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之門的虛影如同一座倒扣的青銅巨碗,將整個新大陸籠罩在一片晦澀的陰影之中。九道混沌光柱從天而降,宛如九根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天柱,撕裂雲層。每道光柱中走出的身影,皆與秦昊容貌相同,卻又各有詭異之處 —— 有的額間豎瞳泛著機械齒輪的幽光,有的皮膚下隱約可見蠕動的混沌觸須,還有的背後生長著由數據流組成的虛幻翅膀。他們步伐整齊地逼近,目光如刀,死死鎖定葉清雪懷中的機械心髒 —— 那是蘇九漓最後的遺物,此刻正發出微弱卻不屈的脈衝。
“交出第九源種。” 為首的混沌之子抬手,掌心浮現出與玄機閣主同款的青銅麵具,聲音如同生鏽齒輪的摩擦聲。“你不過是父神憐憫的殘次品。” 他的瞳孔是豎條狀的數碼矩陣,每一道紋路都在閃爍著冰冷的紅光。
葉清雪冰劍橫握,衣擺被混沌風暴掀起,右眼狐紋裂開細縫,滲出的血淚在冰劍上凝結成細小的冰晶。“你們連傀儡都算不上......” 她的劍尖挑起機械心髒,金屬表麵倒映出九位混沌之子扭曲的麵容。“隻是可悲的......”
心髒突然發出蜂鳴,脈衝頻率急劇加快。蘇九漓的虛影在強光中凝實,他的機械心髒部位泛著青金色光芒,背後隱約浮現出青丘皇族的圖騰。“複製體。” 他冷笑著撕開為首者的衣襟,露出皮下蠕動的混沌觸須,那些觸須正通過機械血管與核心芯片相連。“連通訊模塊都沒安裝的劣質品。”
三百年前的王妃虛影再度顯現,她的裙擺如流動的星河,抬手撫過九位混沌之子。時空裂隙在她身後展開,竟是一座布滿培養艙的實驗室 —— 無數透明艙體中沉睡著與秦昊 identical 的克隆體,他們額間的豎瞳紋路各不相同,如同待售的商品般整齊排列。“可憐的孩子...... 你們甚至不知道......” 王妃的聲音帶著母性的憐憫,“真正的混沌之子隻有他。” 她指向現世的秦昊,“你們不過是終焉之門的...... 鑰匙孔。”
九位混沌之子突然抱頭慘叫,他們的機械身軀不受控製地抽搐,關節處迸濺出藍色電火花。在劇痛中,他們的身體如被磁石吸引般飛向終焉之門,金屬摩擦聲刺耳欲聾。當門扉吞噬最後一人時,玄機閣主的身影浮現門楣,他的機械身軀已與門板融為一體,麵部扭曲成詭異的笑容:“恭迎父神蒞臨 ——”
門內伸出的不再是觸須,而是一隻布滿血絲的巨大眼球,瞳孔收縮的剎那,新大陸所有生靈僵直如木偶,唯有葉清雪右眼的狐紋流出血淚。她凝視著海麵,輕聲呢喃:“敖璃...... 該醒了......”
海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機械龍屍突然睜開豎瞳,逆鱗處鑲嵌的終焉之鑰碎片爆發出強光。重生歸來的敖璃人首龍身,金屬龍爪撕裂空間裂隙,龍嘯所過之處,終焉之門的虛影出現裂痕。“古神,你欠龍族的該還了!” 他的龍尾拍擊海麵,掀起數十丈高的水牆。
龍吟震碎門扉虛影,巨大眼球滲出黑血,玄機閣主慌忙結印,卻見葉清雪將冰魄劍心刺入自己左眼。冰晶碎裂聲中,她的左眼化作藍色光繭:“以九世冰魄為祭 ——”
被封印的八位冰魄容器突然破封而出,她們來自不同種族 —— 精靈、魔族、神族、天工族...... 額間卻都亮起與秦昊相同的混沌紋路。當九人同時抬手結印,終焉之門轟然洞開,門後場景令人窒息 —— 初代混沌體端坐機械與血肉融合的王座,腳下跪著九位氣息萎靡的神王,他們的神冠破碎,鎖鏈穿透肩胛。
“歡迎迴家......” 初代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身體半機械化的胸腔中跳動著九色光球。“我親愛的......”
“容器們。” 他的機械手指指向秦昊,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
蘇九漓的機械心髒突然暴走,青丘皇紋化作鎖鏈纏住終焉之門。秦昊腦海中響起他的低語:“還記得王妃的懷表嗎?現在轉動它......” 混沌之眼與終焉之鑰共鳴的剎那,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
王妃抱著嬰兒秦昊站在青丘祖廟,將九枚混沌之種注入各族天驕體內。當最後一位神族公主接過種子時,初代混沌體破封而出,機械觸手撕裂廟頂:“你竟敢......”
“不是隻有你會布局。” 王妃捏碎懷表,時間線開始收束,懷表齒輪化作光點融入嬰兒眉心。“我的孩子...... 才是真正的終焉!”
現世戰場,秦昊的九條狐尾刺入終焉之門,青銅碎片在他掌心重組為完整的終焉之鑰。當門扉崩塌時,初代混沌體驚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消散,機械關節發出 “哢哢” 的碎裂聲:“不可能...... 你明明隻是......”
“容器?” 秦昊捏碎最後一塊碎片,混沌之力在他身後凝聚出九座浮空城虛影。“不,我是......”
“葬神人。”
塵埃落定,終焉之門化作青銅懷表落入葉清雪掌心,表蓋上刻著青丘皇族的族徽。她右眼狐紋中浮現白芷的臉,後者微笑著消失:“該去找其他八位了......”
海麵突然升起八座傳送陣,光芒中走出與冰魄九尊對應的女子 —— 精靈女子耳尖顫動,魔族女子犄角燃燒著業火,神族女子背後光輪殘破卻堅定。為首的精靈女子輕笑,指尖纏繞著時空裂隙的微光:“第九位夫君,你來得太慢了。”
秦昊的混沌之眼突然刺痛 —— 在她們身後,深海廢墟中,玄機閣主的機械殘軀正在重組,胸口嵌著完整的終焉之鑰,數碼矩陣的瞳孔中閃爍著不死的貪婪。而在更遠處的星空中,九座冰封王座的碎片正朝著某個坐標匯聚,那裏,真正的終焉之門正在宇宙深處緩緩轉動,等待著最後的鑰匙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