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人，還是獸，滄桑石都無法讓時光在它們身上流轉。
“滄桑石加快進程這一特性，隻適用於那些具有固定生命軌跡的事物。”
孫固聞言，略有失望。
轉身。
推門。
吱呀……
眼前爆閃一片白光。
接著是撲鼻的酒香。
我在哪？
仔細一打量，發現是一間酒坊。
一個少年，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品酒。
他衝孫固笑了笑。
“你好啊，我們又見麵了。”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少年站起身。
將手中的酒杯晃了晃。
“要嚐一口嗎？”
孫固：咕嚕。
“要。”
“但我的酒，隻給有緣人喝，你是嗎？”
“我是嗎？”
“是不是，你迴頭一看便知了。”
孫固迴頭。
場景一下子變了。
他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
和彭長老正走在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上。
“老爺，這是哪裏啊？”
“紅柳巷。”
“來這兒做什麼？”
“老爺突然寂寞了，想找個香軟的身子抱抱。”
孫固：“……”
狎妓就狎妓。
還找個香軟的身子。
裝什麼文藝啊！
走出一小段路。
街邊一棟二樓的小木屋上，一個女子嬌滴滴地喚道：
“彭狼，來啊，來練劍啊！”
孫固：“……”
這麼直白的嗎？
都不顧及一下我這個孩子的感受嗎？
彭長老沒看那女子。
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不斷有各種風韻的女子喚彭長老為狼。
而彭長老，一個都沒搭理。
“老爺，您看不上那些小姐姐嗎？”
“老爺今天隻想抱小桃紅。”
“哦，那我跟著你是不是不合適？要麼我還是先迴去吧？”
“迴去作甚？老爺等下也幫你找個厲害的師父，讓她教教你練劍。”
孫固停下腳步。
“老爺，我怕！”
“怕，那是因為你還沒體會過那種美妙的滋味。
“有位先哲曾說：‘不知味、怯如羊；一知味、狠如狼’。說得就是這檔子事兒。”
“老爺，這位先哲，是不是你自己啊？”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不要臉？總自比先哲？這話是汪齊說的。”
轉眼間，兩人走進了一個雅致的小院。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相得益彰。
清越的絲竹聲，緩緩飄蕩。
“彭狼，你終於來了，小桃紅天天念叨著你呢。”
一個半老徐娘，扭著腰肢，笑迎上來。
“郭媽媽，麻煩給這孩子找個可親的人兒。”
郭媽媽笑意盈盈地打量了一眼孫固。
“彭狼放心，我的女兒們最喜歡這樣的雛了。”
彭蠻丟下孫固。
輕車熟路地向後院走去。
郭媽媽領著孫固，來到一處僻靜的木屋，輕叩了幾下門。
“暖暖，有客。”
推開門，示意孫固進去。
屋內很大。
點著幾支燭。
光線有些溫暖與曖昧。
一位曼妙的女子，從帷幔後麵盈盈走出。
“請公子等我一下，我先備上酒水。”
說著向一旁的酒桌走去。
孫固就勢在門邊的椅子上落座。
看到她薄如蟬翼的衣裙，被燭火照徹，裏邊的肉體如同裸露。
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女子擺好幾碟小菜。
斟好酒。
迴過頭，淺淺一笑。
“好看嗎？”
孫固：“……好看。
“我尤其喜歡你的一雙大長腿。”
女子一愣：這人說話，還怪奇特的。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坐著嗎？
“隻看不動，可不算男人哦？”
孫固未動。
“男人分很多種。
“有人追求肉體上的刺激，有人追求精神上的歡愉。
“在我看來，愛美之心人常有，賞而不亂，才是高手。
“賞，才能得到最高級的享受。
“所以，我一直坐在這裏，遠觀姐姐就夠了。”
女子先是一怔。
旋即掩口葫蘆而笑。
“公子，你該不會，還是一隻沒打過鳴的小公雞吧？”
孫固心一慌。
臉紅了。
“公子，我叫暖暖，不知公子怎麼稱唿？”
“在下姓孫，單名一個固字。”
“孫公子，暖暖閱人無數。
“天下間的男人，哪個不是隻是想得到女人的身體？
“所以，你不用覺得難為情。”
孫固搖搖頭。
“如果一個男人，隻想要女人的身體，那說明這個女人隻有一副空殼，身體是她唯一的價值。
“而如果一個女人還擁有有趣的靈魂，那我相信，男人便不會隻單純地追求肉體上的享受，更會追求那種靈魂上的交流與契合。”
女子愣神了片刻。
端起一杯酒。
朝孫固款款走來。
“公子，你有個有趣的靈魂。
“我很喜歡。
“暖暖願付你一筆資費，隻求與你歡愉一夜，如何？”
孫固：“……”
這是要反嫖我嗎？
“姐姐，對不起。
“我是一個純潔的人。
“我有一個美好的夢想。
“將來有一天，我會遇到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我們會擁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會攜手走過無怨無悔的一生。”
暖暖輕笑：“你若是個純潔的人，又如何會來這紅柳巷呢？”
“我是陪我家老爺來的。
“我家老爺很不純潔，所以也想把我汙染了。
“但，我要證明給他看，我是一個近墨者依然赤的人。”
暖暖：“好吧。
“那請問公子，什麼才叫命中注定的人呢？”
“這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當你遇到了，隻需一眼，便知道了。”
暖暖把酒遞到孫固嘴邊。
孫固一飲而盡。
接著……
隻覺渾身發熱。
丹田之內，升起一股躁動。
“這酒……”
暖暖邪魅一笑。
“我下毒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
“隻想得到我身體的人，那他們注定一無所得。
“而擁有有趣靈魂的人，那我注定要得到他們的身體。”
孫固：我要怎麼辦？
是嚴詞拒絕。
還是假裝真的中毒了，順水推舟？
躊躇間。
一雙纖纖玉臂箍住了他的脖子。
半個時辰後……
“孫狼，你剛剛好純潔啊……”
又半個時辰後……
“孫狼，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有趣的靈魂……”
又半個時辰後……
“愚蠢！
“笨蛋！
“廢物！
“女人，隻會破壞你的道心，影響你修煉的速度！
“你連這人世間最低級的欲望都無法克製，又何以能肩負起守護人間的重任？”
奉古的咆哮聲，響徹秘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