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東宮,崇仁殿。
今日的太子殿下以最快的速度將政務處理幹淨了,然後便好整以暇的等著魚兒上鉤。
別說什麼會不會上鉤的,李世民是他爹,他爹既然保證了,那必然妥妥的沒什麼問題!
相信李世民什麼的,李承乾還是能辦到的。
馬周,趙弘智,岑文本三人則去忙活東宮的日常。
李阿難站在崇仁殿內一言不發,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般。
素商,玄英兩個侍女則在李承乾身側沏茶伺候,焚香品茗。
奶奶的,簡直踏馬的享受!!!
誰還能比他李承乾的日子還舒服?
李承乾悠悠一歎,幸福哇!
素商玄英二人已經習慣了,繼續踏踏實實的工作,雖然她們來的晚,但是她們意外的發現,如今的這位太子殿下,對待她們這些下人真的真的很好。
她們幾人能來到太子殿下的東宮也算是享福了。
“殿下,裴司空已至皇城。”
忽的,張龍入殿開口稟報。
嗯,他們也知道今日的部分事情,但,知道的不多,最起碼,李承乾得能有人確認一下裴寂的進度吧?
“好,孤,今日沒召什麼人入宮吧?”
“迴殿下,太極宮,東宮,均未有詔。”身為太子和天子的近身太監,知道的內容自然會更多一些。
李承乾輕笑兩聲頷首,轉身又讓玄英點燃一支香繼續品鑒。
忽的又拿起茶盞輕抿一口,清雅的茶香與那柔和的線香糅合,一時間,竟然令人有些沉醉。
怪不得,嘉靖喜歡修仙呢,嘖。
……
“司空裴寂,求見殿下!”
忽的,一道茫然沙啞的聲音響起,竟然直接穿透崇仁殿,傳到了李承乾的耳畔。
李阿難麵色輕微抽動些許。
淦!老東西,竟然給他李阿難添堵,姥姥!
他李阿難當年侍奉天子的時候都沒遭受過如此無視!這不擺明了將皇家的臉麵踩在地上?
怪不得這老東西不招人喜歡。
“再等他喊兩次,嗬。”李承乾扯扯嘴角,本想著他給裴寂一個下馬威呢,奶奶的,竟然成了他李承乾被裴寂給了個下馬威?!
不經稟告,闌入宮闈,此為罪一。
無視皇城,私自喧鬧,此為罪二。
裴寂,必須得寂了。
沒人能救的了他,他李承乾說的!
“司空裴寂,求見殿下!”
崇仁殿依舊保持著安靜,唯有大殿外,四大金剛怒目而視裴寂裴司空。
若不是擔心會耽誤了自家太子殿下要事,就憑借剛剛裴寂的無視皇城威嚴,他們四人若是能讓裴寂還在喘氣,他們便足以以死謝罪!
“司空裴寂,求見殿下!!!”
裴寂的聲音愈發的淒厲,似乎,他也明白了自己今日的下場。
嗯,不成功,便成仁。
忽的,一太監卡著嗓子出現。
“咱家道是誰呢?原來是裴司空,裴大人吶~”
一道陰厲嘶啞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裴寂耳畔,四大金剛聽見他們這位李公公的聲音都下意識的心中一緊。
原來這就是能安穩伺候當今天子多年安然無恙的大太監麼!
威勢竟然如此駭人!
甚至於,這位司空的身子都顫了顫!
“竟是李公公當麵,嗬嗬。”
“咱家不敢當,殿下在殿內等著司空大人。”
“不過,司空大人今日可犯了忌諱!若是不能讓殿下滿意,想來司空大人知道後果。”
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響起,並且側身將裴寂領進了東宮。
莫要看著程處默程處亮四大金剛等等等等都可無礙出入東宮便小瞧了此地。
此地,乃天潢貴胄!
此人,乃東宮之主!
未來的大唐帝國掌權人所居之地!
豈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不經稟告就能進來的?
你仗著自己是司空,就能來了?
嗬嗬,代價嘛......
哪怕是長孫無忌,那也得通稟之後才能進來!
崇仁殿,書房。
李承乾撂下手裏的茶杯,清香的茶味令他心情愉悅。
而那焚香的香氣,則令他有些沉湎。
不得不說,不是古人不會享受,而是,會享受的古人,當真要比後世還牛掰呢!
“殿下,裴司空來了。”
李阿難那正常的聲音響起,一襲緋袍的裴寂便出現在李阿難身後。
“臣,裴寂,拜見殿下!”
“望殿下憐憫,與我孫兒一次機會,老臣願乞骸骨!!!”
裴寂立馬叩拜,相當麻利且迅速,似乎是早就有所準備了。
“嗬嗬,裴司空是來威脅孤來了?”
“九科製度第一批所招攬之學子,均乃孤東宮上下官員一應調查之後才確定的人選,如今,裴司空卻要以乞骸骨來為自己孫兒換的一次入學機會?”
“孤不懂,但孤能告訴裴司空,孤很生氣。”
嘩啦啦的流水聲響起,卻是李承乾自己抬起茶壺給自己斟茶一杯。
伺候的侍女早就退下了,太子殿下隻能自己來服務自己了。
裴寂有些沉默,若是站在太子的角度思考看待這件事,怎麼說呢?
確實是有威脅的意味的。
但是,他也沒的什麼辦法。
李淵?李淵現在根本不掌權啊!而且,你當他沒提過?
卻是被那個老狐貍給他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
李世民?當今天子?
哈,別鬧了,說真的,裴寂不敢。
他也就是看在如今的太子殿下年幼卻手握重權,昨日被某些人刺激了一番,這才下定決心前來的。
雖然風險很大,但,風浪越大魚越貴這句話他裴寂相當明了。
“裴寂,願乞骸骨。”
李承乾抬頭瞅了一眼這老貨,“裴司空,晚了。”
“迴府等著不體麵吧。”
“孤,現在沒什麼心情跟你討價還價了,若是爾今日不擅闖東宮,或許日後還有機會也說不定,但是現在,晚了就是晚了。”
“阿難,送客!“
李承乾嗤笑一聲,擺擺手,示意李阿難送客。
裴寂跪在地上,臉上露出一絲糾結和猙獰。
他不懂,為什麼李世民,李淵都不給他機會?甚至於,如今的這個小小的太子竟然也不給他機會?
他裴寂陪著李唐征戰到現在,哪怕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隻是,殊不知,他的苦勞,早就在他當年的選擇中磨滅了大半,更別說他在玄武門之後的不識時務。
什麼苦勞不苦勞的,早就沒咯!
或許有人說過於殘忍,可,當年是皇權之爭啊!
天子之爭,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