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璃柳眉高挑,眼中的厭煩愈發濃烈,聲音冷得如同千年寒潭之水:“把你這下作的東西拿開,本宮豈會稀罕這些來路不正的玩意兒!
趙老板“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雙手仍高高舉著儲物袋,整個人近乎崩潰地哀求:“公主殿下,求您看在小人以往不懂事的份上,饒過我這一迴吧!這廠子是我後半輩子的指望啊,沒了它,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呀!”
他涕淚縱橫,鼻涕和淚水糊滿了那張油膩的臉,往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公主殿下,”趙老板帶著哭腔,音調愈發淒厲,“您要是嫌少,我還有,我還有!這麼多年我都存著,隻要您開口,要多少我都給。我願意把所有身家都拿出來,隻求您別拿走我的廠子。”
他一邊說,一邊忙不迭地從儲物袋裏掏出更多的丹藥和元石,散落一地,卻渾然不顧,隻是不停地磕頭,額頭磕在地麵上,發出“砰砰”的悶響,不一會兒就磕破了皮,鮮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炎璃卻依舊不為所動,她神色冰冷,注視著趙老板,語氣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苦苦哀求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你作惡多端,今日這便是你的報應。別再妄圖掙紮,乖乖交出廠子,或許本宮還能念你識趣,從輕發落!
趙老板仍不死心,他又轉向君無悔,帶著最後一絲希望,聲音顫抖地喊道:“君大人,您就行行好,幫我求求公主殿下吧!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年幼的孩童,全都指著這廠子過日子啊!”
君無悔麵色冷峻,目光如炬,嚴詞說道:“趙老板,你所作所為天理難容。炎璃公主此舉是為了匡扶正義,還百姓安寧,你若繼續執迷不悟,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絕境。”
趙老板絕望地癱倒在地,眼神空洞無神,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周圍的工人圍攏過來,對著他指指點點,發出陣陣鄙夷的冷哼和唾罵。曾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趙老板,此刻如喪家之犬,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
一個身形佝僂、滿臉滄桑的老工人率先站了出來,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向癱倒在地的趙老板,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公主殿下,大人,這黑心老板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我在這廠子裏幹了大半輩子,每天從早到晚,累死累活,可工錢卻被他一扣再扣。有一迴我幹活時不小心受了傷,想找他預支點工錢去看病,他非但不給,還把我狠狠罵了一頓,說我耽誤了工期,要扣更多錢!”
老工人越說越激動,渾濁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時,一位年輕的女工也鼓起勇氣,向前走了幾步,她緊咬下唇,眼中滿是委屈與憤怒:“公主殿下,他……他還對我們女工不軌!時常言語輕薄,稍有不從,就會被刁難,克扣工錢,安排最累最重的活。姐妹們都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忍受。”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抽泣起來,周圍的女工們紛紛投去同情與憤怒的目光,不住地點頭。
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工人跨出一步,他的拳頭緊握,關節泛白,臉上寫滿了憤怒:“這趙老板為了多賺錢,根本不顧我們死活!工廠的設備老舊失修,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我們多次向他反映,他卻充耳不聞。柳姑娘的哥哥就是因為機器故障才受的重傷,可他不僅不承擔責任,還以此為借口,拒付工錢!”
他的聲音在人群中迴蕩,激起一片憤怒的附和聲。
人群中又有聲音傳出:“他還經常拖欠我們的福利,說好的每月補貼元石,到最後總是以各種理由克扣,我們這些工人,一家老小就指望這點錢過日子,他卻如此狠心!”
工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積壓已久的憤怒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聲聲控訴如一把把利刃,刺向癱倒在地的趙老板。
炎璃聽著工人們的聲聲控訴,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趙老板,語氣不容置疑:“事實俱在,你的罪行已昭然若揭,這廠子歸本宮所有,是你罪有應得!
說罷,她快步走到柳纖麵前,親昵地拉起她的手,眼中的寒意全然消散,滿是溫柔:“柳纖妹妹,你哥哥嫂嫂遭受如此不公,我實在心疼。我決定把這廠子送給你,一來給你們家賠罪,二來我信你能善待工人,把廠子管好!
柳纖聽到這話,頓時呆愣當場,眼中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她下意識往後縮,雙手慌亂地擺著,結結巴巴道:“公……公主殿下,這……這使不得,我何德何能,哪敢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
炎璃佯裝嗔怒,微微皺眉道:“妹妹可別推辭,我既做了決定,就不會改。你要是不答應,可就太見外了。這廠子在趙老板手裏,盡幹些害人的勾當,我盼著在你手裏,能給大夥帶來好日子!
君無悔也上前一步,和聲勸道:“柳姑娘,炎璃公主是真心為你們著想,你就收下吧。往後若碰上難題,我和炎璃公主肯定幫你!
柳纖看看炎璃,又看看君無悔,眼眶迅速濕潤,“撲通”一聲跪地,帶著哭腔道:“多謝公主殿下和君公子大恩,我一定好好幹,絕不辜負你們的信任!
周圍的工人們聽到這個決定,先是一怔,隨後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位老工人走上前,說道:“柳姑娘是個實誠人,我們信得過她。以後我們一定好好幹活,把廠子辦得紅紅火火 !
年輕女工也附和:“是啊,柳姑娘,我們都支持你!”
趙老板躺在地上,聽到這決定,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想到自己的家人,很快又黯淡下去。
炎璃見狀,冷冷地說道:“趙老板,你若再敢心生不軌,本宮定不輕饒!
趙老板忙低下頭,不敢再吭聲,內心天人交戰,一方麵是對失去廠子的不甘與怨憤,另一方麵是對家人的擔憂,害怕自己的反抗會給家人帶來災禍。最終,對家人的牽掛戰勝了一切。他緩緩從懷中掏出那份皺巴巴的廠契,雙手顫抖著,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此刻卻不得不拱手讓人。
“公主殿下,君大人,”趙老板的聲音沙啞而又虛弱,帶著無盡的落寞與無奈,“我……我願意交出廠子!
他艱難地站起身,腳步踉蹌,一步一步走向炎璃,每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的重擔。走到炎璃麵前,他深深地低下頭,雙手高高舉起廠契,那模樣仿佛在向命運低頭。
炎璃神色冷峻,伸手接過廠契,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她冷冷地說道:“趙老板,今日之事,是你咎由自取。希望你日後能改過自新,莫要再做惡事!
趙老板默默點頭,不敢直視炎璃公主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