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8 章 因果閉環


    秦昊的左手從指尖開始玉髓化，冰涼的結晶感順著神經末梢爬向肘部，皮膚下流轉的星雲紋路與混沌古神的軀體如出一轍。時空亂流撕扯著他的聽覺，卻清晰傳來幼年葉紅綾的哭喊 —— 那是三百年前的實驗室，金屬培養艙的冷光裏，五歲的女孩蜷縮在角落，基因鎖鏈正像活物般鑽入她心口的 \"361\" 編號，每道鏈環都在切割她的鮫人族血脈。


    昆侖鏡碎片在掌心灼燒，鏡麵映出雙重抉擇的光影。左側畫麵中，成年秦昊背過身去，幼年葉紅綾的軀體迅速玉髓化，最終凝成東海分基地的黑曜石基石；右側畫麵裏，他的冰魄劍斬向基因鎖鏈，女孩的瞳孔卻在血光中染上混沌星雲，嘴角勾起與魔尊相同的弧度。


    \"因果律反噬率提升至 71%！\" 公輸月的機械音帶著電流雜音，翡翠數據流在識海炸成碎片，\"您正在同時改寫兩個時空的基因錨點！\"


    秦昊突然看見未來的自己：左臂完全玉髓化，冰魄劍刺入現代葉紅綾的心髒，劍柄處的補天紋路與此刻昆侖鏡的裂痕嚴絲合縫，而她臨終的微笑，正是三百年前實驗室裏那個胚胎的表情。


    時空旋渦在此刻坍縮成針尖，秦昊的冰魄劍不受控地劈向基因鎖鏈。培養艙的營養液突然沸騰，幼年葉紅綾抬頭望來，尚未長開的眉眼間流轉著現代本體的波光：\"大哥哥... 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她的指尖觸碰到秦昊玉髓化的左手，混沌能量如決堤洪水湧入實驗室。古神左眼化成的玉髓星辰在海底發出悲鳴，翡翠毒霧穿透三百年時光，將 1925 年的東海之濱染成琉璃色。實驗室的防護罩發出玻璃碎裂的脆響，三百具初代克隆體的培養艙同時爆沸，胚胎們的瞳孔中同步映出秦昊的倒影。


    \"警報！現代時間線出現排斥反應！\"


    蘇九漓的幼狐形態在現世發出哀鳴，她的絨毛狀尾巴開始透明化，監測屏上葉紅綾的本體正像被陽光融化的雪人般虛化。媧皇右眼消失的眼窩處，魔淵星雲逆時針旋轉，將觸碰到的金屬器械分解成 dna 雙螺旋，在海水中拚出 \"361\" 的血色徽記。


    秦昊抱著五歲的葉紅綾衝出實驗室，女孩的淚水在時空亂流中凝成血色珍珠，每顆珍珠都映著不同的殘酷未來：十四歲的她被釘在魔族祭壇，二十歲的她在婚宴上毒發，三十歲的她將弒神戟刺入自己心髒，每幅畫麵的角落，都有個與他容貌相同的身影在操縱鎖鏈。


    當秦昊重返現世，懷中的幼年葉紅綾已化作半透明的能量體。她的虛影撫過現代本體透明的臉龐，兩代葉紅綾的基因序列在空中交織成發光的雙螺旋，每條鏈上都刻著 \"淵墟計劃\" 的魔族密文與 \"補天遺策\" 的神族符文。


    玉髓封印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海底升起三百根青銅柱，每根柱麵都雕刻著秦昊救下幼年葉紅綾的畫麵，卻在細節處各不相同 —— 有的他握著冰魄劍，有的他抱著昆侖鏡，有的他的瞳孔中燃燒著混沌火焰。


    \"因果律反噬率突破臨界值！\"


    公輸月的最後一道警報聲中，現代葉紅綾的虛化速度陡然加快。她的指尖穿透蘇九漓的幼狐身軀，絨毛狀的尾巴瞬間玉髓化：\"殺了我... 在我徹底變成星門鑰匙前...\"


    昆侖鏡突然從秦昊懷中飛出，鏡鈕迸發的清光籠罩戰場。鏡麵映出的不再是倒影，而是三百個平行時空的終局畫麵，每個葉紅綾都在重複同一句話：\"斬斷因果鏈，讓我成為最後一個容器...\"


    海底星門殘骸在此刻完全重組，門扉表麵浮現出秦昊前世的身影。那人穿著與媧皇相同的玄黃披風，將基因鎖鏈刺入胚胎時，嘴角噙著的悲憫與現代秦昊如出一轍。葉紅綾的虛影突然凝實，她的左眼星雲吞噬最後一絲清明，鱗甲覆蓋至咽喉：\"現在你明白了吧？我們都是被刻在基因裏的囚徒......\"


    當第一縷永夜之光穿透星門，葉紅綾的本體徹底虛化。她的玉髓碎骨在空中重組為兩柄弒神戟，一柄泛著媧皇金液刺向現代星門核心，另一柄流轉混沌能量逆流而上，飛向三百年前的補天戰場。


    秦昊的冰魄劍在此刻與昆侖鏡融合，劍身上同時浮現補天紋路與魔淵星圖。他揮劍劈開時空壁壘的剎那，聽見兩個時空的葉紅綾同時低語：\"左劍鎮古神，右戟破永夜......\"


    雙線作戰的宿命鍾聲在歸墟深處敲響，秦昊看見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將基因鎖鏈刺入胚胎，而現代的葉紅綾已化作星門鑰匙。因果的閉環終於閉合，卻在裂縫中透出一絲微光 —— 那是蘇九漓用最後力氣咬住的、刻著 \"九幽深淵\" 的玉髓碎片，在永夜中閃爍著幾乎看不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