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長臉所說,鍾無月這個四人小分隊是有自己的暗號的。一旦出現什麼變故,跟定會在約定地點的周圍,留下相應的暗號。
暗號會簡單的指明大致的變故類型、危險程度,以及大體的方向。
可當長臉迴去的時候,鍾無月三人不在,也並未留下任何暗號。可緊接著,那個嘴裏喊著“馮不寧擊殺喪門劍”的人,居然當著長臉的麵,直接自殺了。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太沒有理由。
而現在,楚狂人在焦急的等著,陸笛已經坐在了他隻手摭天的位置上。那個位置,意味著他是金戈會的五當家。而景瑜和長臉則坐在客位上,同樣等待著消息。
不一會,一個金戈會專門的健步之人,從外麵衝了迴來,進門後慌慌張張的拱手道:“大當家的,跟著六扇門的那些兄弟們,全都死了。”
砰的一聲,霸王有從桌子底下跳到了桌子上。
今天一天,霸王跳了好幾次了。
每一次都是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可站在桌子上麵,幾次想要開口可最終還是憋了迴去。楚狂人臉上的糾結是肉眼可見的。要知道,雖說霸王楚狂人是一個侏儒,身高不過四尺,可他的年齡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
一個形似娃娃的臉上,卻帶著胡須和皺紋,視覺衝擊感強烈。
但霸王之名,可不是空喊出來的。而是十幾年前,在衢州這地界上,帶人跟朝廷爭來的。
“除了老五跟兩位客人,其餘的人都先出去待命吧。”
在其餘的人都離開後,楚狂人迴到了自己的石椅上,說道:“兩位,現在該你們談談了。”
於是乎,先是長臉說了下之前鍾無月想要合作的意向,景瑜則將他上商船後見到的人,以及下了遊龍之後遭遇的事說了一遍。
然後,整個大廳裏,便傳來用手指敲擊石頭的聲音。
這個聲音能證明,霸王一直坐在他的位子上。
然後霸王便開口說道:“張捕頭,不管如何,金戈會和六扇門都不可能聯手。在衢州,你們查你們的案子,我們對付我們的敵人。”
“井水不犯河水!”
長臉說道:“大當家的,從現在來看,我們跟金戈會是有相同的敵人!”
霸王道:“有同樣的敵人,不代表我們就是朋友。官府的人,跟金戈會永遠都是敵人,區別隻在於今天開不開戰而已。”
長臉再道:“我們無意冒犯金戈會!”
霸王卻是堅決的道:“老五,送客吧。以後記得,我們金戈會,跟六扇門永遠不會是朋友。”
霸王最後定調了,陸笛也沒辦法,於是起身後朝著長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最後長臉和景瑜眼神交匯後,長臉便獨自離開了。
大廳內,除了霸王和陸笛,便隻剩下景瑜這一個外人了。
等待長臉離開後,霸王接著說道:“我信老五,既然老五願意為你擔保,我自然也就信你。”
之前霸王跟長臉說話時,景瑜還沒這個感覺。現在跟自己說話了,卻一直看不到人,景瑜是真的不習慣。但依舊對著那張他眼中的空座位,拱手說道:“謝大當家的。”
“隻是……,大當家如此堅決的拒絕六扇門,不知是何意。”
那張無人的石椅發聲道:“衢州這地界,金戈會跟朝廷是免不了一戰的。我不希望身邊有一群一直等著反水的同伴。”
“而且,算算時間,這一次的衢州之亂,說不準就是朝廷在後麵搞鬼呢。”
“老五也跟你們說了,有一股勢力在衢州,我們能感覺出來,可卻找不出來。除了朝廷,我想不到誰還能有這種手筆。”
聽了霸王的話,景瑜也是歎了一口氣。
金戈會把衢州經營的太好了。
除非霸王能帶著整個金戈會投靠朝廷,然後被朝廷分割、收編,再然後把人員打散到不同的地方。否則,把衢州經營的越好,朝廷那邊就越容忍不下去。
可如果真如霸王所說,當前的衢州之亂有朝廷的手筆,那誰又能代表朝廷的勢力呢?!
景瑜先是想到了鍾無月,緊接著又否定了。
再然後,景瑜想到一個人——一介書生馮不寧。
算算時間,那對閉耳不聞動手的,也有可能是馮不寧。突然間,景瑜想起馮不寧那張陰惻惻的臉。他若下手,就不可能隻是閉耳不聞。
景瑜突然大聲說道:“大把頭,我覺得二當家和四當家的,可能有危險。”
於是乎,霸王再一次跳到了桌麵上。
再次用他的小短手指著景瑜:“你的意思是……”
景瑜道:“雖說還不確定是誰冒用我的名字殺的三當家。但是,對方既然能下手殺的三當家,也肯定能殺二當家和四當家。”
“不知道二當家和四當家接了大當家的命令,是帶著少量兄弟迴來,還是帶著大量兄弟迴來。”
“若人多自然無事,若人少……”
楚狂人一聽,臉色一變再變,立馬從桌麵上跳下來,大聲說道:“老五,你帶著大隊人馬去接應老二,我去接應老四!”
景瑜迅速道:“人多則慢,不如我們三人先行出動,我跟陸大哥一起去接應二當家。金戈會的弟兄們準備妥當後,再兵分兩路接應我們!”
楚狂人轉頭看向陸笛,陸笛又是點了點頭。
於是楚狂人朝著景瑜拱手道:“那依景兄弟所言,今天先行謝過了,他日自當於景兄弟把酒言歡。”
說著,楚狂人在留下命令後,又是三人六匹馬,一人雙騎,從信安城奔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在還未分路之前,景瑜看著霸王騎在馬上,哪怕夠不到馬鐙,卻也是騎的飛快。
之後,跟霸王分路。
景瑜和陸笛兩人,快馬加鞭趕往江山。
今天這一天,景瑜便一直在騎馬趕路,先是跟長臉從龍遊出來趕往信安,然後被金戈會攔下再迴到龍遊。緊接著,再與長臉、陸笛兩人,從龍遊再次趕往信安。
而現在,再從信安趕往江山。
這次從信安城出來時,便已是傍晚,餘暉灑在大地上。可隨著最後的餘暉消失,月亮爬上枝頭時,兩人看到了一地的屍體。
而在遠方,還有兩人在打鬥。
終於,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