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吞噬了小野田三郎的意識，也將他那輛編號7341的“九八式改”坦克，連同裏麵所有卑微的生命，一同化為鐵原平原上第一批燃燒的殘骸。
幾乎在同一時間，數百個同樣的火球，在日軍前鋒那密集的衝鋒隊列中，此起彼伏地炸開。
“轟——轟轟！”
“玄武”主戰坦克那沉悶而富有節奏的炮聲，如同地獄傳來的喪鍾，每一聲敲擊，都精準地帶走一輛甚至數輛日軍坦克。
125毫米鎢芯穿甲彈，以遠超日軍想象的射程和精度，撕裂著“九八式改”那薄弱的裝甲，如同熱刀切黃油。
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夜空，也將日軍坦克手們臉上的狂熱，瞬間凝固成了極致的恐懼和茫然。
“怎麼迴事？敵人……敵人在哪裏？”
“我們的坦克！我們的坦克在爆炸！”
“是支那人的新式坦克！是‘玄武’！情報是真的！”
無線電頻道裏，指揮官們聲嘶力竭的咆哮，很快被士兵們驚恐的尖叫和瀕死的哀嚎所淹沒。
那些剛剛還叫囂著要“碾碎一切”的坦克，此刻卻如同沒頭蒼蠅般在平原上亂竄，有的試圖轉向逃跑，有的則像瘋了一樣繼續向前猛衝，更多的，則是在原地打轉，徒勞地尋找著根本看不見的敵人。
“玄武”的炮手們，在先進的熱成像係統輔助下，冷靜地選擇著下一個目標。他們的操作界麵上，代表敵軍坦克的光點，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清晰而密集。每一次扣動扳機，都意味著一個光點的熄滅。
鐵原平原，這個被梅津美治郎選中的“決戰之地”，在開戰不到二十分鍾內，已然變成了一麵倒的屠宰場。
日軍投入的第一波次，大約兩千輛坦克，如同投入熔爐的冰塊，迅速消融。百分之二十的戰損？這隻是一個開始。
關東軍前線指揮部內，梅津美治郎正死死地盯著巨大的軍用地圖。
地圖上，代表他裝甲部隊的紅色箭頭，剛剛越過鴨綠江，正意氣風發地指向南方。
通訊兵不斷送來“捷報”——“先頭部隊已突破支那軍外圍陣地”，“支那軍潰不成軍，望風而逃”。
他那張瘦削的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眼中閃爍著即將大功告成的瘋狂。
“喲西！劉文鋒，你的末日到了！”他喃喃自語，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坦克碾過漢城的街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通訊參謀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聲音帶著哭腔：“司令官閣下！不好了！第一、第三、第五師團……他們的坦克集群……遭到支那軍神秘重型坦克的毀滅性打擊！先頭部隊……先頭部隊幾乎全滅！”
“納尼？！”梅津美治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戴上了一張冰冷的麵具。
他一把揪住那名參謀的衣領，枯瘦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你在胡說什麼？！神秘重型坦克？全滅？！”
“是真的！司令官閣下！”參謀帶著哭腔，“對方的坦克，射程遠得不可思議，我們的坦克……根本無法靠近！就像……就像在被處刑！”
指揮部內，剛才還一片歡騰的氣氛，瞬間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梅津美治郎身上，看著他那張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梅津美治郎嘶吼著，一把推開參謀，踉蹌著走到地圖前，手指在那些代表自己精銳部隊的箭頭上胡亂劃著，“我們有一萬輛坦克！一萬輛！支那人怎麼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更加糟糕的消息接踵而至。
“報告！第七師團左翼遭遇重創！請求指示！”
“報告！第九師團失去聯係！最後通訊稱遭到無法抵抗的火力覆蓋！”
“報告！支那軍炮兵開始延伸射擊！我們的後續梯隊也開始出現傷亡！”
一道道噩耗，像一把把尖刀，狠狠紮進梅津美治郎的心髒。
他引以為傲的“鋼鐵洪流”，在劉文鋒真正的鋼鐵巨獸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反擊！給我反擊！”梅津美治郎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般咆哮：“命令所有部隊！不惜一切代價！衝上去！和他們絞殺在一起！用數量！用玉碎的精神！淹沒他們！”
他已經瘋了。在巨大的失敗麵前，他選擇了最愚蠢，也是最符合他賭徒性格的應對方式——加倍下注，用更多的生命去填補那無底的深淵。
……
漢城，龍國海軍陸戰隊第一集團軍總指揮部。
劉文鋒平靜地聽著從前線傳迴的實時戰況。
參謀軍官們正根據無線電通訊，不斷用紅藍鉛筆在地圖上標記著最新的戰場態勢。
“總司令，第一輪炮火急襲效果顯著，初步估計摧毀敵坦克超過八百輛。
‘玄武’第一旅、第二旅已經與敵先頭部隊接火，戰果輝煌，我方無一戰損。”周衛國拿著最新的戰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楊勇在一旁咧著大嘴直樂：“他娘的，梅津這老鬼子，還真把他的鐵棺材當寶貝了！在咱們‘玄武’麵前，那就是一堆會跑的靶子！過癮！太過癮了！”
“不要大意。”劉文鋒的語氣依舊平穩，“梅津美治郎不是那麼容易認輸的。他現在，恐怕已經氣急敗壞，要下令全線壓上了。”
果不其然，前線的通訊很快證實了他的判斷。
“報告總司令！偵測到日軍後續部隊正在全速前進！其各師團不顧兩翼暴露，正以密集隊形向我陣地發起衝擊！看樣子，他們是打算拚命了！”
周衛國眉頭微蹙：“這是典型的日軍戰術，一旦受挫，便會陷入更加瘋狂的蠻勇衝鋒，試圖用人數和所謂的‘精神’來彌補裝備的劣勢。”
“哼，精神？”楊勇不屑地撇了撇嘴，“精神要是能擋炮彈，那還要坦克幹什麼？我看他們是茅坑裏打燈籠——找死！”
劉文鋒看著地圖上，日軍那些代表著絕望衝鋒的紅色箭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想跟我玩人海戰術？他以為用人命就能填平技術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