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被撕去的幾頁,都沒有什麼規律?”兩人達成協定後,沈石說道。
羅元對比了所有缺失的紙張,說道:“這裏麵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有這個東西。”說罷,他食指指向地圖上的一個名稱。
“大衍糧行!鄙蚴难劬Σ[了起來。
“這些被撕掉的紙張上麵都有它,隻有這大衍商行可能與這有關!绷_元說道。
“不過這大衍糧行可是開陽最大的糧行,有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而且它真的敢明目張膽地和太守合作盜竊餉銀?真不怕被查到?”沈石問道。
“確實,其他頁數裏麵也有好多大衍商行的信息!绷_元翻了翻賬本,繼續說道:“可是我也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了,這些東西放在一起太亂了,毫無規律,有用的信息肯定是被人隱藏起來了。”
“那這個到底隱藏了些什麼東西呢?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當時撕的時候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故意同時撕毀了一些不重要的頁數來混淆視聽。另外一種是這幾個大衍糧行的記錄還有我們不了解的另一個方麵!鄙蚴治龅。
“你覺得是哪個呢?”羅元問道。
“我不知道是哪個,不過咱們可以兵分兩路了。我就翻這個記錄冊,確定還有沒有什麼其他隱藏的信息;你就去調查大衍糧行的這幾個記錄,看看能不能從那裏找到什麼東西!
“好!
天元酒樓。
“羅元,咱倆可好久沒見了。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請我吃飯了?”肖培看著對麵的羅元,笑著問道。
羅元說道:“我這升鬥小民,平日裏怎麼敢攀您這棵高枝呀!這不也就是最近手頭裏多了點兒閑錢,又想著咱倆好久沒見了,就想著請你來這裏吃頓飯,熟絡一下感情。”
肖培說道:“羅元你可太客氣了。這天元酒樓我也隻是偶爾才能來吃一頓飯,你這恐怕不隻是熟絡一下感情這麼簡單吧?你要再不說事,我可就什麼忙都不幫了。
羅元道:“別別別,兄弟我呢,確實是有些東西不懂,想向你諮詢一下!
肖培這才露出笑容,說道:“說吧,究竟有什麼事?”
羅元道:“我想問一下你們大衍糧行的事。你們平時都是怎麼運行的?”
肖培道:“你倒挺會問的,本來這些我是不會說的,不過你是我朋友,又看到這頓飯的麵子上,我就破格給你說一下。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否則咱們朋友沒得做了!
羅元連聲說道:“是是是,我肯定不說!
肖培道:“我在大衍糧行也有幾年了,與其說它是開陽最大的糧行,不如說它是開陽最大的糧食集散地。簡單來講,就是我們每年把河東道大部分的糧食都收購起來,然後再分成兩批,一批送到各個門店,一批低價賣給各大倉庫。”
羅元問道:“可是我看你們負責收購糧食的人也不多呀?怎麼可能收購大部分的糧食呢?”
肖培道:“誰說是我們自己收購了?河東這裏,別的不多,地主管夠。我們隻要聯係好排在前十分之一的大地主,出的價格比其他糧行高一點,關係維持好一點,糧食成熟的時候他們自然就直接送到我們糧倉了。”
羅元越聽越有意思,繼續問道:“這些人應該也占不到糧食的絕大多數吧?其他糧倉就沒和你們競爭的?”
肖培道:“剩下的這些糧行,與其說是我們明麵上的對手,不如說是我們暗中的盟友。其實我們糧行的糧食隻夠在市麵上賣的,運向各個倉庫的糧食,其實大部分都是其他糧行的。”
羅元有些疑惑,問道:“可是我看各個倉庫的大部分糧食都是你們糧行的呀?”
肖培笑道:“羅元呀!你咋不懂這個呢!你說是貼大衍商行牌子的糧食賣的貴、質量好還是貼其他牌子的糧食賣的貴、質量好?”
羅元道:“那肯定是你們大衍商行——哦!”羅元明白了肖培的話,說道:“其他糧行貼你們的牌子,高價賣給糧倉。你們共同掙牌子的錢。不過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買你們或者其他糧行的糧呢?”
肖培道:“那些貼我們牌子的糧食最起碼實際成交的價格比我們便宜,糧倉的人打個價格差也能多掙一點兒,而且還能撈個體察民意的美名。要是直接買其他糧行的糧,不僅錢沒了,還會落得一通埋怨。”
羅元問道:“貼牌子這件事容易幹不?”
肖培小聲說道:“特別好弄,他們把自己商行的牌子去了,運到我們的倉庫,貼個牌再運出去,就是大衍商行的糧食了!
“所以說,大衍商行運到糧倉的糧食,其實也不一定就是你們大衍商行的車和糧食。”羅元若有所悟道。
“大部分都不是!毙づ嗳鐚嵳f道。
羅元道:“那你有運這些糧食的實際糧行的賬本嗎?”
肖培道:“原來你是要看這個。羅元,我和你說這麼多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對得起你這頓飯了。你想看這個的話我無可奉告!
羅元從自己身上掏出二萬兩銀票,說道:“肖培,這是我欠你的二萬兩銀子,之前一直忘記還你,現在正好趁你在,我就直接還了你吧!”
肖培看了看羅元遞過來的二萬兩銀票,說道:“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羅元,我等會兒準備迴糧行,要不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糧行?”
羅元道:“求之不得!
出了天元酒樓,羅元正打算和肖培直接前往大衍商行,突然被酒樓對麵紫雲軒聚集的人群吸引了目光。一個光鮮亮麗的公子哥現在人群之中,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快感,他的身邊還有個漂亮的女子。
“那是趙恆,是趙太守家的大兒子。他可是紫雲軒的常客,這樣的場景也都見怪不怪了!毙づ嘟忉尩馈!澳銓λ信d趣?”
羅元道:“隻是覺得有點兒意思。”他心裏想道,自己正在暗處和趙悅鬥法,沒想到他唯一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然還在這煙花柳巷之地流連忘返,趙悅真的是不會教育自己的後代。他搖了搖頭,和肖培一起離開了天元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