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
我有些驚詫，連忙問道：
“那個姓譚的，叫什麼？”
阿七眼睛往上抬了抬，想了一會兒說道：
“譚……燕？”
我愣住了，我知道譚燕有點東西在身上，但沒想到背景那麼大，不過緊隨其後的是鬆了口氣。
幹孫子……還決裂了……
還是有些操作的餘地，我趴在床邊，吸了口煙，思量著。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阿七有些疑惑，彈了彈煙頭，翹起二郎腿，問道，
我搖了搖頭，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問這麼多。
“那……六爺就認過這一個幹兒……孫子嗎？”
“不對，譚燕也不年輕啊，和我差不多大，怎麼，六爺孫子那麼大？”
“按照六爺所說，如果他孫子還活著，那確實是和譚燕差不多大。”阿七吸了口煙，緩緩從口中吐出白霧，煙霾籠罩著他的臉龐，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見過譚燕了？”
我探過身子將煙頭按熄在煙灰缸中，吐出最後一口煙霧來：
“嗯，見過了，當初剛到新城的第一天的時候錢包被偷了，去公安報案，接待我的就是譚燕。”
“譚燕這家夥……反正你小心點就是了。”阿七做了總結，淡淡說道。
“有什麼緣由嗎？”我問道，
“你覺得六爺怎樣？”阿七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向我拋出了一個問題來，
我皺了皺眉頭，但還是仔細思索著他給我的問題：
“六爺……還行吧……有板有眼的，也很守規矩，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如果他能一統地下的話，至少是梟雄起步。”
“對，所以說啊，背刺六爺的能是什麼好人？”
“六爺的其中一根手指，就是要取譚燕的性命，但是譚燕利用背刺六爺得來地證據頗得那些人的賞識，在公安裏混了個一官半職。”
“公安背後是軍方，軍方護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追殺令是發了，獎勵就是六爺的指頭，也是地下西北兩郊統治者的一個天大的人情，可那麼長時間過去了，就是沒人能得手。”
阿七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探過身子拿起我剛剛喝過的水，仰起脖子也喝了一氣。
“除了這個譚燕，六爺沒有其他親屬了是嗎？”我趴了會兒，腦子稍微轉過了彎兒，想起來我自己想問的問題。
話音未落，阿七便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除了他真沒有了。”
我垂下眼角，低著頭，繼續說道：
“那你幫我查個人吧，蘇晴婉。”
“草辦蘇，日青晴，女宛婉。”
“行，這個人……是誰？”
“六爺送給我的禮物。”
“男女？”
“女。”
阿七瞇起了眼睛，輕聲問道：
“睡過了？”
“很潤。”
阿七微微張著嘴，嘴角有些下沉，但是下沉的角度不大，微瞇著的眼睛，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
“怎麼了，高小姐？”
“你都記得？”
“這倒不是，隻記得你姓高。”甚至姓高還是誤打誤撞猜出來的，那就要托之前那段時間狀態低迷的我的福了。
我沒在意阿七沉著的臉色，趴在床邊百無聊賴。
阿七臉色黑了又黑，沉了又沉。
“……好吧，蘇晴婉，我記住了，我會去查的。”
半晌，阿七緩緩說道。
“行，那我也該迴去了。”我在床上翻了個身，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
“這兩天你讓高成小心點吧，譚燕有可能帶人來查場子。”
“譚燕？來查場子？”
“對。”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我會讓成哥注意點的。”阿七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襟，說道：
“我送你迴去吧。”
“不用，我開車來的。”我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我想看看蘇晴婉長什麼樣子。”阿七瞇著眼睛，平靜地開口說道：
“你欲望就這麼強烈嗎？來者不拒？”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我？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有些煩悶，看來之前的我並沒有將其調教好？
“嗯？”
阿七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中透露著不甘。
空氣中的氛圍凝固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阿七一步步靠近我，伸出手來撫上我的臉頰：
“你就不能……好好的嗎？”
“別老是……沾花惹草的……”
我抓住他的手腕，將阿七的手從我臉上拿開，麵帶不悅，說道：
“沒辦法，我需要一些美好的東西來平衡我的精神狀態……即使那些東西用完就丟，我也會在丟棄它之前好好愛惜它。”
“我不想讓其他的惡占據我的大腦，那樣死得快。”
“所以你就……？”
“不然呢？我這輩子不可能碰賭毒。”
“你不了解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我現在走到哪一步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身份來說這些話，不過沒關係，我暫時還不放在心上。”
“做好自己的事……或者……做好我之前交代過你的事。”
我鬆開阿七的手腕，站起身來。
“好嗎？”
“知道了。”
阿七低下頭去，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做了個深唿吸，讓自己憋悶的胸口得到緩衝。
“行了，我走了，交代給你的事情，記得辦。”
身後沒有傳來阿七的聲音，但是這房間不大，隔音性還不錯，我的話阿七肯定是聽到了。
聽到了，也就沒必要再重複，像個老媽子那樣誰都不討喜。
我推開房門，按照記憶裏的軌跡摸索了個大致的方位，朝外麵走去。
路邊停著的車輛中，那輛譚燕監視我的汽車非常顯眼，雖然周圍的車輛顏色大致一樣，那輛車也貼上了黑色的單麵保護膜，譚燕也沒在車裏，但是不知為何，我就是能一眼分辨出這輛車。
我瞥了那輛車一眼，隨即拉開我的車輛車門，斜挎著坐了進去。
譚燕不在車內，應該是想進去跟著我，但房子內部縱橫交錯的走廊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