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鬼子航空兵有動靜了。”


    漢城指揮部內(nèi)，一名空軍聯(lián)絡(luò)官快步走到劉文鋒身邊，遞上了一份剛剛從雷達站傳來的情報。


    楊勇湊過來看了一眼，忍不住罵道：“他娘的，還真是狗急跳牆了！這是把壓箱底的破爛都掏出來了啊！”


    全息地圖上，從滿洲方向，飛來了密密麻麻的數(shù)百個光點。雷達信號分析顯示，這些飛機的型號五花八門，有老舊的“九七式”戰(zhàn)鬥機，有笨重的“九九式”雙發(fā)輕爆，甚至還有許多信號特征極其微弱的，應該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教練機。


    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正在鐵原平原上大開殺戒的“玄武”坦克集群。


    “梅津這老鬼子，這是把他最後的航空力量，都變成了‘神風’特攻隊。”周衛(wèi)國扶了扶眼鏡，神情凝重，“這些飛機雖然性能落後，但數(shù)量眾多，而且是以自殺式攻擊為目的，一旦讓他們衝進戰(zhàn)場，就算不能對‘玄武’造成致命損傷，也會對我們的進攻節(jié)奏造成極大的幹擾。”


    “幹擾？”劉文鋒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他以為，天，是想上就能上的嗎？”


    他拿起通訊器，語氣平靜無波。


    “命令，空軍第一、第二殲擊機師，‘朱雀’中隊，按預定計劃，升空。”


    “任務目標，清理垃圾。”


    隨著劉文鋒的命令下達，漢城和仁川的軍用機場上，警報聲驟然響起。


    巨大的地下機庫緩緩打開，一架架通體銀灰，充滿了科幻感的戰(zhàn)鬥機，被升降平臺平穩(wěn)地托舉到跑道上。


    它們的外形，與這個時代任何國家的飛機都截然不同。流暢的三角翼布局，雙垂直尾翼，巨大的引擎噴口，無一不彰顯著超越時代的技術(shù)。


    這是劉文鋒的空中王牌——“朱雀-壹型”多用途戰(zhàn)鬥機。


    飛行員們早已穿戴好抗荷服，快步登上戰(zhàn)機。座艙蓋緩緩合攏，在係統(tǒng)的輔助下，自檢程序在數(shù)秒內(nèi)便已完成。


    “‘朱雀’一號，引擎啟動，係統(tǒng)正常。”


    “‘朱雀’二號，準備就緒。”


    “……”


    “‘朱雀’編隊，準許起飛。祝你們，狩獵愉快。”塔臺傳來指令。


    伴隨著一陣撕裂空氣的尖嘯，數(shù)十架“朱雀”戰(zhàn)鬥機，拖著淡藍色的尾焰，以驚人的速度拔地而起，直衝雲(yún)霄。


    它們在空中迅速編成戰(zhàn)鬥隊形，如同一群翱翔的獵鷹，朝著北方迎了上去。


    ……


    “為了天皇陛下！板載！”


    飛行曹長石川健一，死死地握著“九七式”戰(zhàn)鬥機的操縱桿。


    這架老舊的飛機，機翼下掛載著一枚重達二百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彈，飛起來搖搖晃晃，像個不堪重負的老頭。


    他的座艙裏，彌漫著燃油和汗水的味道。他和其他數(shù)百名飛行員一樣，在起飛前，喝下了司令官閣下親賜的“禦酒”，在頭上綁上了“七生報國”的缽卷。


    他們是帝國最後的希望，是大和民族最決絕的櫻花。他們將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地麵上正在苦戰(zhàn)的陸軍兄弟，撞開一條通往勝利的道路。


    通過無線電，他能聽到同伴們此起彼伏的狂熱吼叫。


    “發(fā)現(xiàn)支那坦克群！就在下麵！像蟲子一樣多！”


    “目標確認！我將率先發(fā)起攻擊！諸君，靖國神社再會！”


    石川健一向下望去。


    鐵原平原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火海。


    無數(shù)的坦克殘骸，如同散落在棋盤上的黑色石子，冒著滾滾濃煙。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的、巨大的支那坦克，正在平原上縱橫馳騁，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將帝國的“九八式改”一輛輛點燃。


    一股熱血直衝他的腦門。


    “突擊！”


    他猛地推動操縱桿，駕駛著這架老舊的戰(zhàn)機，朝著地麵上一輛正在開火的“玄武”坦克，狠狠地紮了下去。


    風聲，在耳邊唿嘯。


    大地，在他的視野裏，越來越近。


    他已經(jīng)能看到那輛“玄武”坦克猙獰的輪廓，甚至能看到它炮塔上正在旋轉(zhuǎn)的機槍。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即將功成的、扭曲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耳機裏，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淒厲的尖嘯。


    那聲音，由遠及近，快得不可思議。


    他下意識地扭頭。


    一道銀灰色的閃電，從他的側(cè)後方一掠而過。


    他甚至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隻看到一個流暢得不似凡物的影子。


    緊接著，他看到自己右側(cè)的僚機，那架同樣在俯衝的“九七式”，突然就在半空中，毫無征兆地爆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納尼？！”


    石川健一的大腦，一片空白。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自己的飛機，也猛地一震。


    駕駛艙的玻璃，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儀表盤上火花四濺，一股焦糊味嗆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機翼，被撕裂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飛機的左翼，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掰斷的樹枝，冒著黑煙，翻滾著向地麵墜去。


    飛機失去了平衡，開始瘋狂地旋轉(zhuǎn)。


    天與地，在他的視野裏，變成了一片混亂的漩渦。


    在意識的最後一秒，他通過那破碎的座艙玻璃，看到了那群來自天空的死神。


    它們是如此的優(yōu)雅，如此的迅捷，在日軍機群中，如同狼入羊群。


    它們甚至不需要靠近，隻是在遠處，射出一道道看不見的“利爪”，然後，帝國的“櫻花”，就在空中，一朵接一朵地，絢爛地“綻放”了。


    “朱雀”戰(zhàn)鬥機的火控雷達，牢牢地鎖定著這些慢得像靶子的自殺式飛機。30毫米機炮噴吐出的火鏈，如同死神的鞭笞，每一次甩動，都能精準地將一架日軍飛機淩空打爆。


    少數(shù)幾架漏網(wǎng)之魚，僥幸衝破了這道死亡之網(wǎng)，繼續(xù)向著地麵的“玄武”坦克撲去。


    “防空警報！各車組注意！有蒼蠅下來了！”


    地麵上，伴隨著“玄武”坦克的，還有數(shù)十輛“麒麟”步兵戰(zhàn)車和“青龍”自行防空係統(tǒng)。


    “麒麟”步戰(zhàn)車的炮塔上，30毫米鏈式炮迅速抬起，火控雷達瞬間鎖定了俯衝下來的敵機。


    “噠噠噠噠！”


    密集的炮彈，在空中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


    一架“九九式”輕爆，被直接打成了篩子，在距離地麵還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就化作了一團烈焰。


    另一架教練機，則被“青龍”防空係統(tǒng)發(fā)射的近程格鬥導彈直接命中，連人帶飛機和炸彈，炸得粉身碎骨。


    隻有一架“九七式”，由一名經(jīng)驗極其豐富的飛行員駕駛，躲過了所有的防空火力，嘶吼著，一頭撞在了一輛“玄武”的正麵裝甲上。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二百五十公斤的炸藥，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氣浪和火球，瞬間將那輛“玄武”坦克吞沒。


    “幹掉了！我們幹掉了一輛！”


    日軍的無線電頻道裏，傳來了一陣短暫的歡唿。


    然而，當煙霧散去。


    那輛“玄武”坦克，依舊靜靜地停在原地。它的正麵裝甲，被熏得一片漆黑，附加的反應裝甲模塊被引爆，留下了一片片凹坑。但整個車體，結(jié)構(gòu)完好，甚至連炮管都沒有一絲彎曲。


    幾秒鍾後，那輛“玄武”的炮塔，緩緩地轉(zhuǎn)動了一下，似乎在活動著筋骨。然後，它對著遠處一輛正在發(fā)愣的“九八式改”，再次發(fā)出了怒吼。


    “轟！”


    日軍頻道裏的歡唿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和深入骨髓的絕望。


    李雲(yún)龍的指揮部裏，氣氛卻截然不同。


    他正舉著望遠鏡，看著遠處天空中，一團團爆開的火花，看得眉開眼笑。


    “他娘的！過癮！太過癮了！”他一拍大腿，“這叫什麼？這就叫放煙花！總司令這空軍，可比老子的意大利炮帶勁多了！”


    他身邊的政委趙剛，看著李雲(yún)龍那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李，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擔心個屁！”李雲(yún)龍放下望遠鏡，嘿嘿一笑，“總司令既然敢把鬼子放進來，那就是算準了能把他們一鍋燴了。咱們啊，就安安心心在這兒看戲。哎，我說，這仗打完了，咱得跟總司令申請申請，也給咱們津門海防軍，弄幾架這種會下蛋的鐵鳥玩玩。”


    趙剛看著遠處那如同煉獄般的戰(zhàn)場，再看看身邊這個還在盤算著怎麼撈好處的老夥計，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關(guān)東軍前線指揮部內(nèi)，梅津美治郎如同石化了一般，他接到了前線的戰(zhàn)報。


    不到半個小時。


    五百架飛機，連同五百名“為國捐軀”的勇士，就這麼……沒了？


    連在敵人的陣地上，激起一點像樣的水花都沒有。


    他最後的希望，那朵被他寄予厚望的，用帝國飛行員的生命澆灌的“櫻花”，在對方壓倒性的技術(shù)優(yōu)勢麵前，甚至連狂舞的機會都沒有，就凋零了。


    “司令官閣下……”一名參謀小心翼翼地開口。


    “噗——”


    梅津美治郎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濺紅了身前的地圖。


    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指揮部裏，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