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一個信息提示之後,景瑜平白的升起了一絲戾氣。
從選項二的說法可知,在不知不覺間,景瑜已經被人當作了竹筏,有人想要踩著他過江。可問題是,到目前為止,景瑜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又是在什麼時候開始,成為了一枚棋子。
初出臨安?
綠竹山莊?
一瞬間,景瑜的腦子就在飛速的轉著,開始一遍一遍的迴憶曾經的經曆。就如同是查看曾經經曆過的對話記錄一般。
在杜律死的那天,呂章曾說過一句話,鍾無月是代表寒無義去邀請的呂章。而且也是通過了鍾無月的口,寒無義給了呂章某些承諾。
似乎從這裏,就開始出現多方鬥法的端倪了。
雖說後麵呂章經過調查後得知,銷金窟所得的金錢,並未進六扇門的口袋。可要說杜律所做之事,沒有神侯鍾雄的默認,也是一萬個不可能。
錢塘這麼重要的地方,一定有多方盯著。
那銷金窟的金銀流向,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通往廠衛的大門。
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的,那銷金窟的一把火,得罪的就不止一個明麵上操持銷金窟的王家,而是王家背後的廠衛,以及某種程度上的六扇門。
而景瑜,卻依靠著鍾無月的腰牌,把呂章這個邊疆出身的殺星,從臨安名正言順的引到了錢塘。
這件事最終的結果,便是呂章殺了杜律。
所以,四大神捕之首的寒無義,跟六扇門之主,日月當空的神侯鍾雄,似乎就不是一條心的。
如今的棋盤從錢塘轉道衢州,可在廠衛眼中,自己在錢塘的所作所為,確實在幫寒無義的忙。再之後,馮不寧親自下場跟著自己。
廠衛的事現在清楚了,那寒無義的後手呢。
除了錢塘之事,寒無義現在主辦的,可是人傀案。為何在衢州地界上,還沒聽到有關寒無義的消息,原本在信安準備集合的鍾無月,又去了哪裏。
在瞬間,景瑜想清楚上麵的事後,便將注意力放到係統給出的兩個選項上。
艸,留下來,幹他們丫的。
江湖話本篇,那麼拚命的搞事,不就是為了盡快的變強嗎。現在終於變強了,再憚憚怵怵的,就對不起當初遇到的那些危險了。
而且,就現在景瑜的武功來說,這衢州,能讓他忌憚的人,也就那麼幾個。甚至真要是拚命的話,他身上的小技巧,足以坑死那幾個人!
【選擇,選項二。】
現在決定已經下了,再如何也都沒迴頭路了。在蘇雪棠和練紅塵眼中,景瑜在停頓片刻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蘇雪棠說道:“師姐,有幾個事需要跟您確定下。”
練紅塵聞言,便當即說道:“你們兩個聊,我出去等你們。”
在練紅塵離開後,蘇雪棠先聲說道:“弟弟這是打算拜入我戲子一脈了?”
景瑜道:“先過了衢州這一關。”
蘇雪棠點頭後道:“那弟弟有什麼需要問的?”
景瑜說道:“小弟我畢竟出入江湖不久,對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們不甚了解,需要師姐指點一二。”
蘇雪棠道:“弟弟直說便好。”
景瑜說道:“以姐姐親眼見過動手的枯槁老人為例,跟他相比,六扇門神捕寒無義、血雨樓一點紅、騰蛇穀四惡、金戈會霸王、廠衛馮不寧、藥王穀棄徒楊三財,以及此時在衢州的賭徒一脈、騙子一脈的人,姐姐認識幾人?這幾人的武功又如何?”
蘇雪棠抬頭看著景瑜,小心詢問道:“要不,咱們現在北上吧。”
景瑜笑道:“並非全是對手,知己知彼罷了。”
聽言,蘇雪棠明顯鬆了一口氣。
大概兩刻鍾之後,景瑜重新出現在了甲板上。此時練紅塵筆直的站在船首,看著周圍聚集的瘋狂的人群。在景瑜走出來後,練紅塵問道:“怎麼樣景公子,是否打定主意了。”
景瑜說道:“被當作棋子是不爽。可就算我想掀了這棋盤,先不管能力夠不夠,最起碼也要知道抓手在哪裏,我們該怎麼掀。”
聽了景瑜的話,練紅塵的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景公子是否忘了,我所知的騙子一脈,可是在齊君恆周圍的。這個死人複活的彌天大謊既然是騙子一脈撒下的,那隻要跟著齊君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還有齊君恆的那個女兒,那些騙子騙著齊君恆,讓他帶著自己女兒的屍身來到衢州,一定有什麼特殊的說法。”
景瑜問道:“你知道齊君恆現在在哪裏?”
練紅塵笑道:“景公子這是忘了舍妹。從齊君恆的商船離開後,我在找烈陽豪,而舍妹則一路跟蹤齊君恆。這衢州,朝廷的人想要做什麼麻煩的很,但我商人一脈,可沒這些掣肘。”
景瑜道:“好,我們返迴信安!”
於是又在萬眾矚目中,景瑜帶著練紅塵,乘坐著來時的快船,再次反向趕往信安。
這次雲袖舞坊之行,收獲遠超預期。
衢州的亂,基本看懂一半了。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另一半一個一個的揪出來,然後問問他們,是敵是友。這一次,景瑜是真打算掀一次棋盤了。
一艘快船,順江南下。
船上不過三人,金戈會的船夫、景瑜、練紅塵。
景瑜心中明白,在雲袖舞坊周圍的萬千個瘋狂粉絲中,一定有著各路人馬的眼線。而當景瑜和練紅塵從雲袖舞坊出來後,一切都意味著明牌了。
就算之前不知道練紅塵身份的,現在也肯定有所猜測。
接下來,就看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經過這一天的奔波,此時又到了傍晚。
於是,夕陽西下,陽光灑在江麵上,一個人抱著一把劍,站在一片竹筏上,飄飄蕩蕩的攔住了景瑜三人的去路。那次在胡同小巷中的見了一眼背影,思緒萬千。沒想到,還未過幾日,便在此時看了一個正臉。
血雨樓,一點紅。
景瑜讓船夫停船,站在最前麵,對著麵前的一點紅拱手道:“我想了很多人,就是沒想過,最先來攔我的,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