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固掐了個訣。
將獨角羚運到了飛舟上。
啟動飛舟前，笑著看向辛榮。
“師兄，改天到小竹山來，嚐嚐我的手藝。”
辛榮：“彭長老大作未成之前，我可不敢去啊！”
“那我迴去問問他，什麼時候能寫完。”
迴到小竹山。
彭長老發現獨角羚在昏睡，修為也提高了兩層。
問孫固怎麼迴事。
孫固把大竹山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彭長老：“……”
聽到這些話的小紅鳥，趕緊嘰嘰嘰嘰地給光久弘學了一遍。
光久弘：“……”
這個錢流真是個廢物啊！
看來我得給這小子上點難度了。
你不是到處說，我派你去是幫彭長老化解心魔的嗎？
那就如你所願。
孫固把免費采買來的物資，當著彭長老的麵取了出來。
“老爺，我的戒指品級太低，沒法給這些食材保鮮。
“您有辦法嗎？”
孫固料定彭長老這種級別的，肯定有高階的儲物法器。
果然。
彭長老取出一個手鐲。
抹去了神識印記。
“拿去用吧，這是地階的儲物法器。”
孫固剛接過。
他馬上又補充道：“是暫時給你用的，不是送你的。”
孫固：無所謂啦。
在我手裏那就是我的。
迴頭你能要迴去才算你的本事。
孫固把神識探入儲物戒指。
大失所望。
明明彭長老沒從裏麵取出任何東西。
可它卻空空如也。
等把食材全裝進戒指。
孫固好奇地問彭長老：
“老爺，這獨角羚是什麼來頭啊？
“它怎麼能一口氣吸幹那麼多的靈石，進補那麼多的靈草丹藥，非但不死，還進化了呢？”
彭長老故弄玄虛：
“他是我當年在口哨秘境時契約的靈獸。
“這麼多年，除了能吃，倒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神通。”
孫固：……原來是個飯桶啊！
和你倒是很般配！
“老爺，我先去給您做幾道硬菜。
“等下咱們吃飯的時候，邊吃邊聊。”
論起廚藝。
孫固那真是一把好手。
片刻功夫，一道香氣撲鼻的羊肉燉粉條、一盆又鹹又辣的老鵝塊燴菜、一個牛肉冷盤、一個涼拌野菜便鋪上了茶臺。
孫固又取出剛從大竹山打劫來的美酒。
親自為彭長老斟上。
“老爺，來，咱爺倆喝一個。”
彭蠻：“……”
我是老爺，你是下人。
這也能稱“爺倆”？
你沒擺正自己的位置啊。
不過看在幾道美味的份上。
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老爺，快嚐嚐我的手藝。”
“不錯，你果然很有廚子的天賦。”
“老爺，想不想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你有話，就直說吧？”
孫固撓撓頭。
“老爺，您看推薦我入宗門的事……”
彭長老喝了口酒。
“小子，我實話告訴你吧。
“光久小兒讓你來我這兒，根本不是在考核你，而是想把你架起來烤！”
“老爺何出此言啊？”
“對於親傳弟子，掌門以及各大長老，想招就招，根本不存在考核一說。
“宗內誰都知道我這人……嗯，有點難相處。
“光久小兒讓你來我這兒，無非是想借我手把你趕走，或者讓你自己知難而退。”
孫固：“……”
好你個光久弘，虧我之前還那麼誇你。
沒想到你也是個一肚子繞繞腸子的人。
“而且啊，就在你剛剛做菜的功夫，光久小兒給我發了傳音。
“讓我轉告你。
“要求你在三十天內，助我化解心魔。
“成功，便算通過了第一項考核；
“失敗，就哪來迴哪去。”
孫固：“……”
禍從口出啊！
以後不能再口無遮攔了。
“小子，我倒是很好奇，你說光久小兒之前有收你做親傳的打算，為什麼半途又變卦了呢？”
孫固也是一臉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昨天他放出來一隻大老鼠。
“大老鼠一看見我，就飛一樣地跑不見影了。
“然後掌門就讓我來您這裏了。”
彭長老：……神塔麼大老鼠。
那是紫尾金牙貂好嗎？
光久小兒這些年真是一點長進沒有。
你說那玩意笨得跟豬一樣，你還真信他有趨吉避兇的天賦？
“老爺，為了我的前途，你可得爭口氣啊。”
彭長老：“……”
我爭哪門子的氣？
“您知道嗎？
“現在全宗都在說，您的修為已經五百年沒精進過了；
“還說，您注定一輩子心魔難除，至死都不可能突破化神一期了。”
“哼！
“他們懂個屁！”
彭長老一臉憤慨。
“老子的書，已經在收尾了，也就三五天的事了。
“到時奇書一出，必然震驚天下，老子的心魔自然也會一並消解。
“修為提升，將是水到渠成之事。”
孫固一聽。
馬上來了興致。
“老爺，您能給小的透露一下。
“這書，講了一個怎樣的故事嗎？”
“怎麼，你對這人間俗世的學問也感興趣？”
“非常感興趣。”
“那我先考考你，你說，怎麼才能誕生出天下最好的學問？”
孫固：要說這個，我可來勁了哈。
前世為了裝文化人，我可是花費巨資，往大腦裏植入了海量的詩詞文章、議論評述。
現在都還在我腦子裏呢。
“老爺，我覺得，苦難是一切好學問的根源。
“苦難能讓人有更深刻的領悟，從而會引發更深邃的思考，思考會催生出更新更好的學問。
“不單單是學問，各行各業皆是相通的。
“經曆過苦難的人，才能寫出感人肺腑的文字；
“才能奏出催人淚下的樂章；
“才能繪出直擊心靈的畫作……
“這其實就和先賢所說的‘文章憎命達’、‘詩窮而後工’，是一個道理。”
彭長老心中嗤笑。
小子，你這論調，不過是在拾人牙慧。
孫固繼續道：
“每一個有所成就的大家，必是經曆過深切苦難的人。
“必是從苦難的漩渦裏爬出來的。
“這些苦難，也許是他們自身的際遇。
“也可能是時代加諸在他們身上的。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給了他們最真切的感受。
“催發了他們對生命以及一切事物的思考。
“我們隻需迴望過往就能發現。
“千百年來，各行各業裏那些最傑出的人物，多是普通人，鮮有修真者。
“因為修真者一直站在人類的頂端，他們不會經受人世間最真切的痛。
“而普通人，壽命雖短，卻因有了苦難的加持，從而能創造出人世間最光彩奪目的學問。”
彭長老明顯不悅了。
“小子，你的意思是，沒經曆過苦難的人，注定寫不出流芳百世的文章？”
孫固：“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老子就沒經曆過苦難。”
孫固：“……”
大意了。
不小心摸到老虎屁股了。
得馬上補救一下。
“老爺，我看好你能打破這個魔咒。
“你不僅能創造出流芳百世的學問，還能……”
“行了行了。
“老子不聽你的馬屁。
“老子會用事實來征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