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道閃電的映照下,從廢棄模特廠緩緩走出的身影逐漸清晰,竟是一個身著破舊工裝的男人,他的臉隱在陰影裏,五官模糊難辨。我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慕寒,怎麼了?說話啊!辛雪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唿喊,聲音裏滿是恐懼與擔憂。
有…有個人從廠裏出來了。我顫抖著迴答,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那個男人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跳上。隨著他逐漸靠近,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毫無血色、麵容扭曲的臉,雙眼空洞無神,嘴唇幹裂得好似許久未曾沾過水。
你…你是誰?我鼓起勇氣問道,聲音卻不受控製地發顫。
男人沒有迴應,隻是直直地盯著我,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靈魂。突然,他抬起一隻手,指向了模特廠的方向,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迴…去…,
什麼迴去?你到底想說什麼?我驚恐地後退幾步,慌亂中差點摔倒。
這時,辛雪在電話裏大聲喊道:別聽他的快跑!
可我的雙腿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根本不聽使喚。男人見我沒有動靜,又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嘴裏依舊重複著:迴…去…”
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量,我終於轉身朝著車子跑去,慌亂中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迅速鎖上車門。透過車窗,我看到那個男人還站在原地,依舊指著模特廠的方向。
慕寒,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辛雪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我…我躲到車裏了,那個男人太可怕了。我喘著粗氣,心還在瘋狂跳動。
不行,你不能待在那裏,想辦法找人來拖車,趕緊離開!辛雪說道。
可這荒郊野外的,手機信號時有時無,根本無法聯係救援。正當我絕望之際,突然看到那個男人開始慢慢朝我的車子走來。他一步一步,動作遲緩卻又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辛雪,他朝我走過來了!怎麼辦?我絕望地說道。
別慌,他進不來的,你把車鑰匙插好,隨時準備啟動車子,萬一他有什麼舉動,就開車撞過去!辛雪在電話那頭冷靜地說道,但我還是聽出了她聲音裏隱藏的恐懼。
男人走到車旁,開始用手拍打車窗,每一下都拍得很重,車窗玻璃發出砰砰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破碎。他的臉緊貼著車窗,那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迴…去…”
就在我幾近崩潰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一輛車緩緩駛來,燈光照亮了這片黑暗。那個男人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轉身朝著模特廠的方向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輛車在我的車旁停下,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下來,竟是謝鋒。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無數的疑問在我腦海中閃過,但此刻,恐懼暫時被驚訝所取代。
謝鋒,你怎麼在這兒?我打開車門,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兒了,剛剛看到你這邊有情況,就過來看看。謝鋒的眼神有些閃躲,似乎在隱瞞著什麼。然後我就把剛剛的遭遇跟他又說了一遍,剛剛那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一直讓我迴模特廠,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我心有餘悸地說道。
謝鋒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他吞了吞口水,說道:慕寒,有些事……或許我們該進去弄清楚了,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擺脫這一切。
進去?你瘋了嗎?剛剛那一幕你沒看到?裏麵肯定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我大聲說道,對他的提議感到不可思議。
你以為不進去就沒事了嗎?這些天,我和辛雪都被噩夢纏身,說不定隻有找到根源,才能結束這一切。謝鋒的眼神裏透著一絲決絕。
電話那頭的辛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慕寒,也許謝鋒說得對,我們小時候在裏麵到底經曆了什麼,其實都記不太清了,或許隻有今麼,才能找到答案。
我看著謝鋒,又看了看那座陰森的廢棄模特廠,心中陷入了糾結。進去,可能麵臨未知的恐怖;不進去,這如影隨形的恐懼又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最終,在謝鋒和辛雪的勸說下,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辛雪也趕到了,然後我們三人小心翼翼地朝著模特廠走去,那扇敞開的大門像是一隻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走進工廠,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模特,它們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幽靈。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進來時這裏的樣子嗎?謝鋒低聲問道,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裏迴蕩,顯得格外陰森。
有點印象,但又好像很模糊了。辛雪緊緊抓住我的手臂說,身體微微顫抖。
我們在模特之間小心翼翼地穿梭,突然,我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猛地轉過頭,卻隻看到一個模特空洞的眼神。就在這時,辛雪突然尖叫起來:看!那個模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