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的念頭一旦升起,便如同瘋長的野草,瞬間占據了穀壽夫的全部心神。
他深知,在劉文鋒這樣的煞星麵前,任何僥幸心理都是多餘的。
與其被生擒活捉,遭受難以想象的折磨,不如趁現在還有一絲力氣,給自己一個了斷。
“天皇陛下板載!”
穀壽夫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聲音尖銳得有些變調。他不再理會劉文鋒,雙手緊握著將官刀,手腕猛地一翻,刀刃便朝著自己的腹部狠狠刺去!
他要切腹!用這種“最體麵”的方式,結束自己罪惡的一生,也避免落入劉文鋒手中,遭受那生不如死的下場。
然而,就在他的刀尖即將觸及腹部軍服的瞬間,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一閃而至!
“砰!”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穀壽夫隻覺得手腕處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仿佛被鐵鉗狠狠夾住,又像是被高速飛馳的火車頭撞了一下。
他手中的將官刀“當啷”一聲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深深地插進了旁邊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刀身兀自顫鳴不休。
劉文鋒不知何時已經欺近到他身前,一隻手如同鐵爪般緊緊扣住了穀壽夫持刀的右腕,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想死?在我麵前,你連死的權力都沒有!眲⑽匿h的聲音冰冷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錘,狠狠敲擊在穀壽夫的心頭。
穀壽夫手腕劇痛,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
他驚恐地看著劉文鋒,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自己引以為傲的“決死一擊”,在對方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你……你……”穀壽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因為劇痛和恐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劉文鋒扣著穀壽夫手腕的手猛地一用力,隻聽“哢嚓”一聲輕響,伴隨著穀壽夫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他的右腕竟被劉文鋒硬生生捏得脫臼了!
劇烈的疼痛讓穀壽夫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他這才真正體會到,自己與劉文鋒之間,那如同天塹般的實力差距。
一擊不成,穀壽夫心中那股求死的念頭反而更加熾烈。
他知道,一旦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黑暗。
“呃!”
穀壽夫猛地張開嘴,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血色,竟是打算咬舌自盡!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一種,也是最決絕的自盡方式了。
雖然痛苦,但總好過被劉文鋒折磨。
“噗!”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穀壽夫狠狠一口咬下,隻覺得口腔內一陣劇痛,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他確實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但……並沒能如願以償地將其咬斷。
人的求生本能是強大的,即便是一心求死,在劇痛來臨的瞬間,身體也會下意識地做出反應。
他這一口,雖然用了狠勁,卻隻是將舌尖咬出了一個深深的牙印,鮮血淋漓,卻遠未到致命的程度。
“嗚……啊……噗……”
劇痛之下,穀壽夫疼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混合著鮮血的唾沫從嘴角不斷溢出,滴落在胸前的破爛軍服上,更顯得狼狽不堪。他疼得在原地直跳腳,雙手胡亂揮舞著,想要捂住嘴巴,卻因為右腕脫臼而使不上力。
劉文鋒好笑地看著穀壽夫這副滑稽的模樣,就像在看一出蹩腳的鬧劇。
“嘖嘖嘖,穀壽夫大將,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咬舌自盡?你當這是評書戲文呢?”劉文鋒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我說,你好歹也是個大將,自殺能不能專業點?舌頭那麼滑,牙口又不好,能咬斷才怪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薅住穀壽夫那本就稀疏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
穀壽夫疼得齜牙咧嘴,滿嘴是血,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哀求。
“想在我劉文鋒麵前玩自殺的把戲?你還嫩了點。”劉文鋒湊近穀壽夫的臉,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我告訴你,從你落到我手裏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我想讓你什麼時候死,你就什麼時候死;我想讓你怎麼死,你就得怎麼死!”
穀壽夫的頭皮被拽得生疼,舌頭上的劇痛更是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此刻再也沒有了半分“帝國大將”的威風,隻剩下一個瀕死老狗的淒慘。
他含糊不清地嗚咽著,眼神中充滿了懇求,似乎在哀求劉文鋒給他一個痛快。
“嗚……殺……殺了我……求……求你……”斷斷續續的音節,從他那血肉模糊的口中艱難地擠出來。
他現在隻求速死,任何方式都行,隻要能擺脫眼前這個魔鬼。
劉文鋒看著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
“哦?想求我給你個痛快?”劉文鋒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穀壽夫,你他娘的也配?”
劉文鋒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驚雷,震得穀壽夫渾身一顫。
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此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焚燒殆盡。
“金陵城,三十萬冤魂!”劉文鋒的聲音冰冷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穀壽夫的心上:
“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那些嗷嗷待哺的嬰孩,那些被你們這群畜生不如的雜碎肆意淩辱的婦女!他們臨死前,可曾有人給過他們一個痛快?!”
穀壽夫被劉文鋒這番話問得啞口無言,眼神躲閃,不敢與劉文鋒那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目光對視。
金陵的慘狀,如同夢魘一般,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些血腥的、殘忍的、毫無人性的畫麵,即便是他這樣鐵石心腸的劊子手,午夜夢迴之時,也偶爾會感到一絲心悸。
“你穀壽夫,作為金陵大屠殺的元兇之一,手上沾染的鮮血,何止十萬!”
劉文鋒薅著穀壽夫頭發的手猛地用力,將他的臉拉得更近,幾乎要貼上自己的鼻子:“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痛快’這兩個字?!”
穀壽夫的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舌頭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混合著恐懼和絕望,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劉文鋒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烈到極致的殺意和恨意,那是一種深入骨髓,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真的要經曆一場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嗚……我……我知道錯了……饒……饒了我……”穀壽夫徹底崩潰了,什麼“武士道精神”,什麼“帝國大將的尊嚴”,在死亡和未知的酷刑麵前,都變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