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城內的亂戰,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午時,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刹恢觞N,在聽到遠遠飄來的這句話後,景瑜突然覺得有些陰冷。
忽然間,空中傳來烏鴉的叫聲。
一行人抬頭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吹竭@一幕,眾人心中都有些壓抑。
所謂烏鴉食腐,景瑜等人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裏遇到如此多的烏鴉。
隻是那刺耳的啼叫,像是在散播某種不祥的信息。
於是,聽著烏鴉的啼叫,景瑜幾人順著那句話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遠遠的,有一柄特製的轎子。轎子的核心部分是一把椅子,而作為轎子的轎桿,不是相互平行的,而是交叉的。
即以椅子的為主向左前、右前、左後、右後四個方向各支出一根轎桿。每根轎桿,由兩人共同抬著。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個八人抬的椅子,椅子上慵懶的坐著一個人。而在此人身邊,還有一個人站在旁邊,隨著椅子的節奏,寸步不離、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陸遷看到這個場麵之後,神情變的著急起來:“廠衛督主!分散撤,能走一個是一個!”
說完後,幾個小偷一脈的人,瞬間作鳥獸散狀。
最後的最後,陸遷還拉了下景瑜。
不過景瑜微笑著搖了搖頭。
陸遷便先行離開了。
在所有人都走後,陳昂道:“怎麼,咱倆不跑?”
景瑜道:“要是沒鐵烈那一出,咱本不就是想見下這個督主嗎。宗師境的高手,到眼前了,走不掉的!
“再說,進青州之前,咱倆做了這麼多準備,不就是想弄死一個宗師嗎!
“我看他就挺合適的!
要知道,相繇九現可是這位督主所創的武學。以景瑜對相繇九現的了解,除非他們現在將雲龍三折練到大成,否則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根本跑不掉的。
也正因此,陸遷說的是“分散撤,能走一個是一個”。
景瑜說不走,陳昂就站在景瑜身邊陪著他。陽光之下,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那位督主的轎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身前兩丈的距離。
八個轎夫將轎子放下後,便單膝跪在了地上,就像是在等著隨時起轎一樣。
那位督主此時手裏拿著一個橘子,一瓣一瓣的扒著。而一直在他身旁伺候的那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微微低著頭。
如今已經來到景瑜的麵前了,督主也是不急,依舊慢慢的吃著橘子。
隻見他穿著鐵灰色的三爪蛟袍,枯瘦指節扣著鎏金錯銀的護甲。那張被宮刑刀刮去棱角的臉,此刻爬滿刀刻斧鑿般的皺紋。
如果說督主的外貌完全符合一個得勢老太監的刻板印象的話,那一會站在他旁邊的人,就奇怪的多了。
他身形極為消瘦,行走時左肩微傾。哪怕如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也能看出左側偏低。其左腿上,應該是有什麼傷。而更獨特的是,明明眉目如刀削般鋒利,可左眼瞼下垂似倦怠,而右眼則是鑲嵌著一顆假眼。
一時間,都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瞎子。
看到這個外貌特征,景瑜也知道此人正是四使之一的青龍使淩九淵?。
場麵很安靜,直到督主吃完橘子。
“膽子倒是夠大。”督主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橘絡,用太監那種特有的聲音說道:“如今的江湖人,見了灑家還能不跑的,可不多見了!
聽到督主的話,陳昂想要迴懟兩句,可被景瑜給攔下了。
景瑜道:“既然跑不掉,就不如不跑了。”
督主點了點頭:“九淵最近一直在收集你的資料。灑家是萬萬沒想到,我的相繇九現連不寧都沒練出什麼名堂,在你手上倒是大放異彩!
“如何,要不要來我廠衛!
說著,督主的身體往前傾了傾:“以你的資質,我保你成為下一任的督主!
在督主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一旁的淩九淵那垂下的左眼,微微的動了動。
可陳昂總算是憋不住了:“都說人老成精,可就你們這些人,人夠老,就是一直沒有精。還你保,誰不知道廠衛的督主的位置,都是安樂堂的那些老家夥定下的!
“雞飛蛋打的無後之人,在這淨說些沒有下麵的話。”
可能是因為陳昂罵的有一點點過了,督主聽了並不開心。原本還想跟景瑜多談兩句的他,眼神突然看向陳昂。
眼睛一睜一眨之間,一道劍意直奔陳昂而去。
好在陳昂早有準備。
在那道劍意襲來的瞬間,陳昂用自己融合後的佛怒紅蓮,硬生生接住了督主的劍意。
督主有些好奇的看著陳昂:“九淵,你的資料有些不對啊。這個陳昂,要比你知道的那個,厲害上不少!
“還是說,因為跟你景瑜同路之後,這武功修為又精進了許多?”
這一刻,淩九淵的身形更低了。
隻是此時督主已經動手了,景瑜也不想再等了:“你有想過你會死在這嗎?”
督主也來了興趣:“喔~,灑家還真沒有呢。怎麼著,憑你也想殺我?!”
景瑜:“想!”
說著話,隻見景瑜雙手一甩,便把拳頭夜吼帶在了手上。就在景瑜準備從自己的物品欄開始往外掏東西的時候,又有一人來到了這個即將開戰的戰場。
食蛇神君,卓一凡。
“景小子,這江湖也要講個尊老愛幼。你既然不想痛痛快快的跟我打一架,那現在這個契機,就讓給老夫吧!
話語剛落,卓一凡擋在了景瑜的身前。
“前輩……”
景瑜想說些什麼,卻被卓一凡搖了下手打斷了。卓一凡看著督主,笑道:“最近這些年,江湖事都是鍾雄在打點,你有多少時間沒踏入江湖了!
督主的眼神發冷:“卓一凡,是你自己要找死,還是雲棲宗要造反?!”
卓一凡冷笑著看著督主:“都是老不死的了,別拿這些空話嚇唬人。你我都知道,二十年前所謂的三奇物進京,是為了什麼!
“二十年過去了,又因為一個一模一樣的理由,要再來一遍!
“如今賭徒一脈主動入局,便意味著你們撕毀了江湖契約。”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做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