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為自己的計謀感到高興。
都不用派人下毒暗殺,隻斷了管氏那賤婦吃的鹽,就能讓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難道她還能寫家書跟京城娘家要鹽不成?
那邊又能給她送來多少。
自己隻需派人到來往北地的路上設卡,嚴查過往貨物,南邊的鹽就運不到落風鎮。
世子想救濟她?救得了留園的人,救得了整個落風鎮的百姓?
到時落風鎮百姓買不到鹽,群情激憤跳起來罵,口水都能把管氏淹死。
落風鎮自然也就恢複原樣了。
管氏那賤婦還想替她兒子爭取落風鎮做為封地?做她的美夢。北齊每一寸土地都是她乾兒的。
“怎麼不說話?管氏可是沒鹽吃了?”
柳知意看著麵前的眼線。心情頗好地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新染的指甲。
“這北齊比北燕就是多有不如,這指甲花的顏色都找不全。”
抱怨了幾句。
罷了罷了,誰叫陸郎在北齊呢。
又看向麵前的眼線。
男人抿了抿嘴,不知如何迴稟。
這一路做了無數心裏建設,結果到了柳世子妃麵前,還是腿軟,不知自己稟報完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眼睛轉了轉,迴道:“迴世子妃,那邊確實買不到鹽了。鎮上原先隻有周家糧鋪賣鹽,咱們斷了他的鹽,整個落風鎮也就沒有鹽賣了……”
柳知意心情頗好地哼了一聲。
“要不是那家糧鋪背後的東家與北齊軍中有糧食往來,我必叫他連糧食生意都做不成。”
男人頭垂得更低。
那家糧鋪每年都往武門關送不少軍糧,這要斷了人家的生意,王爺和世子都不依的。
“所以呢,落風鎮的百姓都去留園門口哭求了?把她鬧得焦頭爛額了?”
管氏想拉攏人心,必要把自己囤的鹽讓出來。
落風鎮現在轄下也有不少人口,她能支應幾迴?
就等著看她如何死。
“那個,那個……”男人吞吞吐吐。
“還有何事?”
男人也不知柳世子妃往那邊派去多少探子,不說實話落不著好,說實話也落不著好。
咬了咬唇,“那邊不知從哪弄來的鹽,要求鎮民憑戶冊能領半斤一斤鹽……”
沒說完被柳氏大笑著打斷。
“半斤一斤鹽?管氏打發叫花子呢。我一頓飯都不止用一斤鹽。”
嬤嬤丫環也在一旁附和,“必是為了拉攏人心,把自己吃的鹽讓出來了。”
“那咱們就等著瞧,看她能舍幾迴。”
留園就算囤鹽,能囤多少。自己都吃不上鹽,還裝好人拉攏人心。
死都不知如何死。
柳知意把人打發下去,好像已經看到過年期間,百姓想吃個好的,卻沒鹽做飯,跑去把留園圍住,要管氏給鹽的場景了。
到時她再安插人過去,趁亂要了她母子三人的命!
心情頗好。
想到兄長來信,說跟管氏合作的謝家,支取不到鹽了,心情更是好。
在她心裏,謝家不過是北燕排不上號的商賈罷了,之前她在北燕都沒聽說過謝家的名頭。
謝家還想要鹽引?還想取了鹽送給管氏那賤婦?
那就斷了他家的鹽,讓他手裏的鹽引做廢,再打壓他的生意。且看他能如何。
讓大夥都看著,看以後誰還敢與管氏有生意往來。
來向柳氏稟事的男人出了花廳,撒腿跑了。
不是他不想稟報實情,是柳世子妃沒聽進去的,打斷他的話。
這可不怪他。
將來她要知道了,那將來再說。先把這個年過好再說。
興元府。
謝進謝餘父子沒想到謝臻去了一趟落風鎮,竟又帶迴一個車隊。
召他來問話。
“不是讓你低調點,年前別碰商隊的事了嗎。”王府那邊的眼線還盯著呢。
謝進很是頭疼,孫子今年去關外那麼長時間,生怕他出事,好不容易派人把他找了迴來,結果在家隻呆了一天,又跑了。
“你明知落風鎮那邊去不得了,還去。不知我和你父親如何為你遮掩,要是給王府的人知道,你又從那邊迴來,咱家的生意還不知要如何被打壓。”
謝臻哼了聲,“王府能打壓咱家在北燕的生意,還能打壓咱們別處的生意?”
手能伸那麼長不成。
“可咱家是北燕人。”
“什麼北燕人,我是大朔人。”北燕不是大朔的?
北燕呆不下去,何處不能去。
“你!”謝進氣結。對這個固執的孫子實在頭疼。
謝餘對著兒子語重心長:“都聽說咱家今年有鹽引,各處都來巴結,想分一杯羹,咱家從別人那裏得了許多好處,結果呢……”
鹽支取不到,失信了一部分人。
生意鋪得太大,北燕各處生意被王府那些門生故舊打壓,如今各處生意周轉不靈。
父親正焦頭爛額,這孩子還不當一迴事。
還要跑落風鎮。
還拿人情去換了半車鹽親自送過去。
謝餘隻覺頭疼。
謝臻還是那句話:“要不是她,咱家拿不到鹽引。做人得講良心。”
謝進看著這個孫子,心情複雜極了。
不知當初教他的對不對,想讓他圓滑世故一點,他都做不到。迴來時跟自己講要誠信,迴來後又跟他講良心。
“那也罷了,讓你低調,你又大咧咧運了一車隊的東西迴來,也不怕別人看見。”
“我都藏在莊子上了。運迴來的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藏在莊上?什麼東西用藏在莊子?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世子妃又給你好東西了?”
謝臻看了祖父父親一眼,“可不是。我要不親自走這一趟,能運迴這些讓咱家改頭換麵的東西?”
父子二人眼睛一亮,“什麼好東西?”
謝臻便讓人抬來一塊長方形物事,當著祖父父親的麵把包裹的軟布層層揭開……
豁!
“這是什麼鏡子,竟把人照這麼清楚?!”
“這個叫白玉鏡。”
“白玉鏡?”謝進謝餘父子爭相在人身鏡麵前照來照去,第一次這麼清晰看見自己的模樣。
謝臻看著好笑,見看慣了世麵的祖父和父親也這般模樣,心裏便有底了。
這白玉鏡能賣上天價去。
他家憑這白玉製品,必能擠身北燕巨賈行列。
“祖父和父親且說說,這比之鹽利如何?”
如何?
父子二人齊齊看向他,“你運迴來的都是這種白玉鏡?”
謝臻搖頭。
父子二人臉上失望頓起。
結果謝臻又說了一句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消息:“還有更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