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北城,市井街東第三巷的第五戶。
當(dāng)景瑜首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此地已經(jīng)煥然一新。雖然房屋還略顯陳舊,但是卻被仔細的打掃過。塵土、雜草早已不再。
來到門口中,鄭某先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删拌ぷ谒妮嗆嚿,返還了一個你先請。
於是,鄭某先一步進門。
隨後淳於動先行,盧陳二人推著景瑜進門,而淳於動的幾名弟子卻把住門口的位置。景瑜幾人進門後,便看到了一身錦服的王家家主,以及在他旁邊,被堵住了嘴巴,綁在木樁子上的李瑤。
在看到景瑜幾人後,李瑤的眼睛瞬間睜的很大。
想說話,可嘴裏東西吐不出來,隻能不停的“嗚嗚嗚”,外加劇烈搖著頭。
景瑜先給了李瑤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看著穿著一身錦繡華服的王家家主,撇了撇頭,嚐試的問道:“王鐵柱?”
王家家主麵對景瑜,明顯沒有麵對李瑤時的耐心,不怒自威的說道:“老夫王勝!”
景瑜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點點頭道:“王鐵柱!”
王勝卻是一笑的說道:“果然,女人終究喜歡些好逞口舌之利的無用之徒。小水是,小水的女兒如今也是。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不過膽子比李慕雲(yún)要強些!
“被杜律傷成這樣,還敢來這裏見我。”
景瑜笑著應(yīng)對道:“王家主不是說了,錢塘後麵的趨勢變化,已經(jīng)跟我關(guān)係不大了。不如王家主說下要見在下是何意;蛘哒f,王家主如何才能放了李瑤妹子!
王勝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跟那一身衣服完全不搭。
那張過去了十幾年後,依然麵帶堅毅的臉,似乎如何都穿不慣這一身衣服。他沒搭理景瑜的話,自顧自的說道:“那個錢塘知府,不過一庸人罷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錢塘是王家的根,王家是走不掉的,但是杜律卻不一定。他看錯了杜律,也看錯了我王勝!”
聽到這話,景瑜一皺眉,問道:“那書生馮不寧是你的人?”
“我的人?”王勝一愣,嗬嗬笑道:“不不不,這錢塘的江小,可容不下那一位的主人。”
景瑜在四輪車正了正身子,突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再問道:“那王家主又是何意?”
王勝看了眼李瑤,像是在緬懷過去一樣,慢聲說道:“二十年前,我跟小水便在這錢塘相識,她向往江湖,我便隨她一起。後來在路上,便認(rèn)識了富家公子李慕雲(yún)!
“我們?nèi)耍昧藘赡甑臅r間,北到草原,南鄰大海,踏遍了大奉的各州,行至天下,行俠仗義!
“可不知為何,明明我們先認(rèn)識的,她卻跟李慕雲(yún)走在了一起!
“不過隻是一個有錢的富公子罷了,仗著一副好皮囊,加上一嘴的花言巧語。年少時家裏給請過幾個名師,可也並無太多習(xí)武的天賦。甚至比起小水來,都要差的遠!
“自視甚高,卻無真才實學(xué)。劍影無雙,那是硬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十八年前小水懷孕,被非要迴錢塘,便迴來一次?蛇@錢塘之地,是我和小水的故鄉(xiāng),承載的是我們迴憶,與他並無多少瓜葛!
“直到小水在錢塘生女。”
說到這,王勝還迴頭看了一眼李瑤,眼中就像是在迴憶過去:“那時,女娃似也跟我最為親近。隻是這一來二去的,李慕雲(yún)便說要和我比試一番。”
“可他在我手上,卻未走上幾個迴合。心胸狹隘,最後居然鬱結(jié)而終。”
“等我得知後,便去找小水?烧l曾想,小水居然先一步消失不見了。我沒得辦法,便在這錢塘地界上,隨便找了一家姓王的富戶,我為他們提供武力支持,他們幫我在錢塘府內(nèi)尋找小水的蹤跡。”
“直到十五年前,我終於找到了!
“可她先是將女娃送出,然後又自刎於江邊!
突然,心思更敏銳一點的盧清妍,發(fā)現(xiàn)了王勝故事中的一個漏洞,開口問道:“王家主,你說你隨便找了一家姓王的富戶?”
王勝聽了盧清妍的話後,笑著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體後,將自己的錦繡華服脫了下來。
在裏麵穿著的,則是一身短打的勁裝。
有一說一,這一身打扮配上他那略顯堅毅的臉,顯得更加合適。
此時王勝的整體風(fēng)格全然變了一個樣子:“知道為何那個狗屁知府認(rèn)不清我嗎?嗬嗬,我從來都是江湖客,未曾是過富家翁!
“我若想走,自會走的!
“王家是生是滅,與我何幹!
“不過江湖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肆意恩仇。王家供養(yǎng)了我十五年,而你卻一把火燒毀了王家十五年的經(jīng)營。景瑜,王家向我許下的最後一個願望,便是要你……死!”
在死字說出的瞬間,王勝猛然前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朝著景瑜打去。
一直站在景瑜身旁的淳於動,倉促間行進起拳,以一種和景瑜風(fēng)格完全不同的混元拳,一拳轟去。
瞬間,拳掌相接。
下一刻,淳於動的整個身體,被王勝這一掌直接打飛,離地三尺後,整個人撞到了牆上才停了下來?赏鮿,僅僅是停滯了一瞬,便再次揮掌而至。
可同時,遊光劍刺向王勝的眼睛。
聊了這麼長時間,陳光熙也早就到了。
迫不得已,王勝迴身,並一掌拍在陳光熙的劍身上。那帶著內(nèi)氣的一掌,精純無儔,陳光熙差一點便握不住手中的劍。
但不管如何,兩人合力,算是攔下來了王勝的進攻。
王勝側(cè)著身子,斜眼看著兩人,嗤笑道:“混元拳淳於動、遊光劍陳光熙,都如同李慕雲(yún)一般,沽名釣譽之輩。名頭大的很,手上卻沒什麼功夫!”
隻是在王勝說話的時候,盧陳二女拉著景瑜的四輪車就要逃。
然而,鄭某卻是輕輕躍起,直接從這個小院中翻了出去。並順勢兩掌,將原本守門的兩名拳館弟子擊飛。隻是於此同時,景瑜以飛星術(shù)擊出如意珠,直奔鄭某的喉嚨。
大驚之下,鄭某將雙手呈掌狀,放置在喉嚨之前,接住了景瑜的如意珠。
盧陳二女,揮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