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率領(lǐng)的潰軍，如同驚弓之鳥，一路狂奔。曾幾何時，這支不可一世的王牌師團搖身一變成了喪家之犬。
第五師團參謀部一行人策馬疾行，偶爾迴頭望向後方，隻見漫天的煙塵和時不時的爆炸火光。每一聲爆炸，都仿佛是死神的腳步，正步步緊逼。
“師團長閣下，根據(jù)前方哨兵迴報，應(yīng)該再有兩個小時就能抵達滕縣了。”山本一木勒住戰(zhàn)馬，上前幾步，湊到板垣身旁。
板垣麵如死灰，原本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他機械地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滕縣有守備隊嗎？”板垣沙啞地問道。
“有一個小隊，不過…”山本一木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不足以抵擋支那軍的追擊�！�
板垣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當(dāng)他再睜開眼時，眼神中已經(jīng)沒有了驚慌，隻剩下決絕。
“命令部隊，加速行軍。到滕縣後立即加固防禦工事，準備接受支那軍的攻擊�！�
“嗨！”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通訊兵策馬飛奔而來，臉上寫滿了驚懼。
“報告師團長閣下！劉文鋒率領(lǐng)部隊已經(jīng)從側(cè)翼包抄，切斷了我們通往滕縣的道路！”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板垣的心上。他顫抖著攥緊了馬韁，指節(jié)泛白。
“納尼？！不可能！劉文鋒的部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
“不僅如此，南北兩側(cè)也發(fā)現(xiàn)了支那軍的蹤跡！他們正在合圍！”通訊兵聲音發(fā)顫地補充道。
山本一木臉色驟變：“看來支那軍的反攻已經(jīng)全麵展開了�！�
板垣征四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自己這支殘破不堪的部隊。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帝國軍人，如今個個麵容憔悴，士氣低落。
重武器早已丟棄，就連基本的補給物資也所剩無幾。
“撤往東北方向。”板垣突然下令，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的決斷：“那裏離開滕縣雖然更遠，但也許能繞過支那軍的包圍圈�！�
“可是師團長，東北方向地形複雜，且沒有大的村鎮(zhèn)可以補給…”
“我們還有選擇嗎？！”板垣突然爆發(fā)，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被圍死在這裏等死？還是拚一把衝出去？！”
山本一木不再言語，隻是低頭應(yīng)道：“嗨！”
命令很快傳達到了各個部隊。殘存的近兩萬日軍改變方向，向東北方向急進。
然而，噩耗接踵而至。
“報告！東北方向也發(fā)現(xiàn)支那軍的蹤跡！是第五戰(zhàn)區(qū)的部隊，至少一個軍的規(guī)模！”
板垣攥緊的拳頭猛地砸在了馬鞍上。
四麵楚歌！簡直是四麵楚歌！
“八嘎！”他咬牙切齒：“這些支那豬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山本一木臉色凝重：“看來我們已經(jīng)被完全包圍了�！�
日暮西沉，殘陽如血。
第五師團的殘部被迫在一片開闊地上停了下來。
“師團長閣下，我們已經(jīng)被完全包圍了�！鄙奖疽荒旧袂槌林氐貓蟾妫骸皷|南西北，四麵都是支那軍。保守估計，至少有二十萬大軍對我們形成了合圍之勢。”
板垣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
他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傳令下去，就地構(gòu)築工事。天黑前務(wù)必完成簡易的防禦陣地�！�
“是！”
午夜，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內(nèi)。板垣征四郎看著地圖，眉頭緊鎖。
周圍的士兵已經(jīng)拚死挖掘了簡易的壕溝和土牆，但在這樣一片開闊地上，這些防禦工事顯得如此脆弱。
“情況如何？”他問道。
山本一木搖了搖頭：“非常不樂觀。支那軍的包圍圈越來越緊。我們的偵察兵報告，他們的炮兵已經(jīng)就位，隨時可以對我們發(fā)起炮擊。”
“糧食和彈藥呢？”
“隻能維持三天�！�
板垣閉上眼睛，深深歎了口氣：“現(xiàn)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華北方麵軍能夠派出援軍來解圍�！�
山本一木沒有說話。兩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美好的幻想。
寺內(nèi)壽一不會為了一支已經(jīng)失敗的部隊，再冒險派出援軍。
尤其是在劉文鋒的裝甲部隊威脅津門的情況下。
“師團長閣下，”山本一木最終還是開口了：“也許…我們應(yīng)該考慮投降�！�
“投降？”板垣的聲音陡然提高，眼中閃過一絲狂怒：“向劉文鋒投降？！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山本一木沉默了，他當(dāng)然知道，劉文鋒的鐵血手段早已揚名天下。
那場公開處決兩千日軍戰(zhàn)俘的慘劇，至今仍讓每一個日本士兵膽寒。
“我們會戰(zhàn)鬥到最後一人�！卑逶穆曇艋盅}了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決絕：“給士兵們準備足夠的手榴彈。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刻，就地自決，也絕不投降！”
“嗨�！�
與此同時，距離日軍臨時陣地約五公裏外，351旅臨時指揮部內(nèi)。
劉文鋒站在地圖前，嘴角掛著冰冷的笑意。
“旅座，包圍圈已經(jīng)完成。”田城走到劉文鋒身邊，指著地圖：“板垣的兩萬殘兵被我們堵在了這片區(qū)域。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布置了重兵把守。”
“很好�！眲⑽匿h點了點頭，目光在地圖上那個被紅圈標記的區(qū)域停留了片刻：“板垣啊板垣，你也有今天�！�
“李長官剛剛發(fā)來電報�！睏铄|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份電文：“他說戰(zhàn)區(qū)的三個軍已經(jīng)完成了對日軍的合圍，隨時可以發(fā)起總攻�！�
劉文鋒接過電報，快速瀏覽了一遍。
“李長官請示您的意見�！睏铄|補充道：“是立刻開始總攻，還是等天亮再行動？”
劉文鋒沉吟片刻：“告訴李長官，先不要急著總攻�！�
田城和楊鍇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田城問道：“趁著鬼子立足未穩(wěn)，一鼓作氣拿下不好嗎？”
劉文鋒搖了搖頭，冷笑一聲：“板垣這條老狐貍，臨死前的反撲最兇猛。讓他在這裏多煎熬一會兒，明天我親自去會會他�！�
楊鍇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起草迴電。
劉文鋒走到窗前，眺望著遠方黑暗中那片被困的日軍陣地。那裏，隱約可見點點火光。
“板垣征四郎！918之恥，娘子關(guān)血戰(zhàn)……我會讓你付出十倍的代價�！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夜色漸深，困獸猶鬥的戲碼，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