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泛起魚肚白。
村口就被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和吆喝聲攪得喧鬧起來。
張鳳正彎腰檢查著準備播種的稻種。
聞聲,手一頓,放下稻種,疾步出門查看。
隻見一支商隊停在老槐樹下。
馬匹耷拉著腦袋,瘦骨嶙峋。
商隊眾人滿臉倦容,風塵仆仆。
行囊上還沾著斑斑黑漬,像是被燒焦又被泥水浸過。
“你們從哪兒來?”
獵戶不知何時已手持獵刀。
如鬼魅般出現在商隊前。
獵刀在晨光下閃過一絲寒光,語氣冰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商隊領頭的聞聲,緩緩掀開鬥篷。
露出一道從額頭蜿蜒至下巴的猙獰傷疤,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可怖。
“北境來的,想換點糧食和靈泉稻種,救救北境的百姓。”
聲音沙啞,帶著幾分疲憊與哀求。
父親拄著鋤頭,從人群後穩步走出。
目光如炬,盯著領頭人。
“北境的商隊,怎會落魄成這般模樣?”
領頭人苦笑,臉上的傷疤隨著表情扭曲。
“九黎宮設伏,搶了我們的貨物,我們拚死才逃出來。”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張鳳腰間的靈泉玉墜上,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聽說你們有辦法對付他們,求你們救救北境的百姓。”
張鳳眉頭瞬間擰成了個“川”字。
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北境那遮天蔽日的滅靈黑霧,以及他們在那兒艱難播種的畫麵。
還沒等她迴應,穀倉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唿喊。
“不好,囤裏的稻種又不對勁了!”
眾人臉色驟變,急忙朝著穀倉狂奔。
一打開囤門,一股刺鼻的腐臭撲麵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原本飽滿圓潤、泛著生機的稻種,此刻變得幹癟萎縮。
表麵還覆著一層紫黑的黴菌,散發著令人膽寒的九黎宮滅靈氣息。
“一定是商隊帶來的!”
獵戶瞬間轉身,獵刀直指商隊領頭人。
雙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商隊領頭人臉色大變,連忙擺手,聲音急切。
“冤枉啊,我們出發前還好好的,肯定是路上被九黎宮動了手腳!
父親蹲下,動作沉穩,撿起一粒稻種。
放在掌心碾碎,湊近鼻尖聞了聞,臉色一沉。
“是滅靈咒沒錯,看來他們又出新招了!
張鳳緊攥靈泉玉墜,靈泉水在玉墜裏不安地湧動,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機。
“爹,咱用靈泉水試試,就像上次那樣!
就在這時,商隊裏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包袱隨之滾落,幾枚刻著滅靈符文的令牌骨碌碌滾了出來。
獵戶見狀,如同一頭獵豹般猛地撲過去,將少年死死製住。
“好啊,原來是九黎宮的奸細!”
少年拚命掙紮,聲音帶著哭腔。
“我不是奸細,這是路上撿到的,想帶迴去研究破解之法!”
張鳳看著少年慌亂的眼神,心猛地一動。
“先別衝動,聽他把話說完。”
少年大口喘著粗氣,急切說道。
“我家人都被九黎宮害死,我隻想報仇。
這令牌是在一個廢棄營地發現的,周圍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破解之法!
父親和張鳳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決定跟著少年去營地查看。
營地一片死寂,殘垣斷壁,滿地都是淩亂的腳印和燒焦的痕跡。
地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彎彎曲曲,和石殿秘錄裏的符文有些相似,透著神秘又危險的氣息。
張鳳蹲下,眼睛緊緊盯著符號,手指輕輕描摹。
“這些符號好像和靈泉稻種有關,難道是控製稻種的咒文?”
父親指著一處符號,聲音提高。
“這個像我們春耕時的壟溝標記,或許破解關鍵就在這裏!
獵戶在一旁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終於在一塊倒塌的石板下,發現了一本破舊古籍。
封皮腐朽,隱隱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翻開古籍,上麵記載著九黎宮的一些邪惡實驗,其中就有通過汙染稻種來破壞靈泉力量的計劃,文字裏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原來他們想從根源上毀掉靈泉!”
張鳳咬牙切齒,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眾人匆匆迴到村子,立刻開始嚐試破解咒文。
張鳳將靈泉水小心翼翼地灑在稻種上。
父親則按照營地裏的符號,用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畫出特殊圖案,動作專注而堅定。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稻種上的紫黑黴菌像是冰雪遇到暖陽,開始慢慢褪去。
幹癟的稻種逐漸恢複飽滿,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少年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驚喜與敬佩。
“真的成功了,你們果然有辦法!”
還沒等眾人來得及歡唿慶祝。
遠處的天邊突然升起一團濃稠的黑霧,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巨獸,朝著村子洶湧撲來。
九黎宮的大隊人馬,已經氣勢洶洶地殺來了。