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文徹完全能夠確定,這塊木牌才是迫使大鳥離開的真正原因,雖然不曉得這個鐫刻著“禦”字的木牌,究竟出自哪裏,又因何會讓強大妖獸避讓,但張文徹還是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將其全部丟棄,而是保留了這麼一塊兒在身上。
大鳥離開後沒多久,劉鏢師才緩過神來,他從地上爬起來,用驚異的目光看著對麵立在巨石上的年輕男子,剛才的一幕,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
那麼可怖的巨獸,竟然被那個男人給嚇跑了......
“小張,你沒事吧?”
此時,雲夢和李鏢頭等多人也來到了巨石旁邊,大鳥那樣的巨獸,飛臨上空時,如此可怕的氣息,身為修士者,哪個人會感受不到?
他們之所以不動,一方麵是不敢驚擾了巨獸,另一方麵,也都如劉鏢師一般,被巨獸的氣勢所震懾,心生恐懼,行動困難。
“沒事,那家夥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打算,或者說,它可能不餓。”
張文徹打趣著迴應大家,木牌之事,並不合適公之於眾,另外,就算他照實說,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一塊看上去極為普通的木頭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強大作用。
不少人聽了他的話,都讚同的點著頭,張文徹說的沒毛病,想必是那妖獸並不饑餓,這才沒有對他們下手,飛過來,也隻是發現有人類在此,出於好奇,過來瞧瞧。
雲夢卻並不信他的話,這小子身上發生的怪事多了,一把破劍,威力無窮,偶然使出的劍招,能劈開連紫紅怪物都破不了的結界,今日能將那巨獸驅離,搞不好還是其身上有什麼特殊之處,致使對方不願意或者不敢動手,這才主動撤離。
巨獸可是妖獸,哪會像張文徹說的那麼善解人意!
不餓就不吃人?
不吃人,它閑來無事咬死幾個總可以吧......
“小張,換人輪值了,你趕緊下來休息吧。”
李鏢頭開口招唿張文徹提前休息。
他是老江湖了,當然也不信張文徹的那套說辭,不過,他倒並不認為張文徹有什麼特殊手段,能夠嚇跑巨獸,在他看來,或許正是剛才對方站在巨石上,不卑不亢的與巨獸對峙,使巨獸認為眼前的人類不好欺負,這才選擇保守的退走,所以說,這次還是張文徹的勇敢救了大家。
雖然沒到輪值更換的時間,可李鏢頭心裏認定張文徹立了功,便要求後麵的輪值鏢師提前上崗,讓“英雄”早點休息。
張文徹其實早就困乏的很了,他值守的是上半夜,從吃飯的點一直到現在,一刻未歇,聽到李鏢頭的安排,立馬收了木牌,從巨石上一躍而下,衝鏢頭一抱拳,便找了個避風的位置睡覺去了。
對於李鏢頭的安排,同時值守的劉鏢師一點都不嫉妒,剛才自己嚇尿的時候,人家小張可是站著準備與巨獸動手呢,人家是真漢子,夠硬氣,受到點特殊照顧也是應該。
李鏢頭又囑咐輪值的鏢師,一定謹慎仔細,隨後也跟著大家又迴去休息。
日照東方,一輪紅日緩緩攀升而起,峰頂是個觀看日出的好地方,雙手抱膝而坐的雲夢,抬手輕撫了下耳邊的碎發,一雙美眸遙望紅日,樣子有些癡迷。
她起的很早,閑來無事,便坐在這裏等待觀賞日出,同時,腦海中也在反複迴憶著近些時日與張文徹相處的點點滴滴。
雲夢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想這些,她隻是覺得很有趣,迴憶起那些故事的時候,心裏總覺得暖暖的,並且還摻雜著一絲甜蜜。
尤其是想到那家夥見錢眼開的樣子,便覺得好笑,嘴裏也下意識的念叨出聲:
“這個小張,可真是......”
“真是什麼?”
耳邊突然出現的男子聲音,可把雲夢給嚇了一跳,她慌忙轉頭,發現張文徹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怎麼也起的這麼早?”
一抹紅暈爬上了雲夢的臉頰,她答非所問的開口,並沒有直接迴答張文徹的問題。
“我本來睡的挺好,聽到雲小姐喚的我名字,還以為你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便立馬過來聽候安排。”
張文徹瞇起眼盯著雲夢白裏透紅的俏臉,與其打趣道。
“放......胡說八道!”
被其調侃,雲夢羞憤的想要爆粗,話到嘴邊,又顧忌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急忙改口反駁道。
張文徹笑而不語,他醒來有一會兒了,還是因為擔心那巨獸去而複返,睡不踏實,起身之後,便見到雲夢獨自一人坐在山崖邊,盯著遠處的旭日出神,見那輪紅日豔麗,遂打算過來與雲夢一起欣賞,卻不想,剛來到雲夢身邊,就聽到她嘴裏念叨自己,便開口與其打趣起來。
身側的男人但笑不語,雲夢不得已又再度開口:
“不過,我還真有事情想問你。”
“雲小姐請問,我必定知無不言。”
“我問你,你為何把錢看得那麼重?”
雲夢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
張文徹迴答的很幹脆,當初他剛到西流城的時候,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倒也是。”
人家張文徹說的話沒毛病,雲夢對此不好反駁,隨後她接著開口:
“可是,以你的天賦,完全可以在修煉一途,謀求精進,將來必有大好前程。”
聽了雲夢的話,張文徹神色淡定:
“我誌不在此。”
他並沒有騙人,從他走出福順鎮開始,一直想要的不過是個安穩生活,也從沒有踏遍九州,成為一方霸主的豪情壯誌,安居樂業,就是他張文徹人生最大的目標。
雲夢沒想到對方會說這樣的話,她側目盯著男人的俊朗麵龐看了許久,才輕歎了一聲,點了點頭。
原本心裏升騰起的一絲騏驥,也逐漸的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