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岑樾的話歧義太大,宋依依合理懷疑,他是不是看穿了她的把戲。
很快宋依依就鎮(zhèn)定下來。
即便看穿,她什麼都沒做。
最多巧合的時機多了點。
岑樾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她預(yù)知一些事。
沒什麼可心虛的。
吉普車駛進大院,岑樾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著方向盤,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敲打。
“我是說,你是受害者,可以提你的要求。”
岑樾聲線磁性低沉,“你想要什麼補償,以及想怎麼處分他們。”
果然,是她想多了。
宋依依看過去,總感覺岑樾語氣裏含著一絲笑意。
既然主動提起,宋依依自然是不會客氣的。
她提了兩個訴求:
第一,岑泊文跟康瑛必須在全軍區(qū)公開跟她道歉,承認他們傷害了她的感情,退婚的事是他們的錯。
第二,她要求補償。
岑樾聽後,狹長的眼眸微瞇,輕緩的笑道:“第一點沒問題,第二點,你想要什麼補償?”
宋依依覺得他明知故問,“一份工作。”
她要留在大院,就得有工作。
之前顧丞則說幫她留意,但現(xiàn)在有不花錢不花人情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岑樾淺淺點頭,“這樣啊。”
宋依依每次聽岑樾講話,總有一種很不得勁的感覺。
總覺得他每一句話,都好像話裏有話,陰陽怪氣的很高級,祖師爺級別的。
“那不然首長以為什麼樣?”宋依依直接發(fā)問。
岑樾終於轉(zhuǎn)頭。
一向氣場森冷疏離的男人,此刻墨瞳裏沁入絲絲笑意,“還以為,妹妹會讓組織賠你一個未婚夫。”
宋依依:“.......”
車廂裏一陣安靜。
他這個笑話,真夠冷的。
不過岑樾這麼一說,宋依依倒是想起來,她看過的年代文裏還真有這樣的。
女主找到部隊,發(fā)現(xiàn)未婚夫有了新歡,要求部隊賠償她一個男人。
於是,男主就這麼水靈靈的出現(xiàn)了。
宋依依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象神遊天外。
對於她的要求,家裏其餘三個人都沒什麼意見。
宋明輝甚至在心裏暗戳戳的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上了年紀,做事大不如前了?
到了大院,原本顧丞則是要跟岑樾去部隊的,岑樾拒絕了。
“老顧,你就別去了。妹妹提的要求,組織會盡量滿足。至於岑泊文那裏,我會跟陳團協(xié)商處理。”
宋依依也道:“哥,迴家吧,你酒還沒有完全醒呢。”
他喝了那麼多,迴部隊也不合適。
宋依依看向站在車邊身姿挺拔的岑樾,才後知後覺反應(yīng)過來,岑樾一口酒都沒喝。
也幸虧他沒喝,不然就是酒駕了。
顧丞則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部隊。
中午他帶迴來消息,處理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
岑泊文因個人作風問題影響惡劣,給予記大過處分,並寫一封公開道歉信給宋依依。
至於康瑛,她不是軍人,但也涉嫌破壞軍婚。
考慮到岑泊文跟宋依依還沒有結(jié)婚,讓她做出書麵檢討,也寫一封公開道歉信貼公告欄。
處理速度比宋依依想象中還要快。
到了下午,兩封手寫道歉信就出現(xiàn)在公告欄上。
宋依依很快被院裏的大嬸大嫂圍起來,又是關(guān)心又是八卦。
“依依,你不是跟岑副營長都掰了嗎?咋又攪和在一起去了。”
宋依依嗑著瓜子,抬手指了指緊閉的家門,“我爹不是來了嗎?他覺得岑副營長不錯,背著我跟岑家簽了婚書。”
她坦蕩極了。
圍著的嬸子們也就放開了問。
“怪不得呢,你爹也真是的,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嗎?哪有這麼當?shù)摹!?br />
宋依依剝開一顆花生,“他也知道錯了,這不在家閉門思過呢。”
“依依,話說你是怎麼把岑副營長跟康瑛捉奸在床的?他倆真的...那個了?”
宋依依一顆花生差點卡在嗓子眼,“咳咳...人家道歉信裏不是寫了嗎?他們就親了一下。”
“呸!岑副營長看著人模狗樣的,咋還腳踏兩隻船呢!”
有嫂子一臉凝重,“那他倆都這樣了,是不是得結(jié)婚啊?”
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重點,嫂子嬸子們嘰裏呱啦的討論起來。
“那肯定的,他倆都那樣了,不結(jié)婚咋收場?岑副營長還想繼續(xù)幹下去,那就得娶!”
康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知道的當天就跑去部隊鬧,岑泊文全程都沒有出現(xiàn)。
岑樾派人找他,整個營區(qū)翻遍都沒找到岑泊文的人。
康家人氣勢洶洶的來,很快又離開了。
因為軍區(qū)來了一個大人物。
康家人是被架著槍的一排排兵給嚇到的,不用他們趕,迅速從團部離開了。
當晚,顧丞則沒有迴家。
但軍屬院值班室來了兩個電話,兩個都是找宋家人的。
宋明輝去接的電話。
第一個是宋明輝學(xué)校打來的,有急事要他迴去。
第二個電話是顧丞則打來的,他說軍區(qū)有事,他這幾天都不迴家。
宋明輝順便跟他提了離開的事。
第二天,宋明輝就收拾好東西,帶著蔡夢君匆匆離開了。
蔡夢君舍不得宋依依,走的時候叮囑她:“依依,這些錢你拿著,有事給家裏去信,或者給你爸學(xué)校打電話。”
宋依依摸著厚厚一遝錢,差點擠出兩滴淚,“好的媽,我記住了。你們也注意點安全,到家了記得打電話報平安。”
其實她可開心了。
宋明輝一走,她再也不用聽嘮叨,每天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
自從她跟岑泊文退婚後,宋明輝話一下子少了。
大概是他內(nèi)心愧疚。
不過他到底拉不下臉去跟宋依依道歉。
走的時候,甚至梗著脖子不說話。
宋依依不在乎,還送他們到了火車站。
送走他們,宋依依心血來潮,買了一隻雞迴家做了雞公煲。
這年頭缺少各種材料,但她做出來的意外好吃。
一整隻雞她都剁了,做出來一大鍋。
宋依依一個人吃不了,想著給顧丞則送一大半過去。
她熟門熟路的去了軍區(qū)。
這次,門口的哨兵沒有阻攔她,還很禮貌的道:“宋同誌,政委跟副團都吩咐過,你要是來,可以直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