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和邊疆有關?!
如果是,那就真的和呂章有關係了,而且除了呂章之外,景瑜還想起一個故人。原騰蛇穀七兇之一的穿心箭墨懸鵠。
如此說來,墨懸鵠的深仇大恨,也和“美人”相關。
“明白了。”景瑜看著寒無義,再次問道:“剛剛寒神捕說自己是‘長生訣’的當事人,這又是什麼意思?!”
寒無義道:“剛剛你也說了,奇物進京的消息傳開之後,江湖便開始了捉對廝殺。那他們以什麼分的隊。”
“所謂奇物進京,先不管奇物是什麼,那便總要有押送者。”
“也會有攔截者。”
景瑜接話道:“‘祥瑞走’的水路,原定計劃中進行攔截的應該是當初的長江第一大幫滄淵閣。可卻被泣血宗、芙蓉畫苑、心相齋三方聯合提前襲殺了。至於最後的護送方和攔截者是誰,還不知道。”
寒無義道:“多謝景兄弟的消息了。如此一來,倒也解開了一些其他的事。”
“我所關注的,還是聚焦在長生訣上。”
“長生訣從慈州出發,路上的押送者我還在確定。身份特殊,現在不敢多言。而攔截者,則是在二十年前,被稱為三武世家的三個武學家族。”
景瑜瞳孔收縮,提前準備等待寒無義接下來的消息。
“所謂三武,指的其實是三個宗師境的高手。”
“他們分別是,寒武、鍾武、趙武!”
景瑜將眼睛瞇了起來:“這三個名字……”
寒無義道:“寒武是我爹,鍾武是神侯的兄長。至於趙武,不是我的長隨,而是另一個和景兄弟也多少有些淵源的人。”
“臨安,金鷹鏢局,趙宣之父!”
如果說寒武和鍾武兩人,對景瑜來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話,那趙宣的父親,則是一個毫無頭緒的消息了。
緊接著,景瑜腦子轟的一聲,有些信息又串起來。
“長生”的出發點是慈州。
而慈州境內最有名的,便是太嶽山羽玄門。
如今羽玄門內,景瑜唯一有所接觸的,便是那位被稱為侍豬郎的張三。以及,因為受不了喂豬的苦,偷偷下山的宋九計。
又巧了,金鷹鏢局的人憑空消失了。
而張三卻在鏢局的舊址處,找到了宋九計的殘留氣味。
似乎,過往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長生”二字。也就是說,引起臨安事件中,金鷹鏢局的那一趟要命的鏢,肯定是和“長生”有關的。
騙子一脈的在找“長生”的消息!
同樣,寒無義的話,也解釋了他為什麼執著於“長生”。因為他的寒家,也是當年捉對廝殺的一方。而他的父親,同樣死在了二十年前。
一個宗師境的絕頂高手隕落,往往意味著一個武學世家的沒落。
但這裏麵最幸運的便是鍾家。
鍾武隕落後,又出了一個鍾雄。鍾雄撐起了鍾家的門楣,也當上了日月當空的神侯。同樣將寒無義放在了四大神捕之首的位置上,也算是拉了寒家一手。
可趙家呢?
整個趙家卻像是真的坍塌了一般,趙武之子趙宣,帶著殘餘的幾個人,去了臨安,在當地開了一個鏢局。
在往後的二十年中,趙宣都不敢談起二十年前的事。甚至有人問到祖上,也隻是說一句祖上也是以走鏢為生。
雖未改姓,但也相當於埋名了。
“奇物進京到底意味著什麼。為什麼二十年前的天下宗師們,一個個的攪進這漩渦。據我所知,包括三武在內,已經不少於七名宗師,死於那場紛爭了。”
“更甚至……,整個江湖有種被殺斷代的感覺。”
寒無義看著景瑜:“所以,這一切一定與皇室有關。隻有這樣,朝堂上的人,才會一個個的三緘其口,沒有任何人敢於談起此事。而且,這三路奇物,‘長生’是護送失敗了,‘祥瑞’應是出了意外,隻有‘美人’成功抵京。”
“因此,邊軍在這二十年間經曆了幾次大換血後,已經打探不到任何關於‘美人’的消息了。”
“此次青州,先是一個九流門的內鬥幾乎將‘祥瑞’之事攤在了明麵上。而‘長生’之事,似乎也在等待著發酵。”
“所以,深宮大內也會來人。”
“景兄弟,在益都還要多加小心。除了剛剛那些不知名的麵具人外,廠衛的似乎也在找你。”
景瑜點了點頭:“謝寒神捕了。”
廠衛找他,就應該是馮不寧的事了。衢州事件後,楊三財到牛家村找過景瑜。在當時的消息中,馮不寧還在霸王手中。
霸王放棄衢州的根據地,想將金戈會撒向整個江湖。而穿心箭也在尋找二十年前的力量。再加上練無涯的支持,三者聯手,按說應該能鬧出一些大動靜。
可時至今日,卻是悄然無聲。
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更不清楚馮不寧的狀況。
寒無義道:“對我來說,我隻想知道二十年前的真相。我想知道我爹為什麼會參與奇物進京之爭。”
“不管奇物是什麼,我對它們都無所求。”
“所以,接下來我會幫你應對賭局一事,也請你幫我應對‘長生’之事。”
景瑜疑惑的看著寒無義:“神侯呢?”
寒無義道:“神侯也是三緘其口的官員之一。”
景瑜看向鍾無月。
鍾無月道:“我有我所求。”
景瑜點頭:“明白。”
在離開六扇門的駐地之前,景瑜還是跟呂章單獨聊了幾句。隻不過時至今日,已經算的上物是人非了。
昔日的師徒,如今的實力卻發生了偏轉。
隻不過如鍾無月所說,她有她所求。而作為邊軍出身的呂章,他跟著寒無義,自然也有他的所求。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終於在有心人的挖掘之下,將所有的人再次連接了起來。
最終,呂章隻是拍了拍景瑜的肩膀,並未多說什麼。
從六扇門的官廨出來,依舊隻有景瑜和陳昂兩人。
陳昂問道:“真要卷入其中嗎。真的說起來,二十年前的事,與你與我,其實都沒什麼幹係。”
景瑜道:“所謂江湖,身不由己。”
陳昂笑道:“也是。”
江湖紛爭,皆起於利益。而利益之爭,由不得你參不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