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他的腳剁下來喂狗!”
李道城雙眼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猛地掙開毛無絕的雙手,整個人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怒氣衝天,那架勢恨不得立刻追上去,將丁恆山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道哥,冷靜冷靜啊!”
毛無絕急得滿頭大汗,一邊伸手想要再次攔住李道城,一邊扯著嗓子大喊,試圖讓他恢複理智。
可此時的李道城就像一頭發狂的公牛,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滿心滿眼都是要將丁恆山狠狠教訓一頓的念頭,甚至恨不得殺了他來助助興。
“唿……深唿吸,我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李道城緊閉雙眼,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不斷地說服自己,努力壓製著內心翻湧的怒火,連著做了好幾次深唿吸。可那笑容卻帶著幾分滲人的意味,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若不是因為丁既白的父親還在丁恆山的掌控之中,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追殺丁恆山到天涯海角,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辛苦小哥了,這點錢你拿著。”
葉蕭漫步在院子裏,看著曬得滿滿當當的院子的被子,臉上露出了十分滿意的笑容,隨手掏出一個錢袋,遞給正在一旁休息的趙子禕。
“不,不用了……”
趙子禕先是一愣,隨即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眼神中滿是詫異。他怎麼也沒想到,幫葉蕭洗了一次被子,竟然還能得到報酬。
“一定拿著,下次還有要洗的,還得麻煩你。”
葉蕭一臉真誠,完全把趙子禕當成了自家專屬的洗衣工人,那語氣仿佛在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不是洗衣服的!”
趙子禕下意識地反駁道,可就在他打開葉蕭給的錢袋的瞬間,眼睛一下子被裏麵的靈石閃得睜不開。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緊接著,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
“是,下次要還有這樣的好事,請少爺盡情吩咐我哦。”
沒辦法,葉蕭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作為大長老的孫子,他每月的零花錢僅有十塊靈石,而且還時常因為調皮闖禍被克扣。
可這次給葉蕭洗衣服的報酬,他粗略數了一下,錢袋沉甸甸的,起碼有一百多塊靈石,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筆巨款。
“道哥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迴來?莫不是騙我,想要躲過試藥?”
葉蕭手持紙扇,輕輕敲著下巴,低眉沉思。
片刻後,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不行,我得親自去抓人。”
說著,便叫上趙子禕,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熱鬧的集市上,人來人往,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葉蕭剛踏入集市,就敏銳地發現聖墟門內多了許多其他宗門的弟子。
尤其是補天宗的人,他們統一穿著米黃色的衣袍,頭戴標誌性的帽子,腰間掛著一串骨製鈴鐺,每走一步,鈴鐺就發出清脆的叮叮當當聲,十分引人注目,想不注意到他們都難。
“補天宗的人來聖墟做什麼?”趙子禕跟在葉蕭身旁,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異常情況,忍不住開口問道。
隻見那些補天宗的弟子步調整齊,彼此之間的距離精確到不足半米,他們緊緊跟在一位黑袍中年男人身後。
那中年男人眉頭緊鎖,兩條粗眉擰成了一個“川”字,滿臉胡子拉碴,表情嚴肅,眼神中透露出憤怒,仿佛前方有什麼讓他極為氣憤的事情。
“別看了,洗衣小哥,走吧。”
葉蕭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試圖將注意力從補天宗眾人身上移開。
補天宗帶著這麼多高級弟子突然出現,實在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況且,這些弟子修為不低,最高的達到了煉氣後期,最低的也有煉氣中期,如此陣容,不得不讓人警惕。
“葉少你先走吧,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衣服沒洗完。”
趙子禕看著補天宗眾人遠去的背影,內心十分糾結。
他身為大長老的孫子,此刻無法坐視不管。
自己爺爺現在是大長老,且代行掌門之事,可不能讓補天宗的人在這個時候搗亂,破壞聖墟門的安寧。
葉蕭無奈地看著趙子禕匆匆離開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繼續搖著扇子向前走去。
其實,他心裏清楚,就算趙子禕去了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補天宗弟子突然出現在聖墟,大長老他們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隻是不知道他們作何打算。
主殿大廳內,氣氛卻與外麵的緊張截然不同。
幾個長老圍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麻將牌,個個表情專注,莊嚴肅穆,仿佛在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會議。
“幺雞!”三長老興奮地將手中的牌拍在桌上,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我碰!”六長老眼疾手快,迅速將麵前的牌推倒,伸手去拿三長老打出的幺雞。
“老三你別耍賴,打出的牌咋還往迴收?”六長老一邊搶牌,一邊大聲指責道。
“那不算,我還沒有想好。”
三長老緊緊抓住牌,死活不肯放手,嘴裏還嘟囔著。
“死老頭你總這樣,以後誰還跟你一起打牌?不玩了不玩了!”
六長老搶不到牌,氣得滿臉通紅,將麵前的牌一股腦推倒在桌上,站起身來,作勢要離開。
“老三老六別裝了,你們兩個每次要輸了就故意吵架,想逃是不是?先把你們輸的錢拿出來。”
坐在正中央的大長老叼著煙鬥,不緊不慢地說道。
其他長老也紛紛附和,直到三長老和六長老極不情願地將輸掉的錢拿出來分了,這場小小的風波才暫時平息。
“爺爺!爺爺!”
就在這時,趙子禕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長老聽到聲音,臉色驟變,連忙站起身來,著急忙慌地對其他長老喊道:
“快快快,這臭小子來了,趕緊收拾東西!”
大長老手忙腳亂地把牌揣進懷裏,其他長老也趁亂將還沒分完的錢順手藏在自己衣袖之中。
一時間,大廳裏亂作一團,椅子被碰倒,牌散落一地,場麵十分狼狽。
“爺爺!你們怎麼在這?各位長老也在?”趙子禕一進屋,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長老們站成一排,個個麵色紅潤,還有些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他看著這些長老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心裏暗自嘀咕:這些老頭大白天關著門在幹什麼呢?
“又怎麼了?急急忙忙的。”
大長老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其他長老也各自坐到位置上,努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爺爺,我看見補天宗的人來了。”趙子禕顧不上多想,連忙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來就來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大長老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仿佛補天宗的到來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爺爺!他們是突然出現的,帶了好幾個高級弟子,看起來可兇了。”
趙子禕急得跳腳,滿臉焦急地說道。
“哦,那他們帶禮物了嗎?”
大長老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經地詢問,那表情仿佛在說,隻要帶了禮物,一切都好說。
“爺爺!”
趙子禕差點被自己爺爺的話氣暈過去,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爺爺關心的竟然是禮物。
“好了好了,來就來了,看你的樣子也知道這些人串門都是空著手來的。”大長老擺了擺手,一臉嫌棄地說道。
趙子禕隻感覺自己的血壓直線上升,差點就要被自己爺爺氣到英年早逝。
“爺爺重點不是這個,是他們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怕他們會對聖墟不利!”
趙子禕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耐心地解釋道。
“那你放心吧,沒有的事。”大長老滿不在乎地說道。
“為什麼?”趙子禕一臉疑惑地問道。
“那是因為咱們聖墟根本沒有什麼好東西了,就算是路邊的狗都不來。”
四長老突然搶答,臉上還帶著一絲自嘲的笑容。
“怎麼會,我們聖墟不是有聖甲嗎?”
趙子禕一時嘴快,話剛出口,就感覺氣氛不對。
大長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其他長老看似麵無表情,可耳朵卻都悄悄地豎了起來。
“胡說,你忘記幾年前我們宗門被悍匪搶劫一空的事情了?要是有那東西,我們也不至於跌到下流宗門?”大長老嚴肅地說道。
聽到這個,其他長老也都默默地收起了耳朵,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的神情。
的確如此,幾年前掌門無緣無故失蹤,聖墟門便一日不如一日,本來就日漸沒落的宗門更是一落千丈,如今早已不複當年的輝煌。
“好了,他們補天宗隻是過來聯誼的,為那些高級弟子物色對象的,沒事了出去玩吧,我們還要打牌……哦不,還要商量大事呢。”
大長老說著,就把趙子禕往門外推,然後關上門,迅速迴到桌前,繼續洗牌,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趙子禕站在門外,一臉無語,內心的無奈和震驚難以言表:。。。。。
“公子好眼光,這個簪子可是用琉璃石花費了人力七七……二十一天做的呢。”
集市上,一個小販滿臉堆笑,熱情地向葉蕭介紹著手中的簪子。
葉蕭拿著簪子的手微微停頓,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看著小販,心中暗自覺得好笑。
這小販連基本的算數都沒搞清楚,還在這一本正經地忽悠人。
“公子怎麼了?不喜歡嗎?我這邊還有呢,這個是清妖石做的步搖花,曆時七七三十二天呢。”
小販見葉蕭表情有異,連忙又拿起另一件飾品,繼續吹噓道。
葉蕭內心一陣無語,臉上卻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就這兩支吧,包起來。”
葉蕭實在懶得和小販計較,想著趕緊結束這場鬧劇,便隨手掏出靈石,買下了這兩支飾品。
“公子哥哥!”就在這時,葉蕭的胳膊突然被人抱住。他迴頭一看,原來是管青嫣。
“嫣兒妹妹怎麼也出來逛了?”
葉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
他逛胭脂攤時就遇到了管青嫣,兩人相談甚歡,一見如故,便一起逛了一整天。
“我聽師姐們說今日集上熱鬧,便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公子哥哥也在,還未請教哥哥姓名。”
管青嫣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天真地說道。
“是我不好,忘記告訴你了,我叫葉蕭,見過嫣兒妹妹了。”
葉蕭微微一笑,對著管青嫣行了一個禮,舉止優雅,風度翩翩。
“哈哈,葉哥哥客氣了,今天也陪嫣兒一起逛逛吧?”
管青嫣一聽葉蕭的名字,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拉著葉蕭的胳膊,撒嬌地說道。
“也好,我索性也無事可做,便與你一起。”
葉蕭溫柔地看著管青嫣,點頭答應道。
見他答應,管青嫣高興得像一隻歡快的小鳥,緊緊摟著葉蕭的胳膊,再也舍不得撒開。
兩人並肩走在集市上,歡聲笑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