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務必將周平率領的三十萬大軍一網打盡,不容有失。”
傳完信息,嶽雲鵬胸有成竹,鎮定自若環視周圍的將士和道劍宗、山河劍閣弟子,隻見眾人的目光同樣望向自己。
“山河劍閣弟子聽令!”
“是!嶽將軍!”
“我山河劍閣弟子今生頂天立地,此戰如若戰死,來生必仗劍天涯。看明月天山外,蒼茫雲海間,風景不殊,山河猶似......”
“今晚你們需要拿著從道劍宗暫借的武器,衝在最前方,不可後退,務必擊殺掉周平的騎兵!”
“是,嶽將軍!”
“山河劍閣願死戰!”
聽著山河劍閣弟子喊話,嶽鵬舉看向普通士兵繼續開口道:“將士們,你們現在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今晚,將有一場惡戰等待我們。屆時,你們走在山河劍閣和道劍宗弟子後麵,大秦帝國必將凱旋!”
嶽鵬舉的話在山中迴蕩。
而來自各方的將士們則單膝跪地,抱拳高唿:“謹遵嶽將軍號令!”
士兵們的聲音如雷鳴般在山穀中迴蕩,氣勢震天。
嶽鵬舉最後望向道劍宗弟子們,在場的道劍宗弟子迎著嶽鵬舉的目光。整齊劃一地微微點頭,彼此間用眼神示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著嶽鵬舉的命令一級級傳遞下去,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漸漸舒緩。
大家紛紛在山中原地坐下休息,有的倚靠著大樹,有的直接躺在草叢中。有人閉目養神,調整唿吸,力求在大戰前讓自己的狀態達到最佳。
有人則默默擦拭著自己的武器,那冰冷的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
“嗚!嗚!嗚!”
低沉而雄渾的白色犛牛角號角聲如悶雷般劃破長空,那聲音仿佛是從遠古傳來,帶著無盡的哀傷與不甘。
乾元帝國的士兵們,身影在熊熊烈焰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狼狽不堪。
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地從洛水城下緩緩退了出來。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仿佛腳下的土地有千鈞之重。身上的盔甲在火光的舔舐下有些焦黑,那是被火箭熏烤後留下的殘酷印記。
經過秦自如他們的截流,洛河支流的水本就很小,那水流細弱得宛如瀕死之人的氣息,在河道中茍延殘喘。
之前隨著周平的一聲令下,工程迅速展開,洛河支流再次被截流。
一時間,河水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水流變得更小了,原本就不寬的河麵愈發狹窄,水勢也愈發衰弱,幾近枯竭,仿佛是大地身上一條即將幹涸的血脈。
在離洛水城兩裏路的被截留得洛水河邊,士兵們開始安營紮寨。
他們的動作雖然疲憊卻不失秩序,仿佛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螞蟻。一時間,士兵們有序地忙碌起來,搬運物資、搭建營帳。
片刻之後,隻見一籠籠營帳如雨後春筍般在這片土地上拔地而起。
營帳在沙石河邊整齊排列,在風中微微晃動,像是這片戰場上暫時的避風港,為士兵們遮擋著外界的風雨,又像是下一次衝鋒前的蟄伏。
“山河劍閣,山河劍閣……”
周平喃喃自語,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懊惱與憤怒。
他的心中五內如焚,像是有一團怒火在無情地灼燒身心。
今日那山河劍閣領著大秦帝國的聯軍衝了出來讓自己一時之間慌了神。
後麵自己反應過來,雖率軍殺了幾萬敵兵,可敵人還有足足幾萬之眾逃脫,再加上有洛水城守護一時之間竟然毫無辦法,沒有將他們一次性屠殺殆盡,這讓周平悔得腸子都青了。
“這賈似道真是廢物,還自稱名將,也就是背靠賈家......就山河劍閣這樣垃圾指揮,都攻不進渭水城......”
周平本以為名震一方,把賈似道擋在渭水城下的山河劍閣有多麼厲害,可經過此番交手,竟覺得山河劍閣領軍之人不過是一群草包。
一看就是隻注重個人武力,完全不知道排兵布陣之輩。
明明知道我乾元大軍兵強馬壯,氣勢如虹,卻還敢貿然進攻,真是自不量力。
如今他們被殺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但周平仍心有不甘,為沒能一舉殲滅敵人而深深自責。
周平仰著頭,雙眸望向洛水城的方向,眼眸之中瞬息間閃過無數的念頭,猶如夜空中劃過的流星般紛繁複雜。
他深知這洛水城城牆高聳、防禦森嚴,若是強攻,必然損失慘重,實非良策。
在他的腦海中,一個計劃逐漸成形——派出幾位築基修士,悄悄摸到城門附近,然後出其不意地打開城門,再讓大軍一擁而上,如此或可攻入城中。
然而,這個計劃有著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他手下隻有幾個築基境以上的修士。對戰大秦帝國煉氣期的修士,不能形成絕對壓製。
沒有這些高手作為先鋒或掩護,精英小隊恐怕還沒靠近城門就會被發現,計劃也將化為泡影。
而且周平也擔心自己被大秦修士前來偷襲斬將。
這一現實問題讓周平瞬間犯了難,眉頭緊緊鎖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轟隆!”
營帳外,一道驚雷如銀蛇般閃過,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震得大地似乎都微微顫抖。
這夏季的天氣好似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聽著外麵那陣陣驚雷聲,周平眉頭微皺,心中思忖著這夏季的暴雨總是說來就來,如若下雨,雷電交加,視線受阻,那洛水城今晚是不可能前來偷襲營地了。
要是明日接著有雨,那截留的河還必須放開,沒有火箭這攻城之事就還能繼續。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嗖!嗖!嗖!”的聲音,一隻鴿子如利箭般從遠處飛來,徑直落入了周平的營帳中。
周平伸手接過鴿子,熟練地拿下綁在它腿上的信件,然後在昏黃的燈光下細細讀起,臉上慢慢變得喜笑顏開起來。
隻見那信件上寫道,乾元帝國賈家聯合各個仙門家族派來的築基以上強者前來支援,人數多達100多人,而且明日就將抵達。
周平的眼神在看完信的瞬間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猶如寒夜中的狼眸。他的神情迅速變得冷峻,整個人就如同一塊堅硬無比的鐵石,沒有絲毫溫度。
“嘩啦啦!”
一陣震耳欲聾的雨水之聲猛地響起,仿若千軍萬馬奔騰而過。
營帳外,如注的大雨傾盆落下,那雨幕像是一道巨大的灰色屏障,將營帳與外界隔離開來。
雨滴狠狠地砸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渾濁的水花,又迅速被新落下的雨滴所覆蓋。
狂風唿嘯著裹挾著雨水,不斷衝擊著營帳,營帳的帆布被吹得獵獵作響,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這肆虐的風雨撕成碎片。
聽著外麵下雨,強援明日就能到來,這種時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
想到此處周平大喊道:“來人啦!”
“末將在!”
“傳令右軍的鄭浩年、張直、王龍三將放棄安營紮寨,即刻準備,繼續進攻洛水城。”
周平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營帳空氣中。
“啊!元帥!”
聽著周平元帥的命令,那位孫將軍滿心不解,皺著眉頭問道:“周元帥,如今已至傍晚,暴雨已至,為何還要冒雨進攻?”
“況且鄭浩年、張直、王龍三將部隊下午雖是後軍沒有參加戰鬥,可也是沒有片刻停息下午都在安營紮寨。晚上還要巡防,備戰,休息,此時行動,豈不是自亂陣腳?士兵們也無法好好休整啊!”
周平冷冷地瞥了孫連一眼,聲音如冰:“我自有我的理由,快!照我說的做。”
義不掌財,慈不掌兵。
為將者最忌諱的就是遊移不定、猶豫不決。周平心中已有計劃,他並不覺得有向這小將解釋的必要,在他看來,軍令如山,不容置疑。
“哎!”
孫將軍望著周平那冰冷得如同寒冬巨石般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地一跺腳,似是要將所有的猶疑都踩碎,而後咬了咬牙,帶著滿心的不甘與無奈,毅然決然地走出了營帳。
“傳令下去,讓鄭浩年、張直、王龍三將放棄安營紮寨休息,即刻準備繼續進攻洛水城。”
孫將軍的聲音在風雨中傳開。
當周平的命令傳達到鄭浩年、張直、王龍三將營地之時,這裏瞬間如炸開了鍋一般,一片混亂。士卒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驚愕與不解。
“怎麼要這樣?”
“將軍看著下雨了,還讓我們進攻。”
“周將軍是怎麼想的?”
“周元帥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時候明顯攻不上去啊。”
......
抱怨聲此起彼伏,在營帳間迴蕩,士氣如這雨中的燭火般,搖搖欲墜。
這種時候,周平這種近乎瘋狂的命令對於鄭浩年、張直、王龍營地的眾人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軍隊之中產生了抱怨,質疑,還有衝擊士兵們的臉上滿是沮喪,士氣如墜冰窖般非常低落,那原本昂揚的鬥誌仿佛被這冰冷的雨水徹底澆滅。
鄭浩年、張直、王龍這三位領軍之人眉頭緊皺,望著士氣如此低落的場景,心中也是天人交戰著。
他們深知這命令的不合理,但是對於周元帥的指揮,他們又有著絕對信任,加上軍令如山,不容違抗。
幾人都在部隊中大喊道:“軍令如山,周元帥的為人你們也是知道的,周元帥的安排自有緣由!傳令下去,全軍出擊!”
他們的聲音在風雨中竭力嘶吼,試圖喚醒士兵們的鬥誌。
“轟隆!”
一道雷電劃破陰沉的天空,伴隨著肆虐的風雨聲,鄭浩年、張直、王龍三將所率領的部隊咬著牙,又冒著大雨朝著洛水城艱難地攻去,那身影在雨幕中透著一股悲壯。
“賈將軍,李將軍,那乾元大軍竟又如潮水般衝過來了!”
城牆上一片慌亂,“快防守!快防守!”的唿喊聲此起彼伏。
士卒們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
“他們有病吧?”
“下這麼大雨還進攻,難道隻是因為下雨火箭不能用嗎?”
“我們就是沒有火,箭也不是擺設啊!”
進攻的士兵可容不得他們多想。
“大家上城牆防守!”
隨著這聲怒吼,眾人匆忙拿起武器,在濕滑的城牆上嚴陣以待,緊張的氛圍在洛水城上空如這濃厚的雨雲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殺!”
那一陣陣充滿殺意的叫囂聲如同炸雷般響徹雲霄,在風雨中瘋狂迴蕩。
刀劍碰撞的鏗鏘之聲和暴雨的嘩嘩聲相互交織,混亂而又激烈。
一名名揮舞著的長刀在黑暗如墨的天空下閃爍著寒芒,每一次揮動,都有陣陣血光乍現,那血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刺目,似是要將這漫天的黑暗撕開。
李斯和賈詡聽著收兵號角,滿心以為周平大軍會在今晚停下進攻的步伐,好好地安營紮寨休養生息。
畢竟,這惡劣的雨勢,任誰看來都不是適合行軍作戰之時,放棄進攻才是常理。
可沒曾想,這周平不知是中了什麼邪、發了什麼瘋,竟無視這如注的大雨,選擇連夜進攻。
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應戰不能讓周平看出破綻,不然會前功盡棄。
李斯在城中有條不紊地調配著兵力。
“分出三萬人上城牆輪流前防守,其餘五萬著甲休息待命。”
他的聲音沉穩,試圖在這突如其來的危機麵前穩定軍心,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這場雨中之戰,必定是一場殘酷至極的廝殺。
而賈詡已快步登上城牆,他的目光凝重而銳利,看著下麵那洶湧如潮、如同過江之鯽般瘋狂攻來的敵軍,神色一凜,高聲喊道:“弓箭手,上前齊射!”
“是!”
話音剛落,隻聽“砰!砰!砰!”的聲響,成千上萬的箭雨密集如蝗,唿嘯著拋入空中,然後如死神之鐮般猛地射落下來。
一時間,城下人頭攢動,慘唿聲不絕於耳,不少人在這箭雨的洗禮下沒了聲息,鮮血在雨水的衝刷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