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駭絕。
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荊不川：“一定是問心洞出錯了。”
楚長老：“百分之百。”
兩人拋下孫固，鑽進了石屋。
屋內的光屏上，再次顯示了兩條新的速通記錄。
這記錄再次給了二人猛烈的暴擊。
“快去看看，是不是出錯了。”
楚長老一番查驗，滿臉不可思議地望向荊不川。
“走，我們出去�！�
兩人強壓內心的震驚。
“小孫，你說問心洞不現身，是什麼意思？”
“就字麵意思啊？我都把這條u型管走穿了，也沒找到問心洞的入口�！�
“……那這樣，我給你一粒可以臨時提升修為的丹藥，你吞下後再試試�！�
荊不川拿出一瀉千裏丹。
孫固：太上長老人還怪好的嘞。
這丹藥一定很值錢吧？
一口吞下。
荊不川和楚長老都緊張兮兮地盯著孫固。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肚子有沒有異樣的感受？”
孫固搖搖頭。
楚長老：不應該呀。
上次我服用這丹藥，立時就有效果了。
小孫他應該一竄千裏才對呀。
“你內視丹田看看？”
丹田吸收毒藥後，顏色是會改變的。
孫固照做。
丹田毫無變化。
倒是上麵的那株靈根小草，在瘋狂搖擺。
“楚長老，我丹田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感覺到實力有提升�！�
太上長老又驚又喜。
他這修為，一瀉千裏丹居然毒不到他。
毒不到，不正是金雷靈根的特征嗎？
“可能是你修為太低，感受不到他提升實力的獨有方式。
“這樣，小孫，你再去問心洞試一下。”
孫固：“哦�！�
向問心洞走去。
兩位長老箭一樣射進屋裏。
“快，快開啟地獄模式�！�
楚長老一頓手忙腳亂地掐訣。
“好了�！�
話剛說完，一陣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光屏開始劇烈閃爍。
接著出現了一幅清晰的畫麵：
孫固滿臉是血地躺在地上，一隻大腳踩在他的胸口，一把長劍抵著他的喉嚨。
楚長老：“這……這這這……”
荊不川：“這……這是生死幻境的畫麵�！�
“怎麼會？我們怎麼可能看到幻境呢？”
“我猜，是問心洞的器靈升級了。”
“它為什麼會突然升級呢？”
“我猜，十有八九和孫固有關�！�
“可他不是災星嗎？”
“災個屁，災星能讓彭小兒連頓三悟？”
楚長老：“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隻是，如果這是生死幻境的畫麵，那生死之前的其它幻境怎麼沒顯示呢？”
“我猜，剛剛屏幕閃爍，就是在快速顯示其它幻境。隻不過這些幻境對孫固造不成困擾，剛一出現就被他破掉了，以致沒有形成完整的畫麵呈現�！�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如果……”
“噓！”
幻境中，孫固開口說話了。
“沈長老，人生多美好，何必打打殺殺呢？”
“沒辦法，誰叫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事？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可你和顏師姐的事，我已經告訴別人了，你殺了我也沒用啊�！�
“說！你都告訴誰了？老子有一個殺一個�！�
“是嗎？那好吧，我告訴了書宗的光久掌門、牛長老、秦長老、代長老、柯長老、湯長老、楚長老……”
楚長老：“……”
“還有太上長老�！�
荊不川：“……”
“你看，這麼多人都知道了，難道你還要把書宗團滅了不成？”
“嗬嗬，一個小小的書宗，滅他和碾死一隻螞蟻何異？”
荊不川：“操！姓沈的，有種你來試試，看老子怎麼……”
“師祖師祖，這是幻境，幻境啊！”
楚長老：就這心境，和我差了十萬八千裏。
荊不川：“哦。咱們接著看。”
孫固淡然一笑。
“沈長老，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我滿足你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願望。”
“你說，顏師姐那麼年輕，那麼漂亮，那麼溫柔，天賦又那麼好，為什麼會看上你這個糟老頭子呢？難道是她瞎嗎？”
“你說什麼？”
沈礪鋒大怒，一劍豁開了孫固的臉。
孫固慘然一笑。
“你看看，說點實話你還接受不了了，你這樣怎麼能行呢？我建議你去書宗，找楚長老聊聊，他這人心境純澈，又樂於助人，可以幫你消解戾氣�！�
“你說的可是那個‘作弊、騙子、小人、虛偽’的楚立？”
楚長老：“……”
“師祖，你看，你快看呀，器靈它夾帶私貨，詆毀我�！�
太上長老：“器靈這次升級得有點猛呀，都會這樣幹了�！�
“我說他詆毀我�！�
“也不算吧，之前你的行為，配得上這四個詞�！�
楚長老：“……”
孫固：“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楚長老呢？其實他人不錯。一個能不爭名利，安靜自守在問心洞上千年的人，不可能是你說的那樣�！�
“哎，你還是太年輕。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你覺得他是好人，說不定他在背後已經偷走了屬於你的東西�！�
楚長老：“……師祖，器靈又在陰陽我�！�
荊不川：“也沒說錯呀，你確實偷走了孫固的速通記錄。”
孫固：“沈長老，你呀，就是喜歡把人往壞處想。
“這樣很難交到朋友的，交不到朋友，那人生多無趣。
“要不這樣，你別殺我了，我們牽手手，做朋友，可好？”
沈長老一聲嗤笑。
“怎麼，死到臨頭怕了？想求我饒你一命了？”
孫固：“怕倒是不怕，但確實還想活。我求你饒我一命，好不好？”
“哈哈哈，白、日、做、夢！”
“哦。那既然這樣，你動手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能不能有點將死之人該有的樣子？”
“樣子？哦，我懂了，你把腳拿開，劍移走一點。”
“你要幹什麼？”
“我找個舒服點的躺姿啊，這一覺，要睡好久的呢�！�
“混蛋，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哪個？”
“你就不能痛哭流涕、念念不舍？或者哀痛欲絕、破口大罵？又或者迴憶幾首往事、說幾句遺言？”
孫固想了一下。
“那我說幾句遺言吧。
“嗯……
“請你幫我轉告老爺。
“就是書宗的彭長老。
“告訴他，我孫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雖短，但能遇見他，是我最幸運且最幸福的事。
“我愛他。
“告訴他別難過，我孫固雖一心求生，但也從不懼死。
“所以，我可以坦然地麵對死亡，也請他瀟灑地麵對我的離去。
“如果可以，讓他去俗世娶十七八九個老婆，再生上一二三四五堆孩子。
“因為我的老家有種說法，人和人之間，如果前一世有未了的情緣，那就會延續到下一世當中，說不定，那一堆的孩子裏，就會有重新投胎的我�！�
孫固說完，粲然一笑。
“沈長老，你可以動手了�！�
長劍一顫，刺入了孫固的咽喉。
光屏熄滅。
不知何時來到屋中的彭長老，已是淚流滿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