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他從福順鎮外醒來至今,還從未遇到過像今天這種事情,如果對方剛才所言不虛,那麼,眼前這個叫作智希的姑娘,應該是自己十年來,遇到的首個了解自己身世之人。
心下激動的他,臉上自然也掩飾不住興奮,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對方的臂膀:
“你......你認得我?”
“小子,別裝了,忘了當年你從我那裏偷走的靈石了嗎?”
智希姑娘似乎並不相信張文徹的話,她一把推開近在眼前的男人,柳眉輕蹙,身上忽然氣勢一變,此刻的她,根本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村姑,說的準確些,倒是更像長期身居高位的上位者。
“偷......什麼?”
靈石這玩意兒,張文徹可從未聽說過,他怔愣的盯著對方,問號完全寫在了臉上。
“你......”
智希姑娘一臉慍色,這男人記不得自己,倒沒什麼,畢竟二人當初不過一麵之緣,可提到靈石,他仍舊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就實在叫人有些氣惱了。
她麵色冰冷,上前一步,來到張文徹身前,伸手將一塊兒幽藍色的石塊遞了過去:
“上品靈石,你敢說你不認得?”
盯著眼前的石塊兒仔細端詳了半天,張文徹搖了搖頭,這東西確實跟仙石很相似,可仙石是淡紅色的,這種藍色的石塊,他真的是毫無印象。
對麵的智希姑娘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張文徹的表情,見其所表現出的一切,似乎並非在偽裝,而像是真的不認得,心下起疑,問道:
“你是不是失憶了?”
“不瞞姑娘,我僅有近十年來的記憶。”
到這時候了,張文徹也確定對方認識自己,便跟其說了實話。
智希姑娘沒吭聲,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張文徹的眼睛,雙方就這麼對視了十幾息,她終於輕歎了口氣,隨後才開口道:
“既如此,那便罷了。”
話畢,她走過去將門打開,又說道:
“其實我們本也沒有什麼交集,你就當做沒聽到過我的話吧。”
張文徹直到走出屋子,腦袋裏都是懵的,他終於遇到了第一個可能了解自己過去的人,而對方卻在知道自己失憶之後,並不打算與自己分享從前的事,對此,他其實是有些失落的,不過他的這種失落表情,在不遠處黃老頭的眼裏,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看來這小子不行啊,這麼快就出來了,瞧他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想必也對自己有些懊惱吧。”
黃老頭咂吧著嘴,跟身旁的雲長賜交流著,嘲諷之意明顯。
雲長賜看著失落的張文徹,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豔陽高照,午後的小院,被炙烤的有些悶熱,一片樹蔭下的石凳上,三個男人圍坐著,皆麵色凝重,一言不發。
自打張文徹從智希姑娘的屋裏出來,他們便為一件事討論至今,那便是,如何恢複黃老頭和雲長賜的修為。
也不曉得那些“逆勢者”們從哪裏搞來的毒藥,藥效如此之強,並且似乎沒有時效的限製,像黃老頭,從其在囚籠中醒來,到如今至少一月之久,身體沒有一點變化,哪怕是那禁錮修為的力量有一點鬆動,他都能感受到,可惜,並沒有鬆動。
把張文徹叫過來討論,就是在詢問他整個恢複過程的感受,兩人想從中得到啟發,看看是否能夠尋到一種破解禁錮的方法。
可是探討了半天,張文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大家就此陷入了沉默中。
就在此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腳步聲一同傳進來的,還有幾個男人的咒罵。
砰!
院門被人從外向裏一腳踢開,三人慌忙抬頭看去,稀稀拉拉有不下十人衝進院子裏來。
張文徹一瞧,這群人自己認得,不就是昨天在路邊想要調戲智希姑娘的那群潑皮無賴麼。
此時,聽到院中聲響的智希姑娘也打開正屋的門,朝這邊觀望。
“呦,小子,洗幹淨了還挺白淨啊。”
闖進院子的這夥人中,有名油膩的壯漢,笑嘻嘻的上下打量著張文徹,瞧那模樣,似乎對其很感興趣,其餘人聽了他的話,也都盯著張文徹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玩味兒。
“一幫小崽子,老子......”
黃老頭這暴脾氣,哪能繼續聽對方口出惡言?立馬便要上前,卻被張文徹給拉到了身後。
這老頭如今沒有修為,與凡人無異,對方好歹也都是人仙境,隻怕是吹口氣,老頭都會灰飛煙滅。
“李三張,立刻從我的院子裏滾出去,若是不聽勸告,莫要怪我不客氣!”
看清楚狀況的智希姑娘,頃刻間閃到張文徹身前,衝著對麵的歹人們高聲喝道。
“哎呦~智希姑娘的聲音可真好聽,來,打我啊,哈哈哈哈。”
一名幹瘦的三十多歲男子,開口迴應智希姑娘的話,這個被稱作李三張的人,應該是這幫惡人的頭頭。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周圍一群人的起哄,不斷有人哄笑著重複李三張的話,在他們眼裏,對麵幾人都是待宰的羔羊,可以任由他們踐踏。
“蘭智希,你領迴家過夜的這個小白臉,怎麼不敢說話了,呸,狗屁不如的東西!”
昨天怒視過張文徹的那個男人,此刻朝張文徹啐了一口,恨聲的罵道。
砰!
一聲悶響。
院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私闖小院的歹人都怔愣的盯著突然閃現到他們中間的張文徹,說不出話來。
是張文徹出手了,他實在無法忍受對麵那個油膩男看向自己的目光,遂上前飛起一腳,將其踢到院牆上,油膩男身子半陷入牆體中,嘴角溢出鮮血,神情恍惚的掛在牆壁上,看著傷勢不輕。
“娘的,給我打!”
歹人首領恨聲的嘶吼,身後的人群一擁而上,直撲向張文徹。
砰!哢!
咚咚!
張文徹身負靈仙境的修為,收拾起一群人仙境的嘍囉自然是手到擒來,不出十幾息,私闖小院的歹人們無一例外,全部哀嚎著,倒地不起。
“你,你敢傷我?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那消瘦的歹人頭目,此刻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對著張文徹怒目而視,雖然技不如人,可這家夥嘴很硬,一臉不服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