍,龍須卷住令旗塞進嘴裏嚼得嘎嘣作響。應龍劍鞘暴喝著撞向龍角:\"老子要當剔牙簽!\"
九霄降下劫雲,卻在觸及石碑霞光時凝成蜜蠟骰子。灰仙殘魂趁機凝成賭盤:\"乾三連!買定離手!\"骰子滾動的剎那,新生秘境突然扭曲,昆侖劍宗的山門竟被拓印在石碑背麵,門前石獅子的眼珠正滴溜溜亂轉。
\"兌卦!盜版要交稅!\"趙鐵柱青玉鋤頭劈碎山門虛影,迸落的瓦礫凝成三百顆算珠。雨師妾素手撥動珠串,往生河水在虛空寫出典當條款:\"癸未年穀雨,收趙鐵柱...\"字跡未成,道胎已尿濕絹帛,童子尿蝕穿\"趙\"字凝成青銅秤砣,將算盤砸得粉碎。
秘境深處傳來鎖鏈拖曳聲,三千石碑突然列陣成棋局。天元位的石碑睜開豎瞳,瞳仁裏沉浮著初代臨終畫麵——垂死老者正用血指在虛空書寫:\"劫種噬道,碑鎮九霄...\"
\"鎮你大爺!\"趙鐵柱腳踏醉仙步閃過瞳光,糞叉燃起燧人火捅向棋眼。火星順著棋路蔓延,將三百石碑燒成焦炭;覡a飄落處,新生秘境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騰的青銅熔爐——爐中沉浮的竟是各派鎮山法寶的胚胎!
魔教聖女殘魂趁機附身爐火,冰鐮劈向最近的劍胚:\"聖教要...\"寒光未落,道胎突然張嘴猛吸,將整爐火焰吞入腹中。肚皮上饕餮紋暴睜豎瞳,十萬道器靈在皮下左衝右突,將皮膚頂出個猙獰的鼎爐形狀。
九幽地脈突然隆起,忘川河水倒灌秘境。雨師妾裙擺卷起玄冥風暴,浪尖托著塊帶血的繈褓布:\"夫君,這才是真正的...\"話音未落,布麵\"趙鐵柱\"三字突然離布飛起,化作黑白雙龍絞向熔爐。
應龍劍鞘興奮地撞向龍尾:\"老子要當雙截棍!\"鞘身雷火將龍鱗烤成糖畫,道胎流著哈喇子撲上去撕咬。乳牙觸及逆鱗的剎那,初代年輕時的虛影突然凝實,手中《碑林譜》正在燃燒:\"種地人,可知何為...\"
\"知你個頭!\"趙鐵柱鋤頭劈碎虛影,迸落的火星凝成三百農諺石碑。灰仙殘魂趁機凝成掃帚:\"坎離歸位!掃清這醃臢!\"掃過處,新生秘境的雲霧突然散開,露出上方浮空的三千碑林——每塊碑頂都蹲著個蓑衣老叟,手中的釣竿正從雲海釣起趙鐵柱的命格碎片。
道胎突然揪住最近的釣線蕩秋千,乳牙啃斷魚鉤。鉤上掛著的命魂火種墜入碑林,竟點燃十萬盞青銅命燈。雨師妾指尖鮫淚凝成冰瓢,舀起忘川河水潑向燈陣:\"夫君,他們在熬煉因果!\"
河水觸及燈焰的剎那,秘境四壁突然透明。外界景象駭人——三千修真者正在剜心取血,用本命精魄在虛空書寫\"鎮\"字。每落一筆,趙鐵柱懷中的道種便黯淡一分。
\"兌卦!強買強賣!\"趙鐵柱糞叉捅穿虛空,混沌火順著筆鋒逆燒。書寫\"鎮\"字的老者突然七竅噴火,道種霞光暴漲三丈,將三千修真者掀翻在地。魔教聖女殘魂趁機附身血字:\"聖教要...\"
\"要你姥姥!\"青玉鋤頭劈碎血字,迸落的血珠凝成三百顆骰子。道胎乳牙咬碎最大的骰子,混沌氣在腹中凝成全新卦象。新生秘境突然收縮成顆青銅麥粒,落入趙鐵柱掌心時,麥芒上挑著滴混濁的露珠——左露珠映著初代埋種,右露珠映著十萬碑林熊熊燃燒。
灰仙殘魂突然癲狂大笑,星火凝成把豁口鐮刀:\"碑鎮九霄?不如麥浪滔天!\"刃光閃過處,燃燒的碑林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無垠的靈田。田壟間遊走的不是靈蟲,而是三百條青銅鎖鏈,末端拴著各派祖師正在耕作的虛影。
雨師妾的鮫綃拂過田埂,往生河水在溝渠凝成讖語:\"劫種生根處,方是自在天。\"趙鐵柱腳踏醉仙步躍上最高的碑頂,糞叉燃起的燧人火照亮九霄:\"種地人的自在——\"火舌舔舐處,十萬石碑盡數融化,\"就是燒了這醃臢碑林,改種麥子!\"
烈焰中,最後一滴露珠墜入靈田。地脈深處傳來新芽破土的脆響,三千秘境同時綻放青色嫩芽,葉尖挑著的不是露珠,而是塊焦黑灶磚——磚麵裂痕中,隱約可見初代埋藏的最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