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盤山的賊寇們,壓根就不相信大當家會給二當家報仇這個說法。
如今他們冒險進城、齊聚臨安,藏在這些荒宅廢院當中,自然是要幹一票大的。如果胡兄的消息可靠,那就隻能是大當家的也看上金鷹鏢局手中的鏢了。
一旁的老陸則說道:“可……,就憑咱們,能在這臨安城內拿下金鷹鏢局嗎?要知道,臨安刀劍拳槍四位,排名第一的肅殺刀呂章可就在縣衙呢。”
“但凡走漏一點風聲,咱們也是有去無迴啊。”
老陸的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胡兄。
胡兄享受著眾人的目光,一邊說道:“所以這鼠行賊茍遁就來了臨安!”
聽到這話,藏起來的盧清妍一激動還弄出來聲響。但是好在,激動的除了盧清妍還有其他人,把這聲響給遮過去了。
老陸站起來激動的大聲道:“胡兄,你說咱六盤山跟九流門還有牽扯?!”
老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激動中帶著興奮。在他眼中,九流門是江湖中的高門大戶,而他們的六盤山賊寇,不過是些底層貨色。
能和九流門沾上關係,這意味著他們的江湖路,以後要順暢許多。
這幾句之間,已經沒人在乎二當家的事了。
可胡兄卻是嗤之以鼻的道:“什麼牽扯,不過是那鼠行賊在還沒進九流門之前,跟咱二當家是結拜的兄弟。現在大當家的看上金鷹鏢局的鏢了,以二當家的死為由頭,找那鼠行賊給搭把手。”
“沒聽說嗎?”
“這鼠行賊到了臨安,便做下來幾起大案,禍害了好幾家的黃花姑娘,就是為了吸引那肅殺刀呂章的注意力。現在衙門的注意力都在鼠行賊身上,咱們這才能找個機會對金鷹鏢局動手。”
最早開口的老楊陰惻惻的問道:“既然如此,那趟鏢……”
可就在他剛說到這的時候,突然傳出幾聲鳥叫,似杜鵑,也似斑鳩,說不上的怪。可就是這幾聲鳥叫,卻讓這些六盤山的賊寇臉色一變。
老胡起身,連忙說道:“快走,這是三當家的在找我們呢。”
說到三當家,這些賊寇的動作都麻利了許多,一個個趕快起身,朝著那鳥叫聲傳來的方向奔去。
在這些六盤賊寇走遠之後,景瑜和盧清妍這才舒了一口氣的走了出來。
自從來到這荒宅,景瑜是一塊石頭也沒撿到,就光在假山後麵躲著呢。
不過……
也還行,挺舒服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景瑜卻看到盧清妍從隨身包袱裏麵居然拿出來筆墨紙硯,然後照著月光在一塊石頭上飛速的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盧清妍將信遞給景瑜,快速的說道:“這位少俠,雖還不知你姓名。但為了臨安的安定,明日一早,還請你將剛剛所聽轉告給衙門的呂捕頭,並將這封信件交給我的父親。”
景瑜聞言,先是迴道:“在下景瑜。”
然後稍微想了下後,從盧清妍手中接過信件,問道:“那你呢?”
盧清妍拱手道:“他們能從臨安的護城水道進來,那我就能從水道出去。師姐還在城外等我,景少俠,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期望他日江湖再見。”
說完,盧清妍便要離開。
景瑜連忙道:“盧員外會問我為什麼沒攔下你的。”
背著月光,盧清妍舉了舉手中的劍,說道:“就憑我手中的遊光劍,你攔不下我的。”
景瑜看著盧清妍的背影漸漸走遠,然後又看了下手中的信件。不知道為何,景瑜總有一種作為一個武俠故事的主角,他現在接了主線任務的錯覺。
盧清妍還是走了。
現在看來,她大概率不是這個故事的女主了。
景瑜抬頭看著月亮,想著今天還是在這荒宅院落中湊合一晚吧。要不然這深更半夜的,貿然前往公榭,別人還沒到半路上再遇到那些六盤山的賊寇就更麻煩了。
而且聽他們的對話,這一兩天應該不會動手。
於是景瑜還是迴到了已經蹲了半天的假山後麵,為了防止有人再來還簡單做了下偽裝,就這麼湊合了一晚上。
翌日,卯時。
作為衙門的公差,捕快是要每日點卯的。也就是說在卯時的時候,衙門的人是最齊的。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景瑜第二次來到了衙門口。
景瑜剛要上前,昨日見過的一捕快先聲說道:“牛家村景瑜?怎麼第二天就來了,呂老大昨日不是說過了嗎,等抓到鼠行賊後,自會教你功夫。”
景瑜拱手道:“這位官爺,在下有要事要通知呂捕頭,還請通報。”
那人眉頭一皺,說道:“呂老大帶著牛老六去辦案了,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景瑜卻是迴應道:“事關鼠行賊茍遁和六盤山賊寇,而且事態緊急,希望能當麵告知呂捕頭。”
那人看到景瑜如此認真,當即又從衙門口叫了幾個人出來,對景瑜說道:“我們幾個跟呂老大都是在沙場上過命的交情,如果信的過我們,可以將消息告知我們,我們幾人可相互做保。”
“如果信不過,我們也可護著你去找呂老大。”
“可牛老六帶著呂老大去了哪沒人清楚,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夠找到。”
看著幾位捕快,景瑜想到之前便知的消息。
這呂章本是戍邊的官兵,不知犯了什麼事,帶著自己的生死兄弟一起下放到了這臨安縣城做了一方的捕頭。所以這過命的交情,應當是信的過的。
景瑜稍作思考後,便把昨晚遇到的事詳細的複述了一遍。
聽完景瑜的話,這群捕快一個個皺著眉。
其中一人率先說道:“事關重大,我先去找老大。”
說著,那人便先一步轉身跑開了。剩下的幾人看著景瑜,一人帶著些許的質疑道:“你沒留下盧家的小姐嗎?”
“呃……”景瑜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比我厲害,我留不下。”
那人點頭:“也是,盧家小姐可是拜了遊光劍為師的,你還真留不下她。”
此時另一人卻問:“大晚上的,不找個地方休息,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荒宅!”
景瑜麵對這個尷尬的問題,隻好心虛的說道:“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