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冷著臉站在原地不言不語,她覺得他應(yīng)該是擔心她洗不好。
又連忙說,“你放心,隻是一件兩道肩背心,我很快就能洗好的!而且能洗得很幹淨!”
說著,她上前一步,就想接過他手中的衣服。
陸驚唐耳根都好似被烙鐵燙紅。
他肯定不能把手中的褲衩給她。
生怕她會觸碰到那件被他弄髒的衣服,他快速後退一步,與她保持楚河漢界的距離。
他生平頭一迴遇到如此尷尬的事,難得有些不夠沉穩(wěn)。
他深吸一口氣,才沉聲說,“不必!”
“離我遠點兒!”
“哦。”
顧枝連忙後退。
她穿書前真的太有錢了。
她這種在金窩窩裏長大的姑娘,其實不太會做家務(wù)。
方才想到昨晚浴室地麵上的那一小片血,她滿心的羞愧。
濃烈的愧疚作祟,她才會主動提出幫他洗兩道肩背心。
她隻顧著愧疚了,竟差點兒忘了,她之前說過會跟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而剛才……她距離他,也就隻有二十厘米。
她也連忙後退了一大步,小聲說,“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剛才距離你太近了。”
“我就是見你昨晚流了血,擔心你不舒服,才會提出幫你洗背心,我沒別的意思。”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挨你那麼近了。”
“我保證,以後在陸家見到你,除了在餐桌前吃飯沒法距離你太遠,別的時候,我肯定與你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
陸驚唐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她現(xiàn)在話說的是挺好聽的,但她在夢裏,一點兒都不乖。
他讓她離他遠點兒,她偏要坐在他身上,肆意勾纏。
像是凝結(jié)了天地間靈氣而生的精魅,不入紅塵,依舊蠱惑人心。
想到夢裏他一遍遍的失控,他寒星一般的黑眸又冷沉了好幾分。
隻是,他肯定不能警告她,以後在夢裏別靠近他、別跟精魅一般坐在他身上、更別肆無忌憚吻他。
他隻能冷冰冰應(yīng)了聲,“嗯。”
顧枝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應(yīng)該是不計較剛才她距離他不足一米的事了。
她以後得多注意。
這張死嘴,絕不能再因為愧疚亂說話。
她更得時刻謹記,從今天開始,她得距離他兩米以上,而不是之前說的一米。
謹記!
見陸驚唐攜帶著一雙冰霜進了浴室,顧枝也連忙下樓晾衣服。
身後傳來的重重的關(guān)門聲,讓她止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這是洗個衣服,都生怕她會靠近他呢!
她昨晚都已經(jīng)給他吃定心丸了,沒想到他防她還是跟防狼似的。
可見他有多嫌惡她!
她再次慶幸,那天在山洞她悄悄跑了。
否則,若是讓他知道那晚他燒得一塌糊塗時,不僅吻了她的唇,還親了……咬了……手還……
他還不得覺得自己手和嘴都髒了,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
明天她就要去文工團筆試了。
筆試一天後出成績,緊接著就是麵試。
她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些、更快一些,她好趕快考上文工團,申請宿舍搬出去。
否則,她這死手、死嘴再不小心做出什麼事,她隻怕得比書裏的結(jié)局更慘!
陸驚唐關(guān)死浴室大門後,本就陰沉至極的俊臉,還在寸寸變黑。
手中的衣服,好似變成了燙手山芋,他是真的不願意洗。
可他擔心直接扔掉,會被人發(fā)覺,他更丟不起這個人。
黑著臉僵在原地許久,他還是攜帶著一身殺氣上前,跟要英勇就義似地洗衣服。
手觸碰到衣服,夢裏滾燙的一幕幕,又如同放電影一般在他的腦海中反複。
昨晚在夢中,他竟然說,顧枝,你是我的,在她求饒的時候,還強勢地將她的身體翻轉(zhuǎn),分毫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他腦子進水了才會說顧枝是他的!
結(jié)婚生子太麻煩。
他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
更不喜歡與顧枝糾纏不清。
以後,他會盡量避免與顧枝有交集。
他也絕不會再夢到她。
絕不!
——
今天公休,陸聿風沒繼續(xù)待在科學院那邊。
顧枝曬完衣服沒多久,他就把陸老夫人、陸昭昭接迴來了。
據(jù)說今天下午,陸首長、陸去病、薑盡歡也會迴來。
顧枝穿過來後,還沒見過他們,止不住有些緊張。
原主外公救過陸首長的命,哪怕原主做了很多讓陸首長無奈又頭疼的事,他也沒苛責過她,對她還算是不錯,卻也對愚蠢無腦的她喜歡不起來。
陸去病、薑盡歡夫妻,則是真心不喜歡顧枝。
和薑盡歡一樣,陸照野也在翻譯院工作。
陸照野真的太優(yōu)秀了,他很小的時候,就在語言方麵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天賦。
據(jù)說,他精通十二門外語,一進研究院,就被重用,是前途無量的翻譯官。
他又風度翩翩、長得好。
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都一點兒不為過。
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陸照野這麼優(yōu)秀,就算他不娶門當戶對的姑娘,陸去病、薑盡歡也是希望他娶一位有學識、有修養(yǎng),與他心靈契合的姑娘。
顧枝名聲那麼差,還是個文盲,當時陸照野被逼無奈娶她,陸去病夫妻是難以接受的。
隻是陸首長非要兌現(xiàn)當年的承諾,他又是長輩,他倆不好說什麼。
那本年代文中,陸照野出事後,原主又以死相逼、死皮賴臉非要嫁給陸驚唐,他倆更是對她深惡痛絕。
顧枝穿書後,沒厚顏無恥賴著陸驚唐,但陸去病、薑盡歡對她的偏見已經(jīng)根深蒂固,再加上他倆太過偏愛鍾聽晚,她還是擔心他倆迴來後,她去文工團麵試的事,會有變數(shù)。
下午周沁雨也來到了陸家。
她誠心向陸昭昭道歉,還送了她一份她托人買的學習資料。
陸昭昭與她一起長大,兩人畢竟有十幾年的感情,見周沁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還是原諒了她。
再加上有鍾聽晚在中間調(diào)和,陸昭昭又最是喜歡鍾聽晚,三個人很快又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陸昭昭要在房間學習,周沁雨不好打擾她,去了鍾聽晚的房間。
來到陸家後,周沁雨一直悄悄關(guān)注著顧枝。
注意到顧枝出了房間,她連忙躡手躡腳跟了過去。
見顧枝站到二樓樓梯口,顯然是要下樓,她心中一喜,卯足了力氣,就狠狠地往顧枝後背推去。
地麵硬實,樓梯又高。
這麼從樓梯口摔下去,輕一點兒,也得頭破血流、傷筋動骨,要是顧枝倒黴點兒,隻怕得斷胳膊斷腿。
文工團的考試,近在眼前。
顧枝摔得這麼重,怎麼去考試?
她隻能把名額還給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