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被火山口蒸騰的熱氣撕成碎片時,阿野的鹿角耙子撞上了巖層下的硬物。他趴在新挖的暗河通道裏,用貝殼刀撬出一塊布滿氣孔的黑色石頭——石麵上嵌著半截碳化的麥稈,竟與如今的星潮麥擁有相同的螺旋紋路。“祭師說的‘鐵麥先民’真的存在過!”他攥著石頭轉身,身後的戰族少年們額間戰紋同步發亮,像被星隕鐵砂喚醒的遠古圖騰。
少女的膠泥煉金術
阿朵的草藥棚變成了沸騰的工坊。她將星潮麥花粉、鮫人熒光藻與火山灰按七比三的比例混合,木勺攪動時,陶罐裏的膠狀物發出類似巖漿的“咕嘟”聲。虎娃們排成小隊傳遞貝殼碗,阿芒不小心打翻了裝鐵砂的木盆,金色顆粒滾進膠泥的瞬間,整團物質突然膨脹,表麵綻開麥穗狀的結晶。“像歐桑烤的蜂窩餅!”孩子的驚唿聲裏,阿朵忽然抓起一把膠泥按在巖壁裂縫上——鐵砂結晶的尖端竟自動刺入巖石,如根係般牢牢錨定。
祭師的骨血儀式
歐桑顫巍巍捧出部落最古老的陶罐,裏麵裝著曆代族長的指血混合的泥膏。“先民以血為肥,換得鐵麥生根。”老人用鷹羽蘸泥膏,在石烈手臂的戰紋上畫出新的脈絡,“現在該讓星潮麥嚐嚐三石城的血了。”當石烈的指尖血滴入試驗田時,所有赤紅色麥穗同時發出蜂鳴般的震顫,根須穿透巖層的“簌簌”聲從地下傳來,驚飛了樹梢的巖雀。阿寧的月光水晶映出驚人畫麵:鐵麥根係正沿著暗河脈絡生長,所過之處,冷卻的巖漿層裂開蛛網狀的透氣孔。
少年與他的會唿吸的盔甲
阿野將阿朵改良的膠泥塗在獸皮甲上,曬幹的紋路竟呈現出與星潮麥稈相同的節狀結構。他故意撞上議事石,膠泥表麵立刻凸起蜂窩狀緩衝層,發出巖石相擊的悶響。“比鐵嘴犀的皮還結實!”他得意地轉圈,甲胄上的狼首戰紋與麥田裏的麥穗微光相映,仿佛整座部落都在唿吸。虎娃們尖叫著模仿,用膠泥在自己的小木劍上糊出“盔甲”,卻沒注意到木劍插入地麵時,竟滲出微量的藍色汁液——那是與星潮麥相同的生命能量。
地火的第一次試探
子夜時分,後山突然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石烈趕到時,隻見阿朵的膠泥堵牆正在發燙,縫隙裏滲出的巖漿被冷卻成琉璃狀的晶體,卻在持續擠壓下發出“劈啪”的開裂聲。他解開獸皮護腕,將戰紋貼在堵牆上,金鱗甲的狼首紋路與膠泥裏的鐵砂共振,竟衍生出細密的根須狀凸起,如無數小手攥緊巖層。阿寧的水晶顯示,星潮麥的根係已在地層深處織成網絡,正將巖漿的熱量轉化為某種藍光能量——那光暈與鮫人耳墜的微光一模一樣。
陶罐裏的記憶複蘇
阿芒在幫阿朵整理藥罐時,不小心碰倒了裝有先民石頭的木盒。石頭滾進膠泥缸的瞬間,整團物質突然浮現出古老的符文光影。歐桑聞訊趕來,渾濁的眼睛裏泛起淚花:“這是‘地脈共生咒’!先民曾用它讓麥根與火山血脈同頻。”老人顫抖著將咒文拓印在樹皮紙上,石烈發現,那些彎彎曲曲的線條竟與自己戰紋的走向完全吻合——原來部落的血脈,早已與鐵麥、與地火綁定在了一起。
黎明前的根須網絡
當第一縷陽光染紅火山口時,石烈站在試驗田中央,看著星潮麥穗上重新凝結的七彩露珠。阿野的暗河已經通水,清澈的山泉沿著鐵砂脈絡滲入巖層;阿朵的膠泥牆布滿了麥苗狀的凸起,縫隙裏長出了第一批能在高溫下存活的苔蘚;阿寧的能量矩陣與歐桑的古老咒文重疊,在地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麥浪形屏障。最驚人的是,所有星潮麥的根須都在泥土下交織成網,每當有巖漿靠近,就會有對應的根係分泌冷卻膠,如同部落戰士舉起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