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懵逼後。
光久弘反應了過來：
失策了失策了。
太平盛世過得太久，居然沒想到金牙貂的劇烈反應是為了避兇。
還好還好，收徒的話還沒說出口。
再看孫固，心中五味雜陳。
能讓金牙貂在靈獸袋裏就怕得自殘。
出了靈獸袋就逃得沒影。
小孫啊，你這氣運是得有多差呀！
你若留在書宗，隻怕會連累得我宗破人亡啊！
“咳咳！”
光久弘習慣性地咳了兩聲。
“這個……小孫啊，你起身吧。”
孫固：“……”
不是要拜師嗎？
難道是我想多了？
“是這樣的，讓你跪下，是想試探一下你是否懂禮，很好，你很有禮貌啊。”
三位弟子：“……”
師父，你這撒謊的水平也太次了吧？
看著孫固懵懂地起身。
光久弘心有不忍。
如果他迴到俗世，哪怕家族勢力再大，沈長老殺他也是易如反掌。
可是，我乃一宗之主，也得為全宗考慮啊。
“小孫，你之前說，想加入我書宗，是認真的嗎？”
孫固：“一萬個認真。”
“可我書宗太窮了，修煉物資匱乏，我怕會耽誤你的修行。”
趕人的話我說不出口。
隻希望你能主動離開。
孫固：“掌門，物資匱乏隻是暫時的。
“隻要我加入書宗，保準一年之內，就能扭轉書宗一窮二白的形象。
“三年之內，就能讓書宗富過劍滅宗，穩居四大門派之首。
“十年之內，書宗的財富，將超過中巖大陸所有門派之和。”
光久弘：“……”
三位弟子：“……”
你可真敢說啊！
你咋不讓全天下人都管你叫爸爸呢？
孫固：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光久弘：“這個……小孫啊，我知道你家族很龐大，但……”
“掌門，這和我的家族無關。”
孫固截斷光久弘的話。
“我會靠自己的實力，實現我吹的牛逼。”
光久弘：“……”
你什麼實力？
丹田碎裂的實力？
煉氣一層的實力？
還是讓金牙貂望風而逃的實力？
這孩子，不僅氣運差！
關鍵對自個兒還沒個清晰正確的認知。
這一生注定艱難啊！
光久弘想了一下。
讓你主動離開看來是不可能了。
那好吧，隻能讓你知難而退了。
“孫固，想要加入我書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得先通過一係列的考核。”
孫固：“我有信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
“這第一項考核，就是限時一個月內，用自己的表現，贏得宗內一位長老的推薦。”
光久弘看向自己的親傳弟子。
“老六，你現在就帶孫固去小竹山。”
此話一出。
三位弟子齊齊變了臉色。
那小竹山上隻住了彭長老一人。
讓孫固去他那兒，還不如直接趕他出宗門呢。
至少還能保證身體是完整的。
“掌門，那第二項考核是什麼？”孫固期待地問。
三位弟子：“……”
沒有第二項了。
你在彭長老的手裏，要麼逃、要麼死，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了。
光久弘：“不急，我們一步步來吧，你先通過第一項考核再說。”
老六布小池領著孫固出了宗主大院。
光久弘長長一聲歎息。
小孫啊，希望你能識時務，不要死撐著。
那姓彭的，可是連我都不敢惹啊！
你早點離開書宗，迴家去吧。
大不了我聯合胡（餘）掌門，一起去找沈長老，讓他饒你一命。
他就算再不情願，總不至於連我們仨也一起幹掉吧？
如果不幹掉我們三個知情人，那隻幹掉你也沒啥意義了。
另一邊。
布小池帶著孫固已經飛出了十幾裏地。
“兄弟，要不你別去彭長老那兒了，直接離開書宗吧？”
孫固搖頭：
“布師兄，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這個人喜歡挑戰。”
布小池：有機會的事才叫挑戰。
注定失敗的事還去硬碰，那是傻碧啊！
其實孫固堂上看到三位弟子臉色時，就已經明白此行注定艱難。
可他有得選嗎？
他雖不確定光久掌門為何突然轉變態度。
但隱隱猜到和那個紫尾巴的孽畜有關。
“布師兄，你能給我說說彭長老的事嗎？”
布小池臉皮抽搐了一下。
想起來一件遙遠的往事。
“這個彭長老，論輩分算是掌門的師叔，我們的師祖。
“但論修為，卻是一眾長老裏最低的一個。
“才化神一期。
“而且停留在這一境界已經整整五百多年了。
“為什麼五百年都沒精進呢？
“因為他產生了心魔。”
“心魔？”
孫固大吃一驚。
五百年都沒能消除，這心魔有些可怕呀！
“是的，心魔。
“我們書宗弟子，一生中必須要去俗世曆練三次。
“彭長老第三次曆練時，在俗世足足待了一千年。
“直到五百年前才迴宗門。
“迴宗門後，誰也沒見，洞府也沒迴，直接就去了小竹山。
“打走一眾弟子，將山獨霸，結了幾間草庵，過上了世俗之人的隱居生活。
“自那時起，誰都不能再靠近小竹山了。”
孫固：“靠近了會怎麼樣？”
“怎麼樣？
“這麼說吧。
“八年前，我有一次練習禦劍，一不小心飛到了山的上空。
“那姓彭……彭長老，一把給我薅了下來。
“一個巴掌，打飛我六顆牙齒。
“飛起一腳，踹了我十裏遠，斷了七根肋骨。”
“嘶~”
孫固倒吸一口涼氣。
布小池臉色慘白，牙根死咬。
“我那時候才八歲。
“還是個孩子啊！
“他都下得了如此重手！
“你說，他是不是……”
布小池話沒說完。
但孫固知道，沒說出來的那個詞應該是：畜生不如。
“難道就白打了嗎？”
“那倒也不是，掌門去太上長老那裏告狀了，太上長老一怒之下，罰停了他修煉物資一百年。”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
“你沒主張賠償嗎？”
布小池：“……”
可以這樣嗎？
孫固搖搖頭：這個世界的人，都太好說話了。
“布師兄，你還沒說彭長老的心魔是什麼呢。”
“心魔？
“哦，對對對。
“彭長老隱居小竹山後，居然開始讀書了。
“讀的不是修煉書籍，而是俗世的那些學問書。
“據說當時太上長老問他讀那些書幹什麼，他信誓旦旦地說，他要寫出一部流芳百世的偉大巨著，然後名垂青史。”
孫固：“……”
好好修煉，多活幾年不好嗎？
讀什麼書，寫什麼書啊？
那是傻碧才會幹的好嗎？
“所以，你懂了嗎？
“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就是他的心魔。
“因為有了這心魔，他的修為一直沒法提升。
“迴迴進問心洞，都得困在裏麵個把月。”
孫固好奇地問：
“那他的學問水平如何？”
布小池噗嗤一笑。
“沒人看過他寫的東西。
“一旦有人靠近小竹山，他非打即罵，說打擾到了他創作。
“但是你想啊，他都創作五百年了，還沒創出來，水平還能怎樣？”
孫固對這話是不讚成的。
俗話說慢工出細活。
一個有恆心有毅力的人，埋頭五百年寫一部書，就算不能稱之為曠世神作，至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正想著。
布小池身子一抖。
險些帶著他摔下劍去。
“那……那矮山……就是小竹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