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良家女不喜歡被當成小姐,正常男人自然也不喜歡被當成出賣色相的男模。
隻是,昨晚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他肯定也不能讓時間倒流,讓她別惦記什麼男模。
瞥到地上破碎不堪的布料,他知道,她需要一套完整的衣服,沒再停留,快步去給她拿衣服。
見他離開,顧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沒再追問,應該是相信她對賀青臨沒有任何不良企圖了吧?
但願他信,不然她就毀壞無辜的賀青臨的清譽了。
她今天還要上班,肯定不能一直賴在這張床上。
地上的衣服,壞得挺不體麵的。
也不知道縫縫補補後,還能不能穿。
這家房間的櫃子,是透明的那種推拉門,她注意到櫃子裏麵有針線包,決定試一下。
畢竟他那麼討厭她,肯定不可能好心地去幫她買衣服,尤其是裏麵穿的那種衣服。
她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顧枝……”
她快速跳下床,正想先把門從裏麵鎖上,她好撿起衣服縫縫補補,房間大門忽然推開,竟是他捧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
與他四目相對,顧枝直接嚇傻了,一時之間,都忘記了鑽進被子裏。
方才她一直乖乖地窩在被子裏麵,陸驚唐也沒想到推開門會看到這樣一幕。
晨光微熹。
明媚的春光穿過紗簾灑落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黃,仿佛上好的和田白玉,籠罩了一層醉人光暈,越發溫柔而昳麗,媚色無雙。
而隨著她抬起臉,晨光在她身上緩緩流動。
仿佛籠罩山巒的輕霧被晨光照散,絕美的山巒上,有千樹萬樹桃花剎那盛放,微風拂過,吹亂了搖曳的楊柳枝,美不勝收。
不像是前幾天,風都帶著燥熱。
今天並不悶熱,風吹過,帶著清爽。
但看到這一幕,陸驚唐還是覺得房間裏麵的溫度驟然變得特別高,讓他口幹舌燥。
甚至,他心中還生出了一股子極不可思議的衝動。
他竟想上前,肆無忌憚地握住那一截細腰,如狼似虎地咬住她的紅唇。
他被自己心中的這種念頭嚇了一大跳,近乎倉惶地將臉別向一旁,“顧枝,抱歉,我沒想到……”
顧枝迴神後,快速鑽迴到被窩裏,羞恥得恨不能蒙上自己的腦袋。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會揪著這件事不放,“沒事,昨晚是我先冒犯了你,你推門進來,也沒想到我會忽然下床。”
“嗯。”
看到了不合時宜的風景,陸驚唐下意識就想遠離她。
隻是,他手裏還拿著衣服,得先把衣服放下。
她昨天的衣服,肯定沒法穿了。
而他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不能讓她穿著不得體的碎布去上班。
“昨晚……”
他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才繼續說,“我不小心弄壞了你的衣服,這是我賠給你的新衣服,你可以換上。”
說完,他沒再停留,快速將衣服放在一旁的沙發上,就疾步離開。
顧枝知道,剛發生過這般尷尬的事,他肯定不會再推開房門進來了。
但保險起見,她下床後,還是先從裏麵鎖死了房門。
如果是在之前,他說賠她衣服,她肯定不會收。
可今天她沒帶備用的衣服,地上的衣服,碎得的確有些過分,就算她縫起來,穿在身上也是奇奇怪怪,她肯定得穿他送過來的衣服。
她以為他拿過來的,頂多就是條裙子。
沒想到他竟還為她準備了裏麵穿的衣服。
他之前說過賠她兩條旗袍。
他拿過來的,是一條紅色的旗袍。
旗袍應該是之前他買的。
裏麵的衣服,他肯定不可能提前準備。
他應該是今天早晨剛買的。
這個時間點,國營商場還沒開門,他大概率是特地去黑市買的。
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麵無表情地在黑市上挑選這種衣服,顧枝止不住紅了臉。
他這種沒情趣、沒審美的鋼鐵直男,給她選的號,肯定不合適。
穿書前過慣了精致、富足的生活,顧枝其實挺挑的,自然不喜歡穿尺寸不符的衣服。
隻是,現在條件有限,不管他買了什麼號,她都得硬著頭皮穿。
顧枝皺巴著小臉扯過那件淡綠色的小衣,她以為穿在身上得很難受,沒想到尺碼竟出奇的合適,而且料子還特別舒服。
他怎麼這麼會買?
這尺寸真跟給她量身定製似的。
不用穿不合身的衣服,顧枝心情瞬間美妙了不少。
快速將裏麵的衣服整理好後,她就穿上了那件紅色的旗袍。
她對布料沒太多的了解,說不準身上的這件旗袍到底是什麼布料。
她隻是覺得,這布料滑滑的、軟軟的,涼爽舒適,且特別合身,穿在身上,真的太熨帖了!
昨晚她一直纏著他幫她,除了沒突破那道防線,兩人做盡瘋狂事。
她身上紅痕遍布,直接沒法看。
原本她還擔心穿普通裙子,會露出脖子、鎖骨周圍的紅痕,旗袍領口偏高,穿上這件旗袍,她完全不用擔心會露出那些痕跡。
她知道,他還要去上班,肯定不想她賴在他這邊太久,快速整理好自己後,她沒再浪費時間,連忙去了院子裏。
“陸驚唐,你這裏有沒有多餘的牙刷?我想刷刷牙。”
昨晚後半夜的時候,兩人把床單弄得一塌糊塗。
她迷迷糊糊感覺到,他換了幹淨的床單,還幫著她清洗過身體。
她身上挺清爽的,不洗臉也無所謂,但不刷牙,她是真的受不了。
“浴室櫃子裏,有備用的牙刷,你……”
陸驚唐冷淡地掀起眼皮,就看到了她此時的模樣。
穿著一身大紅色旗袍的姑娘,攜帶著清風暖陽朝他走來。
大紅豔麗,格外趁膚色。
她本就嬌白得好似剝了殼的熟雞蛋,穿著這一身剪裁得體的大紅色旗袍,越發襯得她膚如凝脂、楊柳細腰,又純又欲,活脫脫蠱惑人心的精魅。
陸驚唐當時在國營商場一眼就看中了這件旗袍。
望向這件旗袍的時候,他隱約想過她穿上這件旗袍的模樣。
他覺得她皮膚白,穿這件旗袍應該好看。
卻沒想過,會這麼好看。
但,和他親密,她感覺不到。
她就算還沒對賀青臨動心,心中念念不忘的,也不是他陸驚唐。
且昨晚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奶奶反複叮囑他,讓他好好照顧她,多撮合她和賀青臨,他應下了,肯定不可能再與她有所糾葛。
他還是慌忙從她身上收迴視線,冷冰冰說,“你自己去找。”
“洗刷完後我送你去上班。”
顧枝覺得,她去翻找他浴室的櫃子,不太禮貌。
但她能感覺出,他真的很嫌棄她,她肯定也不好浪費他的時間讓他去找,還是快步去了浴室。
她其實也不想麻煩他送她去文工團。
隻是,他冷著臉說順道送她過去,一副不想跟她多說的模樣,她也不好跟他爭,還是上了他的車。
想到他沒收下她那兩塊錢,她決定請他吃早餐。
當然,他要是拒絕的話,那就算了。
還省錢。
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她不太想自討沒趣,可他幫了她這麼多忙,她也不好什麼都不做,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句,“陸驚唐,要不我請你去食堂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