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武京——內行廠。
“快!”
“把整個京師的名醫全都找來!”
“救不迴廠公的命,就讓他們一起陪葬..............”
大檔頭劉敬守在床榻前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咽氣的雷無寂,臉上滿是驚駭之色。
“劉公公,刺殺廠公後重傷逃走的「謫仙怨」李青衣找到了!”
“人呢!”
“死了!”
“我們找到李青衣的時候,他便已經氣絕身亡了。”
“初步來看,李青衣有可能是在行刺廠公過程中被廠公所傷。”
“在逃避追捕中最終傷重而亡!”
“知道了,封鎖消息——廠公遇刺身負重傷的消息暫時不要讓外界悉知。”
“誰膽敢走漏了風聲,咱家滅他全家!”
說著,內行廠大檔頭劉敬大手一揮,命除了內行廠幾位核心人員之外,其他人等全部退下。
“劉公公,「謫仙怨」李青衣不是你奉廠公之命親自出麵請來對付沈佑安的嗎?”
待其他人等退出房門後,同為內行廠武京留守檔頭的刑倫將目光看向了麵色陰沉的劉敬。
“現在怎麼會搞成這樣?”
“沈佑安倒是瀟灑快活的很,廠公卻躺在了這裏!”
“刑公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敬陰沉著臉冷聲道:“廠公現在生死難料,你就急著往咱家身上潑髒水。”
“未免太急了些吧!”
看著昏迷不醒借助「千年參丹」吊著一口氣的雷無寂,劉敬麵色愈發陰冷。
“怎麼?刑公公這是想把髒水潑咱家身上為自己出頭做鋪墊?”
劉敬直接便點破了刑倫的那點小心思。
雷無寂被「謫仙怨」李青衣的「仙怨劍氣」傷了命門。
查看過雷無寂傷勢的幾人心裏都明白——傷得如此之重,就算是把玄青大陸所有的神醫都請來。
恐怕也沒人能救得了雷無寂。
要不是劉敬等人及時給雷無寂用了內行廠唯一一枚極品「千年參丹」。
雷無寂現在早就涼透了..............
“劉公公,刑公公!”
“現在不是挑起內部矛盾的時候。”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想辦法救治廠公,然後搞清楚廠公遇刺的內幕實情!”
內行廠「密檔監」主事太監「素衣公公」譚方站出來叫停了劉敬與刑倫的針鋒相對。
見譚方站了出來,劉敬與刑倫倒很是給對方麵子。
誰也沒有繼續“嗆火”。
畢竟,譚方明麵上雖然隻是內行廠案牘庫的記事太監。
但身為內行廠檔頭的劉敬與刑倫卻是知道——譚方的身份並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雖然兩人並不知道「密檔監」的存在。
但很多時候,雷無寂對譚方的信任度甚至比對他們這些檔頭還要高。
所以,在內行廠裏誰也不敢小瞧了明麵上隻是內行廠案牘庫記事太監的譚方。
更何況,譚方本身也是一位「宗師境」高手。
若不論職務排序單純以武力值排序的話。
有傳言說——譚方在內行廠乃僅次於雷無寂的存在。
“廠公是今日一早受李青衣之約去了東四牌坊的「香茗茶樓」。”
“也是咱家帶人陪著廠公一起前去赴約隨行保護的。”
劉敬向眾人複盤著今日雷無寂遇刺前的情況:“但到了地方後。”
“廠公並沒有讓我們跟著一起進入「香茗茶樓」。”
“按照廠公的命令,咱家帶人在「香茗茶樓」對麵的「牛記雲吞鋪」等候待命。”
“廠公進入「香茗茶樓」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我們察覺茶樓內傳來了打鬥的動靜。”
“等我們衝入「香茗茶樓」的時候,發現打鬥是發生在茶樓的後院。”
“所以,咱家便帶人第一時間衝到了後院。”
“但還是晚了一步。”
“咱家帶人衝入後院的時候,廠公已經倒在了李青衣的劍下.................”
“「謫仙怨」李青衣雖然是絕殺榜僅次於「無相閻羅」的頂尖殺手。”
“可要是想要重傷廠公必定是采用了突然發難的偷襲手段!”
譚方聽了劉敬的描述後,隨即分析道:“可是「謫仙怨」李青衣刺殺廠公的動機我實在是想不通................”
“譚公公,李青衣本來是被廠公請來對付沈佑安的。”
“而且,李青衣也應下了這個差事。”
“這幾日,李青衣應該都在盯著沈佑安尋找下手的機會才是。”
“可現在的結果卻是——沈佑安安然無恙,李青衣反其道而行之將刺殺目標換成了廠公!”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兩天前,沈佑安曾經單獨出過城!”
劉敬說出了自己猜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沈佑安獨自出城的那一天。”
“李青衣與沈佑安碰了麵!”
“但是,沈佑安給李青衣開出了對方無法拒絕的好處。”
“最終導致李青衣臨時變卦、背信棄義將刀口對準了廠公!”
“你的意思是說——李青衣被沈佑安收買?”
刑倫皺眉道:“不能吧?”
“李青衣怎麼說也是絕殺榜排名第二的頂尖殺手。”
“難道這點職業信譽都沒有?”
“更何況,廠公還曾對李青衣有恩.............”
“你也說了——李青衣名氣再怎麼大,說到底他也是個殺手!”
“幹他們這一行的——隻認錢不認人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這些所謂的頂尖殺手。”
“在足夠大的利益麵前,他們這種人臨時反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我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刑倫搖了搖頭,目光中明顯帶著懷疑,細細審視著提出這個說法的劉敬。
“俗話說得好——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以廠公的謹慎,如果沒有自己人做內應,我想是很難讓廠公著了他人的道的!”
“刑倫!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敬聞言,頓時勃然大怒:“說來說去,你還是懷疑咱家!”
“不能懷疑嗎?”
“李青衣是你負責接洽請來的。”
“誰知道你和那個李青衣瞞著廠公私底下達成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
“反正李青衣現在已經死無對證。”
“如果有人故意將髒水引到沈佑安與李青衣的身上,那也不是不可能!”
“刑倫,依咱家看——倒是你的嫌疑最大!”
劉敬當即迴懟道:“廠公現在還沒死呢!”
“某些人就已經等不及想要不擇手段的為自己清除競爭對手了!”
“你這麼著急往咱家身上潑髒水,無非就是想把咱家搞臭。”
“你是不是想著——把咱家定為重大嫌疑人,萬一廠公不幸咽了氣。”
“你刑倫就可以接手內行廠了!”
“哼!如果你是存著這個心思。”
“咱家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撐得起內行廠嗎!”
“就憑你一個「宗師境」初期,你也妄想執掌內行廠?”
劉敬看向刑倫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與不屑:“告訴你——就算把咱家搞臭了。”
“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刑倫!”
“說句不吉利的話——萬一廠公沒能挺過這一劫。”
“而陛下又要我們內行廠內推繼任人選的話。”
“有譚公公在,也沒人會把你推上去!”
“行了,廠公還在這躺著呢,你們就在這搞內訌成何體統...............”
譚方一副“大拿”的姿態開口道:“現在事情未明,那些影響我們內行廠內部團結的話就不要在這說了!”
“眼下最當緊的是要想辦法把廠公從鬼門關拉迴來。”
“再說了——退一萬步來說,誰來暫掌內行廠那也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
“這種事陛下自有聖斷!”
嘴上雖然說的比誰都好聽,但譚方心裏卻已經激動的不能行了.............
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如果雷無寂真的嗝屁了。
這內行廠廠公最大的熱門人選不是劉敬和刑倫。
而是他——譚方!
畢竟,皇帝是知道譚方在內行廠的真實身份乃是「密檔監」的主事太監。
要知道——即使是身為內行廠大檔頭的劉敬和刑倫也不知道內行廠還有個「密檔監」的存在。
再加上,譚方「宗師境」後期的武境在那擺著呢。
宮裏要指認新的內行廠廠公,譚方無疑是最合適的那個!
所以,看著基本上沒有生還希望的雷無寂。
譚方心裏其實比任何人都心急——他巴不得雷無寂立馬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