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星劍懸在青銅人形眉心三寸處,劍格處的眼球劇烈震顫。淩九霄的銀白瞳孔微微收縮——這個自稱\"淩太虛\"的存在,身上竟同時流動著太虛與太陰兩種劍氣!
\"你不是他。\"淩九霄劍指不動,\"初代持劍者還在母劍中。\"
青銅麵容扭曲變幻,最終定格成楚無涯的模樣:\"這樣呢?更容易交流嗎?\"聲音依然是金屬質感,卻帶上了楚無涯特有的溫和語調。
紫蘇的異色雙瞳突然流下血淚:\"小心...它在讀取我們的記憶!\"
仿佛印證她的話,青銅人形再次變形——這次竟同時展現出淩九霄與慕清雪的特征!左半身銀白如太虛劍氣,右半身紫金似太陰劍魂,胸口處卻有個與誅星劍完全吻合的凹槽。
\"讀取?不,我是共鳴。\"人形的聲音分裂成雙重音調,\"就像你們體內流動的,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誅星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劍鳴。劍格眼球射出一道銀光,將青銅人形胸口的偽裝撕開——裏麵跳動的不是心髒,而是一團蠕動的青銅液體,液體中浸泡著半截劍尖!
\"太虛母劍的碎片...\"淩九霄瞬間明白過來,\"當年初代持劍者自封時,故意留下的後門?\"
青銅人形突然大笑,笑聲震得周圍砂石浮空:\"後門?不,這是囚徒的鐐銬!\"它猛地撕開胸膛,那團青銅液體如活物般撲向誅星劍,\"他把自己和我們都鎖在了一起!\"
淩九霄旋身避讓,誅星劍畫圓形成光幕。青銅液體撞在光幕上,竟發出萬千人同時慘叫的聲音。液體表麵浮現出無數麵孔——全是曆代守劍人的樣貌!
紫蘇突然抱頭跪地,劍格晶體中的慕清雪虛影劇烈閃爍:\"它在...同步...所有守劍人的意識!\"
淩九霄劍指抹過誅星劍身,銀白劍光如瀑流瀉。劍光中浮現出九道虛影——分散各地的八位守劍人,加上阿無沉睡的靈體,全部被劍氣暫時護住。
\"沒用的。\"青銅人形重新聚合成楚無涯的模樣,\"劍種已經發芽,輪迴不可阻擋。\"它指向天空,\"看,第十星正在歸位。\"
晴朗的晝空中,那顆本不該可見的星辰正變得越來越亮。更詭異的是,星辰周圍開始浮現出青銅色的光暈——與母劍劍格豎瞳的光澤一模一樣!
誅星劍突然自主行動。劍尖刺入地麵,銀白劍氣如根係般在大地深處蔓延。淩九霄通過劍身感應到,整個世界的太虛劍氣網絡正在蘇醒——從東海劍閣到北冥玄宮,九大秘境的鎮壓陣法同時亮起!
\"你激活了警戒?\"青銅人形首次露出驚訝,\"不對...這是...\"
\"初代守劍人的布置。\"淩九霄銀瞳中倒映出地下劍氣流動的軌跡,\"你以為楚無涯是唯一的保險?\"
南海突然沸騰。無數青銅鎖鏈破水而出,卻不是攻擊他們,而是纏繞向空中的第十星!每根鎖鏈上都刻滿古老的禁製符文,與誅星劍的劍氣完美共鳴。
青銅人形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身體開始崩潰:\"不可能...這些鎖鏈應該已經...\"
\"被母劍腐蝕了?\"淩九霄冷笑,\"你忘了誅星劍的真正能力。\"
他舉起誅星劍,劍格眼球突然脫離劍身,懸浮在空中。眼球瞳孔中映照出的不是現在的場景,而是三千年前的畫麵:初代持劍者將自己的左眼煉成\"真實之瞳\",右眼煉成\"虛妄之鏡\"。
\"真實之瞳能看破一切偽裝。\"淩九霄指向崩潰中的青銅人形,\"而你...不過是母劍排泄的殘渣!\"
這句話如同致命一擊。青銅人形徹底瓦解,露出核心那團蠕動的液體。液體中央的劍尖碎片瘋狂掙紮,卻無法掙脫誅星劍氣的束縛。
\"現在,告訴我真相。\"淩九霄劍尖抵住液體,\"你到底是誰的造物?\"
液體表麵浮現出一幅畫麵:星空深處,母劍劍格豎瞳中那個被鎖鏈束縛的身影——初代持劍者,正在用最後的力量分離著什麼。而被分離出的黑影,化作了眼前的青銅液體!
\"原來如此。\"淩九霄恍然大悟,\"你是初代持劍者斬出的''惡念'',卻被母劍捕獲培育...\"
紫蘇突然驚唿:\"小心!\"
液體中的劍尖碎片突然自爆!衝擊波將誅星劍震飛,一道青銅光芒直射淩九霄眉心。千鈞一發之際,懸浮的眼球自動擋在麵前,與青銅光芒同歸於盡。
當光芒散去時,淩九霄發現自己的視野變了——右眼依然銀白,左眼卻變成了紫金色!而更驚人的是,誅星劍的劍格處,不知何時重新長出了一顆眼球——這次是純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星芒。
\"這是...\"他摸向自己的左眼。
紫蘇顫抖著指向他的眼睛:\"慕清雪...的劍魂...\"
誅星劍飛迴淩九霄手中。接觸的剎那,一段被封印的記憶突然解封:
三年前那個最終時刻,慕清雪並非單純犧牲。她將自己最純粹的太陰劍魂注入淩九霄右眼,而左眼保留的則是淩太虛的\"真實之瞳\"。這才是紫蘇異色雙瞳的真正來源——她繼承的不是兩個人的眼睛,而是一個人雙眼中的雙重傳承!
\"雙重保險。\"淩九霄輕撫劍身,\"初代持劍者分離善惡,淩太虛分割虛實,我與慕清雪則...\"
\"融合了所有可能。\"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插入。海灘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蓑衣老者——正是當初在碼頭用煙袋鍋抵擋劍傀的那位!
老者摘下鬥笠,露出那雙沒有瞳仁的銀白眼眸:\"好久不見,師弟。\"
淩九霄誅星劍微顫:\"你是...\"
\"天機閣第一任閣主。\"老者煙袋鍋輕敲地麵,\"也是淩太虛安插在守劍人體係中的...第三重保險。\"
隨著他的話語,誅星劍上的黑色眼球突然投射出立體星圖。圖中十顆星辰的位置與之前截然不同,組成了一把劍的形狀——劍尖是誅星,劍格是太虛與太陰雙星,而劍身七顆星辰則分別對應七種不同的劍道。
\"十絕劍陣不是殺陣。\"老者指向星圖,\"是淨化之陣。\"
紫蘇突然按住自己劇痛的右眼:\"但還差最後一塊碎片...第十星...\"
老者與淩九霄同時抬頭。天空中,被青銅鎖鏈纏繞的第十星突然爆發刺目光芒。鎖鏈寸寸斷裂,星辰加速墜落——方向正是他們所在的位置!
\"不是碎片。\"淩九霄誅星劍直指墜星,\"是劍心!\"
老者煙袋鍋突然炸裂,露出裏麵藏著的一枚晶瑩劍種:\"師弟,是時候了。\"
淩九霄接過劍種,毫不猶豫地按入自己胸口——那裏正是當年取出初代種子的位置。劍種入體的剎那,他的身體開始能量化,卻不是星淵中的銀白色,而是純淨透明的劍光形態。
\"記住...\"老者的身體開始消散,\"誅星劍的真名是...\"
墜星與淩九霄相撞的瞬間,沒有爆炸,隻有一聲清越劍鳴響徹天地。當光芒散去時,海灘上隻剩紫蘇一人。誅星劍懸浮在她麵前,劍格處的黑色眼球已經睜開,瞳孔中倒映著星空彼岸的景象——
母劍劍格豎瞳的束縛鎖鏈全部斷裂,那個被囚禁的身影終於抬起頭,露出一張與淩九霄九分相似的麵容!
\"初代...\"紫蘇剛喊出口,突然發現誅星劍上多了一行小字:
【初心不改,方得誅星】
劍身輕顫,傳出淩九霄的聲音:\"召集所有守劍人,最終的戰場不在這裏。\"
紫蘇看向天空。第十星墜落的位置,一道橫貫天地的劍痕緩緩浮現。透過劍痕,可以看到母劍正在調轉方向——不是朝向這個世界,而是指向...
\"星淵!\"紫蘇恍然大悟,\"你要在初代持劍者的牢籠裏決戰?\"
誅星劍沒有迴答,隻是射出一道劍光指向北方。紫蘇的異色雙瞳看到八道劍光正從世界各地飛來——八位守劍人正在趕來。而第九道劍光...
她低頭看向劍格晶體,裏麵的慕清雪虛影已經變成完整的靈體,正對她溫柔微笑。
\"我明白了。\"紫蘇握住誅星劍,\"十絕劍陣需要十位持劍人...\"
\"而最後一位,是重生歸來的淩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