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牽著手,一前一後行走在荒蕪的大地上。白霜的火焰精靈環繞在周圍,跳動的火光驅散了濃稠的黑暗,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我們到了。”王澤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營地。完好的帳篷、擺放整齊的物資,還有那堆早已熄滅的篝火痕跡,無不訴說著這裏曾經的熱鬧。
白霜鬆開王澤的手,緩緩走向營地中央:“……這裏是遠征軍在外圍最後的營地。”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她們在這裏下決心繼續深入,而我也就逃跑了。”她踢了踢地上完好的物資箱,“當我走時,大家明明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怎麼還留了這麼多物資?”
王澤看著那些整齊碼放的補給品,輕聲道:“可能是留給你的。”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因為他看見白霜的眼眶已經紅了。
夜幕降臨,兩人圍坐在新點燃的篝火旁。火光映照著白霜的側臉,她突然開口:“王澤……你和我印象裏的好像不太一樣了。”
王澤的手指微微一頓。他本想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抬頭對上白霜那雙澄澈的眼睛,就知道謊言毫無意義。“白霜,”他深吸一口氣,“你認識的小向導正跟遠征軍在一起,帶著他們深入暗潮。而我……並不是遠征軍的一員。”
白霜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不停地發抖:“你……你不是他……可你說的話……還有你的樣子……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你……”
她的話語像是被什麼東西哽在了喉嚨裏,怎麼也說不下去了。而站在她麵前的王澤,此時也正雙手撐住額頭,手指緊緊地攥著,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已經開始發白了。
過了好一會兒,王澤才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白霜,他的眼神裏充滿了痛苦和無奈:“白霜,這一切,都不過是紅月製造出來的假象而已。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們都留在這裏,永遠也走不出去。”
“騙子!”白霜的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瞬間湧出了眼眶,“你又想丟下我,又想一個人跑迴去對不對?”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讓人無比心疼。然而,王澤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我想帶你遠離危險和恐懼,”過了一會兒,王澤終於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很輕,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我希望能帶你走出這片暗潮,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都無所謂!”白霜突然像是發瘋了一樣,猛地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王澤的衣袖,“別走……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裏逃出來,聽我一次好不好?別迴去,真的,迴去真的會死的……”
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打濕了王澤的手臂。而王澤則隻是默默地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掙脫她的手。
王澤慢慢地蹲下身體,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沉重。他的右手緩緩地伸出去,輕柔地落在了白霜的肩膀上,那一瞬間,他似乎想要傳達某種力量或者安慰。
“記住,白霜,”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
隨著他的話語,一條鐵鏈從他的掌心湧出,迅速地纏繞在她的身上。隨著枷鎖的發動,王澤的身體開始發生驚人的變化。逐漸變迴了原本的樣子。
“我和你一樣,都迫切希望姐姐她們能夠迴來。”王澤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帶著一絲顫抖。
白霜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無法理解王澤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如此執著地去追尋一個可能永遠無法實現的目標。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執著?”白霜的聲音哽咽著,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不解。
王澤低下頭,他的長發如黑色的幕布一般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仿佛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們了……”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在白霜的心上,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她突然明白了王澤的堅持和痛苦,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如此拚命地去尋找姐姐她們。
王澤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身體在黑暗中顯得如此單薄和孤獨。他的目光越過白霜,望向那無盡的暗潮深處,仿佛在那裏能找到他所追尋的答案。
就在這時,白霜突然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王澤。她的雙臂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環繞著他的身體,似乎生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她的臉緊貼著他的後背,淚水浸濕了他的衣服。
“我會等你迴來……一定要迴來……”白霜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王澤的耳邊迴蕩。
王澤沒有迴頭,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邁步走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白霜站在原地,火焰精靈們在她周圍跳動,仿佛永不熄滅的希望之光。
王澤在密林深處艱難前行,胸前的火焰精靈驅散了四周刺骨的寒意。當他終於抵達暗潮中心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唿吸一滯——那座被紅月籠罩的都市,真實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冰冷的建築。
突然,無數蒼白的火焰在四周浮現,它們扭曲著、哀嚎著,訴說著無盡的痛苦。王澤知道,這是白霜的異能造成的幻象,是她內心恐懼的具象化。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蒼白火焰中走出。16歲的王澤站在他麵前,眼中帶著譏諷:“怕嗎?”
王澤的拳頭微微攥緊,仿佛能聽到骨骼摩擦的聲音,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那個年輕的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和決絕。
“怕?”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當然怕,但是我已經不再是那個膽小的孩子了。”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我選擇迴到這裏,麵對我內心深處的恐懼。”
壓抑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如決堤的洪水般噴湧而出,王澤的聲音開始顫抖,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顫抖起來。
“一次又一次地進入這裏……”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我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是每一次,當我想起那些事情,我的胃裏就像翻江倒海一樣難受,讓我忍不住想要嘔吐!”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平息那洶湧的情緒,“我一定要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蠱惑我?!”
16 歲的王澤歪著頭,臉上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裏綻放的花朵一般燦爛。
“因為這裏是你最渴望的地方啊。”他的聲音甜得像蜜,讓人不禁沉醉其中,“你一直想要一個家,一個真正屬於你的家……你想要重新感受家的溫暖,而紅月,隻是迴應了你的願望而已。”
王澤突然捂住心髒,劇烈的疼痛讓他彎下腰。他的眼神逐漸渙散,雙腿不受控製地邁向紅月照射的地方。地麵開始震動,一座古老的祭壇拔地而起,血紅色的臺階一級級浮現,通向那輪詭異的紅月。
16歲的王澤跟在後麵,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承認吧...你多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姐姐還陪在你身邊...遠征軍的大家都在...”他輕輕推著王澤的後背,“這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家嗎?”
王澤的腳已經踏上第一級臺階,鮮紅的月光將他蒼白的臉映得如同鬼魅。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掙紮著想要說什麼。臺階兩側,無數蒼白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仿佛在歡迎他的歸來。
白霜突然捂住胸口,火焰精靈們不安地躁動起來。她望向密林深處,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王澤有危險!”
當她再次踏入密林時,四周突然浮現出無數模糊的身影——那些曾經將她綁上祭壇的信徒們圍了上來,麵目猙獰地質問著:“騙子!”“冒牌貨!”“你害死了我們!”
但這一次,白霜沒有退縮。她挺直腰板,銀發在紅月下閃耀:“我不是騙子!”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是你們的愚昧害死了自己!”隨著她的話語,火焰精靈暴漲,那些幻影如煙霧般消散。
當她氣喘籲籲地趕到中心時,16歲的“王澤”正站在祭壇邊,露出天真的笑容:“啊,逃跑的小修女又迴來了。”他的聲音甜膩得令人作嘔,“讓我看看……那個躲在垃圾堆裏找食物的小乞丐?還是那個靠謊言活下來的騙子?”
白霜的雙手微微發抖,過去的陰影如潮水般湧來。
“真是可憐呢。”“王澤”繼續說著,步步逼近,“連你最信任的人都要拋下你……因為你就是個累贅……”
沼澤不知何時已經漫上白霜的腳踝,她感到一陣眩暈。
“看啊,你的火把要熄滅了。”“王澤”輕笑著,“就像沙影城的那些人說的……你根本不是什麼大修女……”
白霜的雙腿漸漸陷入沼澤,但她卻突然抬起頭,眼中的火焰從未如此明亮:“火把雖然會熄滅……”她艱難地舉起雙手,“但火種……永遠不會!”
她的掌心突然迸發出耀眼的金光,那不是火焰精靈的光芒,而是源自她內心最純粹的勇氣。光芒所到之處,沼澤退散,幻象破碎。
白霜一步步向前走去,每邁出一步,身上的光芒就更盛一分:“因為我終於明白了……真正的火種,從來都不是什麼異能……”她的淚水在光芒中閃爍,“而是想要保護重要之人的心意!”
金光徹底驅散了紅月的陰霾,照亮了整個暗潮中心。在光芒的盡頭,真正的王澤正緩緩睜開雙眼。
王澤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站在遠征軍的營地中央。四周的帳篷完好無損,篝火劈啪作響,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境。一團溫暖的火焰緩緩飄落到他掌心,跳動著熟悉的光芒。
“這是……”王澤喃喃道,突然從床上驚醒坐起。
那團火焰在他麵前輕輕搖曳,逐漸化作人形。銀發少女的身影在晨光中漸漸清晰,白霜含著淚站在床前,火焰精靈們在她周身歡快地飛舞。
“白霜!”王澤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少女的發絲間還帶著晨露的濕潤。
白霜把臉埋在他肩頭,聲音悶悶的:“笨蛋……下次不許再一個人冒險了……”
王澤正想迴答,餘光卻瞥見門外一抹白色風衣的衣角閃過。他抬頭望去,隻見馬斯倚在走廊盡頭,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天空中突然燃起純白的火焰,待到火光散去,那個神秘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
“怎麼了?”白霜疑惑地抬頭。
王澤搖搖頭,從口袋裏掏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在晨光的照耀下,照片中原本模糊的白霜形象正逐漸變得清晰——銀發少女笑容燦爛,身邊的火焰精靈們定格在歡快躍動的瞬間。
“看來……”王澤輕撫照片,聲音溫柔,“有些羈絆,是連暗潮都無法切斷的。”
白霜好奇地湊過來,在看到照片的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時候的……”
窗外,真正的朝陽終於升起,將兩人的身影溫柔地包裹在金色的光芒中。遠征軍的旗幟在微風中輕輕飄揚,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關於勇氣與重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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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突然一轉,來到了暗潮洶湧的地底深處。這裏光線昏暗,隻有一絲微弱的光芒從一座神秘的石碑上散發出來。這道光芒雖然微弱,但卻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道光芒卻逐漸變得暗淡下來。它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吞噬著,一點點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終於,石碑上的光芒徹底熄滅了,整個地底陷入了一片漆黑。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已經從我這裏搶走了三人嗎?”這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地獄的深淵,讓人毛骨悚然。“看來我得認真審視你了,王澤。”
這聲音在黑暗中迴蕩著,帶著一絲戲謔和挑釁。它似乎對王澤充滿了興趣,又似乎對他的行為感到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