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取出一枚晶石:“贏了,這道地煞之氣就是你的。”
這道地煞之氣拿到手裏陳尋一直沒有機會使用,不過既然是雪女從洪嶽那裏要來的,價值應該不菲,他本想用來置換成寒煞,不如先拿來吊胃口。
實打實的好處擺在眼前,武蕾有些心動,同時她收到了戴翁的傳音,考慮到剛才挑戰方清照讓閣主顏麵受損,她答應了陳尋的挑戰。
武蕾揮手,一隻火鳥迎麵砸來,對付陳尋,她根本沒必要拿出全力。
陳尋一揮將火鳥擊潰,他知道自己被小瞧了,看來要給武蕾點顏色瞧瞧。
陳尋打出四道寒息,寒息散落在道場四方,四麵冰鏡拔地而起,他體內新凝練了一些禁點,不過空餘的所剩無幾,大部分都用來增強冰鏡術和冥土寒疆了。
武蕾也沒幹擾陳尋,就等著陳尋布置完一切,畢竟是花錢找罪受的,還是得給點麵子,她也想看看陳尋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水流奔湧之聲響起,寬闊的霜河從一道冰鏡中奔湧而出,奔騰的河流仿佛真的是從別處搬來的,完全不像是之前陳尋召喚出的道勢。
武蕾腳下泛起紅光,洶湧的烈焰唿嘯而出迎頭撞上霜河,元力潰散成元氣飄散到空中,兩者之間的碰撞居然平分秋色。
與此同時,另外三麵冰鏡中也出現了水流之聲,三條霜河出現,一同朝著武蕾襲去,武蕾被夾在中央,根本沒有位置讓她躲避。
武蕾眼中閃過異色,別的不說,就這道勢的規模,確實不錯,剛才方聖墟連此人的真實實力都沒逼出來。
不過到此為止了,遊戲結束吧!
武蕾再次施展了禁術,火焰在道場彌漫,恐怖的高溫席卷四方,霜河開始蒸發,不多時就徹底化作水汽。
陳尋神色平靜,隻見化作水汽的霜河在空中重新顯化,落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每滴雨水中都藏著星光,二者相交化作了太初之氣,雨水落下,外人很難看清雨水內部的變化,隻能看到雨水將道場中的火焰熄滅。
武蕾一愣,這怎麼可能,剛才霜河明顯承受不住自己的離火灼燒,怎麼換了種形態反而能泯滅離火了。
這雨水有古怪!
武蕾不再留手,嚐試在空中凝練飛鳥印,陳尋眼中閃過精芒,他等的就是現在,這飛鳥印一旦凝聚就會鎖定敵人,他要趁著飛鳥印沒有完成提前將其擊散。
霜河纏繞在飛鳥印外,隱藏在內部的星河浮現,二者交織,將飛鳥印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不過武蕾雙管齊下,一桿火焰長槍已經襲來,風禁道勢助力之下,速度極快,根本躲避不開,眾人隻能看到一抹長虹,陳尋若是被這長槍貫穿,不死也要重傷。
欒月都想出手截停了,卻見陳尋眼中浮現異象,水月術持續運轉,他早就預判到武蕾還有其他動作。
陳尋體內陰陽圖轉動,手掌被灰色氣體纏繞,推掌打在了長槍側麵,烈焰長槍忽然炸裂,火焰將陳尋吞噬。
下一瞬,隱藏在冰霜河中的一道寒息化作冰鏡,陳尋從裏麵鑽出,落到了武蕾近前,手持寒冰長劍抵住了她的脖頸。
武蕾手指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顯然是要施展壓箱底的禁術。
戴翁急忙從空中落下製止了武蕾,有了方聖域這個前車之鑒,他可不敢再讓武蕾冒險了,死了個方聖湫惹出來方景杳,方聖墟昏迷不醒尚且還有救治的機會,若是武蕾出了什麼差池,到時候把武王驚動,他算是麻煩大了。
雖然武王離開朔方國多年,但是武蕾作為他唯一的妹妹,在其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恭喜小友,你贏了,這是獎勵。”
戴翁沒想到自己兩次上臺都是因為陳尋。
武蕾不服氣道:“我還有手段未施展,怎麼就是輸了。”
戴翁傳音道:“這麼久都沒拿下一個一階玄武師,和輸了有什麼區別。”
武蕾臉色鐵青,這次學府之行讓她難以接受,先是輸給連麵都沒露的方清照,現在又輸給一個一階玄武師,若是迴到國都,她豈不是會成為笑柄?
圍觀的學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階玄武師勝了二階玄武師,對方還是有名的天才,陳尋的天賦簡直恐怖。
戴翁迴到道場外,意味深長道:“欒府主好福氣,這學員兼顧了學府道法和南星族道法,雙道同修,怕是又要出現一個雪女道友這樣的天才。”
戴翁看不透陰陽道模擬出的太初之氣,也看不明白那條璀璨的星河,隻認為是南星族的星辰道法。
“戴閣主過獎了,小打小鬧罷了,我看武蕾應該是還有手段沒施展。”
欒月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帶著抑製不住的笑容,同時心中也好奇,陳尋的所有道法看起來和赤霞都沒什麼關係,寒道還好說,這星河莫非是密藏奇景所化?
陳尋接過木珠,走下了道場,挑戰武蕾主要是為了替赤霞師尊爭迴來一口氣,後麵的人也無需他對付,天塌下來自有高個頂著。
“你修煉的什麼功法?”
煊神色有些古怪,別人看不透太初氣,它怎麼會看不透,隻是它想不懂,陳尋是怎麼做到的。
陳尋似笑非笑道:“想知道?拿消息來換。”
煊急得抓耳撓腮,最後隻能道:“你想知道什麼?”
“迴去說。”此地人多眼雜,不適合交流。
迴到住處的陳尋打開了陣法,和武蕾一戰驗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用冰鏡釋放霜河,用的好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不過自身實力還是有缺陷,武蕾的火焰若是再猛一點,霜河怕是徹底被蒸幹了。
陳尋內視密藏,此刻禁點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五十八枚,這是很誇張的數量,他在學府積攢的功勳和那枚地氣結晶,前段時間全都換成了修煉的物資,陳尋的功勳點高的嚇人,接連斬殺妖獸,並且立下幾份大功勞,功勳點都快趕上尋常教習了,教習可舍不得將自己的功勳點都花掉,陳尋則不然,在他眼中提升實力最重要。
但是陳尋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還沒有凝練玄武相。
尋常禁術師體內禁點達到四十九枚後就可凝練玄武相,隻有對道法領悟的足夠深,才有凝練成功的可能,這也是很多人明明禁點數量已經足夠,卻還是沒有凝練玄武相的原因,不過陳尋顯然不是這個原因導致的,他已經領悟兩種道勢,不知為何就是凝練不出玄武相,似乎玄武相和自己的道法起了衝突。
至於星辰,數量就沒有那麼多了,僅僅點亮了三十六顆,陳尋找到了一種取巧的方法控製星辰掠奪元力,隻需用太初之氣劃出一定範圍,元力就不會被星辰吸走,可以保證陳尋優先凝練禁點。
但是如此一來,陰陽道又受到了限製,陰陽圖注重的是平衡,星辰點亮了多少,禁點就得分出多少。
“你幹嘛呢?說話啊。”
煊見陳尋過來就沉默不語,還以為是剛才比鬥出來什麼岔子。
“我修煉的是陰陽道,不過並非是依靠功法,而是一份感悟,我用這份感悟換三個問題,如何?”
煊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陰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抬手就是寒道和星辰道,和陰陽道有什麼關係,況且這窮鄉僻壤能有人修煉陰陽道?”
陳尋取出一枚空白的玉簡,烙印下幾句話遞給了煊。
煊看後心神震動:“天才,想不到居然有人要用五行逆推陰陽。後麵的呢?”
“迴答問題,給你看後麵的。”
煊猶豫片刻後道:“問吧,但是不保證一定有答案。”
“你知不知道,為何無法凝練玄武相?”
“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因為道法問題,我問你,為何要凝練玄武相?”
陳尋眉頭一皺:“不都是這麼修煉的嗎?否則為何稱唿這個階段為玄武師。”
煊搖了搖頭:“玄武為基,這一境是讓你們築牢道基,並非讓你們單純將禁點堆砌成玄武形狀,隻要道基穩固,是凝練玄武相還是石頭相,有什麼區別?每個人對道的感悟不同,玄武相也不同,這也是為何許多人凝練的玄武相各有差異,有人凝練出的玄武相和王八一樣,有人甚至帶翅膀。以我自身為例,我就並未凝練玄武相,直接凝練了我自己的法相,你也可以如此,況且你狀態有些奇怪,可能是強行轉化陰陽道導致的。”
陳尋陷入沉思,片刻後,他又在玉簡中烙印下一部分感悟。
煊看過後心中開始推演這種方法的可行性,越算神情越凝重,最後問道:“你到底怎麼凝練的陰陽道,按照玉簡中記載的方法,我怎麼算星辰道和寒道都湊不齊陰陽兩麵,你若是將星辰道轉換成火道之類的或許還有機會。”
陳尋腳下浮現陰陽圖,裏麵的禁點和星辰清晰可見。
“用神魂之力做邊界?這是你想出來的?”
“沒錯。”
“那也不對啊,玉簡上的方法是五行對衝,若是換成兩道,最少也該是火道和水道,太陽和太陰這種對立之道,兩道碰撞激起陰陽之變,你這兩道,既不相近,也不對立,畫個圈就成了?”
煊見識很廣,僅憑陳尋給的兩段話就差不多推演出了完整的陰陽道感悟。
陳尋解釋道:“我這並非星辰道,而是密藏奇景,釋放的星光撕裂性很強,算是特殊元力吧,不過我當時當時我體內還有殘留的太初氣。”
“也許是太初氣在你體內留下了陰陽道的種子,也許是這麼多巧合引起了未知的變化,你這陰陽道根本無法複製,我隻能說你小子的命是真好啊。”
“第一個問題就到這裏吧,我想知道,你是否見過很多種邪祟。”
“當然。”
“那你見過這種嗎?”
陳尋在玉簡中烙印下一副圖案,遞給煊,煊看後搖了搖頭:“邪祟分兩種,先天和後天,後天邪祟是由生靈沾染荒氣後蛻變而成,你這圖案,就能看出來它是個鳥,其餘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也許是後天轉化的強大邪祟。”
陳尋歎了口氣,他翻遍學府典籍,都未找到這邪祟的記載,本以為煊活得久會見過,看來還是要靠自己。
“最後一個問題,我這陰陽道該如何修煉?”
陳尋現在前路迷茫,學府中無人能夠指點他,就連五行獄中複蘇的那位,當年在陰陽道也是失敗了。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找到一門陰陽道的功法。”
“還有這種功法?”
“當然,我看那位叫欒月的府主修煉的就是太陰之道,隻是這裏太過偏僻,你若是去到其他地域才知道天地廣闊,幾位玄武師就能在這裏唿風喚雨,殊不知在其他地方不過是隨手可以拍死的螻蟻。”
煊眼中流露複雜之色,似乎迴想起了往事。
陳尋見煊如此深情,暗自猜測它當年到底是什麼境界,莫非真是妖神?
“其他方法呢。”
“維持現狀,你繼續用神魂之力強行約束禁點和星辰。”
“不行,神魂之力有限,我能感覺到,隨著禁點數量增加,神魂維持陰陽圖的難度在不斷增加,而且星辰被點亮的速度有些慢,限製了我的修煉速度。”
“那就再修煉兩道,一是找一本神道功法,二是找一本火屬性功法,將其替換下來。”
“沒別的辦法了?”
煊想了想,給出了一種危險的方法:“把你現在凝練的禁點全都打散,重新修煉成無屬性禁點,然後直接轉化成陰陽道不就好了。”
陳尋無語,這不是坑他嗎,這得修煉多久。
煊補充道:“你境界低,隻要使用靈物,很快就能恢複到如今的水平,如果你境界再高一些,想要轉換道法就晚了。”
“沒有功法就算轉換了有什麼用。”
“這倒也是。”
“那你恢複要多久。”
“以你目前得勁境界,估計你死了我都恢複不了。”
砰!
陳尋賞了煊一頭槌,有時候他真想把煊的嗓子毒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