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禦書房內(nèi),元武帝此時麵色平靜的看著一封封奏折!
他批閱奏折的速度極快,隻是看上幾眼便飛快地用朱筆寫下自己的聖意。
一旁的安掌印正在點(diǎn)燃一根檀香,然後端正地安放在香臺上。
“哼,最近那幾個不成器的逆子鬧得有些不像話啊!”
“我要是再不出來的話,是不是都要亂套了。”
元武帝忽然重重地將一封奏折拍在禦書桌上。
“小安子,你怎麼看?”
元武帝冷笑著接著問道,他現(xiàn)在的心思還真的難以揣測。
安掌印本來打算裝作什麼都聽不到的,但現(xiàn)在卻是躲不過去了。
“陛下,東宮遲遲未立,幾位皇子想要好好表現(xiàn)一下也是正常的!”
“你不是也說了,匈奴智者即將來訪,哪個皇子能立下大功,這東宮之位就有希望了。”
安掌印不由地開始賠笑道。
“朕春秋鼎盛,即便是立了東宮他們想要繼位還不知道要多少年!那立東宮有何意義?還是他們想憑借東宮之位,到時候逼朕禪位不成?”
元武帝神色陰沉的說道。
“陛下切莫如此之想,幾位皇子都是孝順之人!”
安掌印嚇得直接就跪下來了。
元武帝如果真的真想的話,那這一夜之間必將人頭滾滾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誰都知道,元武帝生氣的時候,有時候確實(shí)冷血無情,甚至不分情理。
“那就這樣,也該好好敲打一下他們了!身為皇子,卻不斷地尋求千年門閥世家的支持!那一旦等朕走了,這天下還姓周嗎?”
元武帝轉(zhuǎn)念冷冷說道。
安掌印的額頭不斷地冒汗,今夜的元武帝顯得格外的暴躁,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起來吧!幾個不成器的家夥還沒有這樣的魄力!”
“讓他們來對付匈奴智者,隻不過算是一種考驗(yàn)。”
元武帝淡淡的說道,這個事情他並沒有很放在心上。
畢竟現(xiàn)在相府還有國子監(jiān),包括文院的柳宗元都參與進(jìn)來,他就不信堂堂的大周盛世,還找不到人對付那個拓拔野的。
他的千秋帝業(yè),就先從小小匈奴開始吧!
“我聽監(jiān)察司來報,好像智者拓拔野到達(dá)寧省夏城後就已經(jīng)脫離了使團(tuán)……”
安掌印繼續(xù)匯報道。
其實(shí)還有一些話他沒有說完,擔(dān)心元武帝會暴怒失控。
聽聞智者在夏城的時候被那裏的讀書人圍堵在中興府。可惜他隻是出了幾個絕對,就無人可對,也讓文人們輸?shù)眯姆诜?br />
其實(shí)夏城算是大城,當(dāng)年天誅衛(wèi)血戰(zhàn)到底的邊境宛城就屬於夏城管轄之內(nèi)。
隻是匈奴那一戰(zhàn)之後,相府就提議和談,以防止突厥來襲,兩線開戰(zhàn)。
從此,小小宛城就處在匈奴的控製之下,這也成了元武帝心中的一根倒刺。
“都說文人風(fēng)骨,如今倒要蠻夷來教我們做文章了?”
“不過夏城偏遠(yuǎn),文脈微弱,輸了便輸了。朕隻是好奇,拓拔野號稱匈奴第一智者,怎會突然離隊去和那裏的幾個窮酸書生鬥詩?”
安掌印喉結(jié)滾動,冷汗浸透後背。
他分明看見元武帝指尖沾著的朱砂,在奏折上重重劃過。
“老奴這就去查.……”
“不必。”
“看來昭陽皇妹也有很多事瞞著我,所有的人都以為我看不清,可我的眼睛一直都在最上麵!”
“擬旨吧!明日早朝之時宣布!”
元武帝接著說道。
安掌印馬上在一旁的書桌上鋪開一卷聖旨,而後研磨持筆等待元武帝的金口玉言。
他本以為元武帝會傳旨,明日大朝會後,會讓盛京文院的柳宗元帶上翰林院諸學(xué)士留值文華殿。
可元武帝竟然另有所指!
“皇七子周淩楓,至誠至……特召迴京,以全父子天倫之樂!”
元武帝一開口安掌印就呆住了。
這元武帝剛才明明還在說其他的事情,怎麼突然之間就扯到了遠(yuǎn)在邊陲的蠻王。
不過他還是一絲不茍地書寫完了聖旨,而後恭敬地放在了元武帝麵前。
聖旨可以代筆,但這玉璽卻是必須元武帝親自蓋下!
這是一國之尊的權(quán)力,染指一絲便是死。
“你覺得將小七喊迴來如何?他離開盛京也快二年了吧!”
“都說山川異域風(fēng)月同,思兒情深寄蒼穹。但願時光能逆轉(zhuǎn),重迴膝下享天倫。”
元武帝嘴角翹起,微微有些得意的吟詩道。
周淩楓乃是邊陲藩王,皇帝特召迴京父子天倫相見不算什麼特例!
但問題是周淩楓曾經(jīng)是東宮太子啊,在幾個皇子爭奪如此激烈的時候元武帝將他喊迴來,這代表什麼?
自古以來,太子被廢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而廢而複立亦是發(fā)生過不少。
所以周淩楓一旦迴京,對所有的皇子都會造成巨大的威脅,甚至可能暫時聯(lián)合起來幹掉周淩楓。
元武帝這是要將周淩楓喊迴來堵?lián)屟郯。o論是出現(xiàn)何種結(jié)果,周淩楓都沒有好果子吃。
“陛下做事英明,奴婢不敢妄言!”
安掌印聲音顫抖著說道!
此人一直被外界懷疑是一品境大宗師,天下有數(shù)的絕巔強(qiáng)者在元武帝的麵前卻是絲毫沒有強(qiáng)者的自尊。
“朕恕你無罪,隻管明言!”
元武帝神色變得極為陰冷。
“若是蠻王殿下迴京,其他幾個皇子恐怕就會感受到儲位的威脅,但時候蠻王殿下恐怕會有些危險!”
安掌印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能以區(qū)區(qū)蟒城一地在一年的時間發(fā)展如此迅速,吞噬了南省三成的地盤,小七隱藏得好深吶!”
“都說匈奴三歲作詩,七歲治國,我這兒子應(yīng)該也不差吧!”
元武帝的龍目中散發(fā)著驚人的寒芒。
“所以你不用為他擔(dān)心,況且青蓮教主那個老匹夫如今已經(jīng)和他結(jié)盟,又怎麼可能會坐看他出現(xiàn)什麼危險呢?再說他身邊那個小太監(jiān)洪九冥,誰能想到是一個武道奇才!”
元武帝淡淡的說道。
他這一句話,很明顯說明了大名鼎鼎的監(jiān)察司雖在昭陽國師的管控之下,但其實(shí)背後的大手才是他。
“如果有青蓮教主在身邊暗自守護(hù),那蠻王殿下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
安掌印冷汗直冒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便派人八百裏急報速速送去,明日早朝再昭告百官!”
元武帝拿起桌上象征著至高無上皇權(quán)的傳國玉璽,重重地蓋在了聖旨上。
“老奴明白!”
安掌印知道元武帝主意已定,便捧著聖旨裝好盒子之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從皇宮禦馬監(jiān)之中一騎寶馬從暗中疾奔而出,很快便出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