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看著眾人要把她吃了的樣子,還想再說什麼,被田康平硬拽著拽走了。
“媽!你別鬧了成不?!”
田婆子也是一臉的怒意:“俺鬧啥了?俺還不是為了給你們要一口肉吃?你個沒良心的!”
田康平也抱怨著說:“我報名的時候你不讓報,現(xiàn)在又想要肉吃?人家會依?”
田婆子更加氣惱:“那俺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看看他們打的那些野狼,一個個呲牙咧嘴的,看著都嚇人,那要是活的,還不把人給吃了?!”
劉淑英撇嘴:“有獵槍,怕啥?現(xiàn)在什麼也沒撈著,迴家喝西北風(fēng)吧!”
陸家媳婦這下,更不愁沒肉吃了!
可真是老天不公!
眾人看著田婆子被田康平拽走,這才開始分獵物。
陸振華和陸沉功勞最大,分了兩頭狼,兩頭野豬,兩隻兔子和兩隻山雞。
因著薑晚懷著孩子,老一輩說法不能吃兔肉,陸沉把兩隻兔子也換了山雞,一共四隻山雞。
林家三兄弟一共分了一頭狼,又一人分了一頭野豬,兔子和山雞,二選一。
趙鐵柱功勞也不小,分了一頭狼,一頭野豬,一隻兔子。
剩下的,大家出力都差不多,東西都給平分了,各家各戶都分到了不少東西。
一個個高興的合不攏嘴。
誰能想到,公社突然讓上山打狼,會讓他們收獲這麼多?
這麼多的肉,可能過過肉癮了!
不過現(xiàn)在這些獵物都血淋淋的,拿迴家不好放,大家都把東西弄去了村裏的屠宰場。
那浩浩蕩蕩的隊伍,比過年還要熱鬧。
屠宰場的空地上,鬆枝火把被點燃,劈啪聲中騰起橘紅色的火舌,將眾人的臉映的發(fā)亮。
血腥味混著草木灰的氣息在夜色裏彌漫,男人們卷著袖口圍在殺豬棚前,刀刃在磨刀石上刮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女人們則端盆打水,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
陸沉站在褪毛的木架旁,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遒勁的肌肉線條,正給野豬刮鬃。
看薑晚也忙著打水,不由說:“這的血腥味太重了,你迴家歇著吧。”
張素芳也說:“是啊晚晚,你先迴吧,我們在這忙活就成。”
薑晚想了想說:“那我迴去做晚飯,等你們忙完,正好趕上吃。”
陸沉是想讓薑晚迴家歇著,沒想讓她迴去做飯。
張素芳也不是這個意思,尷尬的說:“晚晚,你不用做,等我迴去做。”
薑晚卻道:“沒事,這樣不浪費時間。”
看薑晚執(zhí)意,張素芳忙說:“那讓瑤瑤迴去幫忙。”
薑晚笑著點頭:“行。”
陸振華已經(jīng)處理好一隻山雞,當(dāng)即提了過來:“閨女,這隻山雞晚上吃。”
薑晚看著清洗幹淨(jìng)的山雞,笑瞇著眼睛:“好,那咱們晚上就吃紅燒野山雞。”
她正要伸手去提,陸瑤已經(jīng)提到了手裏頭:“走吧。”
另一邊,林家也正忙活著給野豬刮鬃毛。
黃桂英臉都笑開了花,道:“還好我讓興兒去了,要不然,上哪能多分這一頭野豬和一隻兔子?”
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林詩雲(yún)聽的。
張紅梅也笑著說:“可不是,這些肉足夠咱們吃到過年了。”
黃桂英瞥了一旁正拔著雞毛的林詩雲(yún),哼了聲:“要是聽詩雲(yún)的,都不上山,上哪吃肉去!”
林詩雲(yún)的心裏現(xiàn)在也很不是滋味。
她不讓三位哥哥上山那也是為了他們好,嫂子們卻咬著不放。
真的氣死她了。
“詩雲(yún),你可是說了,這些肉你不吃,要給你的侄兒侄女們吃的。”
林詩雲(yún)說過的話,黃桂英也是記著呢。
林詩雲(yún)輕哼:“不吃就不吃。”
她又不是沒吃過肉。
黃桂英哎呦:“可真是有誌氣呢,那正好,你不吃了,俺們能多吃兩口。”
陳蘭不樂意了,瞪了黃桂英一眼:“行了!都少說兩句吧,詩雲(yún)還不是為了哥哥們的安全著想!都在一個鍋裏吃飯,沒道理大家都吃肉,不讓詩雲(yún)吃!”
瞬間,黃桂英不吭了。
心裏卻是憤憤不平。
說起大家夥在一個鍋裏吃飯這件事,她們?nèi)齻媳婦早想分家了。
可兩個老的就是不同意。
林詩雲(yún)在家天天不幹活,穿的吃的卻是最好的。
讓她們養(yǎng)一個吃閑飯的姑奶奶,她們心裏能樂意嗎?
之前三個媳婦也商量過,等周麗娟出了月子,大家就商量分家的事。
看以後誰還慣著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子!
這邊,薑晚和陸瑤迴到家,便鑽進(jìn)了廚房。
薑晚擼起袖口,將山雞放在清水裏反複搓洗。
別說,這隻山雞還挺肥,摸起來肉唿唿的。
陸瑤蹲在灶臺前往灶膛裏添柴火,眼睛卻盯著薑晚忙碌的身影。
隻見薑晚將山雞清洗幹淨(jìng)後,就放在了案板上,執(zhí)起刀利落的將雞哐哐切塊。
山雞腥味重,薑晚將雞塊冷水下鍋,加薑片焯水,再撇去浮沫後撈出瀝幹。
接著鐵鍋裏倒油,金黃的油花在灶火映照下泛著琥珀光。
薑晚先往鍋裏撒了把白糖,翻炒至糖粒融化,泛起細(xì)密的氣泡,接著將肉塊下鍋。
熱油裹著糖色迅速爬上雞肉表麵,變成誘人的焦糖色,香氣混著蔥薑蒜的辛香瞬間竄滿廚房。
陸瑤趕緊往灶膛裏又塞了兩根柴火,火光將薑晚的側(cè)臉映得暖融融的。
醬油沿著鍋邊澆下去,“刺啦”一聲騰起棕紅色的霧氣,薑晚握著木鏟快速翻炒,直到每塊肉都裹上油亮的醬汁,再添上熱水,蓋上鍋蓋。
肉香順著破舊的廚房縫隙一個勁往外鑽,把隔壁老田家的孫子都快饞哭了。
“奶,俺也要吃兔肉,吃山雞!俺要吃!”田紅星急的直跺腳。
田婆子盯著桌上的粗瓷碗,碗裏的豆角燉土豆寡淡的泛著白湯。
“吃個屁!”田婆子抄起筷子就敲了下大孫子的手。
劉淑英看此,氣的不行。
報名那會兒,婆婆死活不讓兒子去,現(xiàn)在人家吃肉,他們隻能對著豆角子咽口水。
“要是聽我的,咱家現(xiàn)在也能分上一頭野豬肉!”
田紅星都急哭了:“媽,讓爸也上山去!讓他上山去給俺打肉吃!”
劉淑英冷哼:“你以為山上的東西是誰想打就能打的?現(xiàn)在上山,晚了!”
田婆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哼了聲:“憑啥他們能打,咱們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